他頂著一張紅腫的臉準備告狀和鬨事,回到湖邊後,才發現尋不到主子……
由於宴席就在這行宮裡,所以主子身邊就帶了他一人!他一時也生出了幾分慌張,隻能四處尋著……
此時此刻的湖麵,早已亂糟糟一片。
湖上所有的船隻幾乎都聚了來。
遊湖的姑娘比較多,其中還有兩位公主。
這樣的事,本就醜態畢露,偏偏做這事的,還是自家兄長,兩位公主也是氣得直哆嗦,隻覺沒臉見人,更恨朱永霖丟儘了她們的顏麵。
湖麵罵聲不斷。
就連岸上也是人頭攢動,個個伸長脖子想要一看究竟。
很多人雖不知是何事,可因為這突發之事,酒醒大半。
侍衛船隻接連趕來。
船隻太多,侍衛船沒法進來,隻能先想法子清掉部分船隻。
進的進,出的出,船又不容易控製。
湖麵一亂,有船相碰,竟有站著嘚瑟隻顧看熱鬨的家夥掉進了水中。
叫罵,怒吼,求救,尖叫……
一時間,亂騰騰一片。
宴席總負責十皇子朱永寧也被驚動,帶著人趕來。若說恨,此刻的他才是最恨的!
這可是他長這麼大,父皇第一次將表現之機交到他手上啊!他還指著這次表現為將來鋪路呢!
結果,才第一天,第一場宴席,就出了這樣的醜事。
晦氣!
瞧這湖麵上,瞧這好好的宴席,再聽聽亂七八糟的各種負麵聲音,他的宴席啊!
這莫名其妙的,就被毀了!
明日弄個不好,這屎盆子還得往他頭上扣!
會不會要怪他安排不周?是不是怪他沿湖擺宴?說不定還得怪他安全防衛措施不到位!
朱永寧越想越氣!
此刻的他,甚至懷疑這朱永霖是故意。因為得不到美人便來破壞這場宴席。畜生!不要臉的畜生!朱永寧隻恨不得趕緊趕到地方來,親自將朱永霖給按死在水裡才能解氣。
他匆匆趕來,眾人忙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看著對麵嚎著鬼叫,已歪歪扭扭穿好衣裳,又跟他要鞋子,讓人趕緊前去扶他出來,搖搖晃晃,酒未全醒的朱永霖,他氣不打一處來,隻得趕緊讓人扔了個鬥篷過去,並將人救出來。
特麼的,他好想撕了那貨,卻沒法動手!
朱永寧瞥眼趴在荷葉上,已拿到侍衛給的鬥篷並打算裹上身的郭品時,他卻一下就出手了。
他奪過身邊人的船槳就抽了出去。
“堂堂命官!出什麼洋相!丟人現眼!不要臉的東西!”
朱永寧不僅僅為了出氣,他還想到,朱永霖和人廝混這事他必須給板上釘釘了。
若不將朱永霖任意妄為,無法無天,丟人現眼的帽子給扣實,晚點倒黴擔責的豈不是自己?隻有咬死了是朱永霖自己不要臉作死,他才能完全抽身。隻有錘死這二人是瞞過他人藏在暗處偷吃,這事才扯不到他身上!
於是,此刻的朱永寧完全是一派正直高大,怒其不爭的大義凜然形象,衝著郭品就親自動了手。
朱永霖打不得,這貨他還不敢打嗎?
“成何體統”就是他的理由!
他破口大罵,當著所有人麵,暗戳戳用言語給兩人蓋了戳。這下,即便是遠處橋上,湖麵和岸上人等,都聽清且聽懂了……
郭品沒地躲,也沒那反應力躲,被船槳迎麵就抽了幾下,一張臉頓時腫成了豬頭。
注意到側後邊常茹菲一動,長寧挑挑眉,哼聲到:“活該!爛人,打死活該!”她抱胸,衝著郭品直冷笑。
一頭霧水的常茹菲早就注意到了長寧對郭品的敵意,此刻聽她這麼說,心下更是驚訝。
常茹菲心頭正亂。
郭品在她跟前一直是正人君子形象,為人處事也都正派,即便此刻看似“捉了個正著”,事實常茹菲也並不相信郭品會與朱永霖廝混。她更傾向郭品是被人暗算了。
但原因呢?是有人妒忌他年輕有為?可在場之人,身份或官品哪個不比他高?會暗算他?為了什麼呢?他在翰林的地位?誰稀罕?那麼……難道是朱永霖強迫了他?
可他怎麼沒反抗?是他不願反抗還是喝多了?可常茹菲宴席時看了他好幾次,他分明就沒喝多啊!
常茹菲想不清楚,心亂如麻,雖還不至於懷疑郭品為人,但卻已生出了膩歪。她不由自問,好男風的男人,她可能接受?為了上位願意獻出身子的男人,她可能容忍?
她站在這兒,雙腿如灌了千斤,不知當如何。
直到朱永寧動手,郭品痛喊,她還是生出了不忍,一步上前,剛想要開口說幾句,哪知卻見長寧竟開口狠毒。
長寧這姑娘,善惡分明,不至於啊。
“郡主……”
“咦,你也在這兒!”長寧打斷了有些吞吞吐吐的常茹菲。長寧向常茹菲招手一拉,常茹菲一個大步就到了長寧船上。
長寧壓低聲音:“我可告訴你,這郭品,不是個東西!簡直下作無賴,就是色鬼無疑。”
“……不是吧?”
“你可彆被他那張假臉騙了!”長寧從身上荷包裡抽了塊汗巾。
常茹菲接過一瞧,男子汗巾,上邊有兩片竹葉。
“這是……”常茹菲剛開口,麵色已沉下,她已經嗅到了汗巾上淡淡的竹葉熏香味,這是郭品最愛用的香味。他借來的書本上也都是這種味道,她不會聞錯。
“這是那郭品給我擦手的。”長寧不顧常茹菲垮下的臉色,又拿出了那個被郭品題了詩的帕子。“這是他送我的詩作。”
常茹菲的臉已經黑了。
郭品的字,沒有比她更熟悉的了。
最近她跟郭品借了不少兵書,對方一直在給她注釋。所以她是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字跡出自何人之手。
且這詩作確實明顯是寫給長寧的。裡邊藏了“長”字,有“寧”字,詩句表達淺顯,分明是體貼照顧了長寧的欣賞水平。
也是因著這分直白和淺顯,常茹菲輕易就品出了詩中的讚美、欣賞和絲絲流露的仰慕。
憤怒,如一把火,已經在她胸口燒了起來。
賤東西!
竟然腳踏兩條船!
難怪此刻翻了船!
他就不怕永遠再爬不上船!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