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茹菲眼一眯,“所以你嫌棄我?”
“是!是男人怎會不嫌棄你!”郭品早就被打渾了,哪裡想到這句一出,他便等於承認他是受人指使接近常茹菲。
“身為女子,相夫教子,三從四德才是正經。誰會動不動揮拳頭,成何體統!告訴你,就你這樣的,我郭品壓根就看不上眼。我尚且如此,何況太子?
枉你巴巴眼饞了太子多年,追在人身後上躥下跳,與人鬥得天昏地暗,可惜太子壓根看不上你。你壓根不是太子妃的料!丟人現眼,太子殿下連個妾的位子都沒給你留,顯然也是嫌棄你!”
常茹菲冷笑:“一口一個太子,知道的不少啊?果然太子指使你接近我的!”
郭品一愣,隨即改口:“你少給太子殿下潑臟水,我與太子殿下素無交集,怎會受了指使!就你這癩蛤蟆……”可他剛剛一閃而過的怔愣驚恐,瞳孔一陣猛縮的畏懼表情,和立馬轉口的維護,無疑更是確認了幕後主使。
之後,郭品再說不出一個字了。
因為常茹菲一腳,直接踢斷了他的三顆牙,嗆了他一嗓子的牙血,還不小心吞下去了一顆門牙。
剛陶雲給分析一番後,常茹菲本也開始懷疑算計自己的幕後人是太子,她這一趟,就是來確認一番。而剛來的路上,她吹著風,將近幾個月的種種串了串。
她想到了七夕前後,朱永昊對她突然大變的態度……可她和朱永昊,最近並未有任何不悅。
但從七夕之後,朱永昊對她的冷淡似乎有些過頭,有些刻意與她拉遠距離,刻意停止了他多年如一日習慣性四處散發的魅力,就連迎麵碰見他都刻意避開了。
然而,即便在陶雲麵前,其他姑娘麵前,甚至是虞榮安麵前,他都依舊保持了一個假麵,沒道理她是例外。事實常茹菲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明白了。
他是怕自己依舊對他情根深種,不能如飛蛾一般撲進郭品這把邪火之中這才冷麵相對,一刀斬斷十幾年溫情……
想到這些,常茹菲的火氣是一層層拔高。好算計啊!
她索性,打斷了郭品的腿。
“本小姐這幾日沒空,你先好好養著。待本小姐回京再去探你監。你這張狗嘴再敢噴糞,本小姐知道一次,打一次!聽到一句,打掉你三顆牙!看你有多能耐,看你有多少牙!你好自為之,回見!”
常茹菲說罷就走了,離開前,她又拿了一銀錠給幾個侍衛,讓他們幫忙“關照”!
常茹菲一貫來都是有仇報仇的性子。
處理完郭品,她並未覺得有多暢快。又一次的錯付,隻讓她心冷難受。
本以為,這人和太子不一樣,是個真君子,她是真的很用心去維護這感情了,誰想,這依舊是一出算計。想到剛剛郭品對她的評價,那蕩然無存的情分,瞬間就轉成了強烈的恨意。
再想到差點一腳踩進陷阱帶著家族上賊船,她這口氣是更沒法咽。朱永昊,真真讓她惡心!
回到行宮,她就吩咐人送了信回常家。
她又去找了八皇子。
她已從長寧那裡聽說了,八皇子負責徹查郭品之事。既然朱永昊不是個東西,她正好幫著八皇子推一把。
在對方驚愕的表情裡,她告知了她被郭品騙了之事。
“你……和長寧郡主一樣?”
朱永泰驚愕的不是郭品的無賴,而是:什麼時候開始,這些貴女全都一個兩個連名聲都不放在眼裡了?這樣的事,為了自己的名聲,不是該遮遮掩掩,一輩子爛在肚子裡嗎?這就……說出來了?
“是!那郭品不是個東西,重點是……他受了太子指使!”
“哦?你確認?”朱永泰的眼睛直放光!他原本就打算將郭品這屎盆子往太子頭上扣,這是得來不費功夫?“有證據嗎?”
“倒是沒有。但你查的時候彆忘查七夕宮宴……”
常茹菲直接就將剛剛的打人事件告知:“我既不打算遮掩這事,那你便直接將這事告知皇上吧。”
朱永泰差點想要笑出來。
常茹菲作為人證站了出來,那不管是不是,朱永昊都逃不了了。
這對朱永昊無疑一記當頭棒喝。
老族那裡,一貫都是難啃的肉骨頭,朱永昊謀算他們,哪怕皇上不追究,那些一貫戰線統一的老族也會跳出來鬨事……
朱永泰當即衝常茹菲抱起了拳,表露了佩服。老族知道被算計,自然對太子有意見,這反而是幫了自己大忙啊。
所以常茹菲來得剛剛好!
“常大小姐放心。這事本王明早便私下稟告父皇,絕對不會大肆宣揚,走漏風聲,儘全力保護常大小姐的名聲。”
“嗯。”常茹菲點頭。“希望八皇子殿下,可以乘勝追擊!”
“一定不辜負常大小姐信任!”
“……”
時間已晚,宴席已散,整個行宮都靜了下來。
該回彆院休息了。
常茹菲歎了口氣,心頭滋味百感交集,步履也沉重,便慢慢悠悠往外走。
她迎麵碰上了從外邊過來,正一臉不爽的慶南王世子。
朱永澤看見她,卻是一聲哼。
常茹菲本也不爽,不由哼聲:“敢問世子,我哪裡得罪您了?”這人,怕不是有病?
朱永澤錯錯牙。“怎麼,要打架?”
答非所問!常茹菲一個白眼。她覺得,她之前果然是瞎了眼。這些皇室中人,分明一個兩個都有各種心理疾病吧?
“是啊!打架!”常茹菲又想到郭品罵她動不動打人之事。她什麼時候動不動了?分明每回都是他人挑釁或欺負在先好嗎?“就怕您不是我對手!”
朱永澤卻是鼻子一嗅,聞到了淡淡血腥味,隨後注意到了常茹菲的手心手背,竟是不少血痕。再一細瞧,常茹菲那裙擺上還有不少泥點……和一個腳印?男人的腳印?
乖乖!這年頭,這些京城貴女都那麼彪悍嗎?這還真是剛打架回來?惹不起!這個,又是他惹不起的!
“好男不和女鬥。常大小姐找彆人約架吧!”說著,他一把拖過身後奴才肩上背著的包,從裡邊翻出了一隻小瓶扔給了常茹菲。“算是賠禮了。趕緊把手上傷處理下,我這藥好,你今晚上了藥後不要沾水,明日就好了。”
常茹菲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給的是藥。
她攤開了手,那幾道血痕她一直沒覺得疼,此刻一看,原來早已糊了一手乾涸的血跡。手背的傷是被郭品掙紮時弄到的,手掌是她抓樹枝弄傷的,後來被馬韁一磨,狀況就嚴重了些。
不過……她還是覺得這人有病。
隨身帶著一大包藥?分明剛還是一臉找茬模樣,轉眼又慫了?喜怒無常,可不是有毛病?……
不過,常茹菲是很快就明白朱永澤為何對她冷臉。
因為她剛一行至彆院住處,便在外邊瞧見了竊竊私語的陶雲和顏飛卿。
呃?已經很晚了。都不睡嗎?
總不會是在等自己吧?
常茹菲一臉詫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