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虞博鴻,斜眼帶笑,分明笑中有深意。
哼,女兒那還不到半桶水的水平,竟然能出成績?
但他心下還是滿意的,朱承熠願意陪著女兒胡鬨,願意給予這分寵,他似乎又放心了些……
相比這邊和樂融融,中路那裡的朱永昊,幾乎已經憋出了內傷。
他們這隊與老八隊伍同行了足足一個時辰,是在發現了一頭鹿,老八帶人追趕,他們這才分開的。
“為何要讓?”朱永昊差點氣死。那鹿是他發現的,可朱永澤卻不讓追。
“咦?殿下不是一心想與泰王他們分開嗎?此刻剛好,調虎離山,我這都是為了殿下考慮啊……”朱永澤笑得很欠揍。今早他看過獵物榜了。一頭鹿的成績,等同於五十兔或十隻羊。朱永泰得了這頭鹿,成績就與朱永昊拉開了。
這位太子爺,今日丟臉定了!
畢竟,一個時辰過去,朱永昊才得了……一隻野鴨!
鴨啊,真是……嗬嗬。
就連常茹菲,也得了八隻野兔呢。
當然,一開始是他刻意讓的。誰叫隊伍就一個女子?
但朱永泰在發現他的相讓後,大概也想要故意讓朱永昊難堪,於是他們隊伍每每發現伏著不動的兔子時,也都會將機會讓給常茹菲。
如此,常茹菲越是嘚瑟將所有獵物都要到朱永昊跟前甩一甩,被一口一個“太子哥哥”叫喚的朱永昊麵色就越難看……
分道揚鑣後,朱永昊本以為終於可以稍微揚眉吐氣,哪知,常茹菲就如一塊狗皮膏藥一般黏著他。
這也就算了。
那死丫頭還屢屢壞他事。
比如,他發現一隻麅子,機會很好,位置也不錯。他拉弓剛要瞄準,身邊女子發出了驚飛一樹鳥的一聲尖叫。
他一個回頭,卻見常茹菲好好的,隻是抓了兩根頭發說,被樹枝纏住了。明顯故意!
再一回頭看,哪還有什麼麅子,跑了,連往哪兒跑的他都不知!
又比如,他實在找不到什麼好東西,他的屬下撒了一把炒香米出去,果然,很快就引來兩隻山雞。朱永昊剛拔出箭,便見有箭已搶先往山雞處飛了去。
可恨那箭並沒有任何準頭可言,直接落在了山雞跟前兩尺處,驚得那山雞瞬間炸毛飛起,眨眼的功夫,翅膀幾下一扇,便飛進了樹叢再沒蹤影。
朱永昊回頭對上的,還是常茹菲那張麵帶委屈,眼中卻全是譏諷的臉。
“太子哥哥對不住,我就是想幫忙……”幫倒忙。哼,為了搶先,她隨便拉弓放了兩箭而已。
朱永昊冷臉而上:“常茹菲,來日方長四個字你懂是不懂。你彆以為我會一直容忍你。”
“太子哥哥什麼意思?是威脅要殺了我之意嗎?”常茹菲聲音尖銳,將一眾五十餘人的視線全都吸引了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少胡攪蠻纏!”
“太子哥哥,我做錯了什麼?”常茹菲作勢就要抹眼淚。
朱永澤等人立馬上前,一個個攔在了常茹菲跟前。
太子一眾走狗見狀自然要護主,立馬也相護而上。
氣氛略微劍拔弩張。
朱永澤冷笑,“殿下是有所不服,想要鬨事之意嗎?”
兩撥人動靜太大,附近巡守的禁軍也被驚動了過來。
“殿下可斟酌好了,是要頂撞皇上來鬨事?您若執意要動手,不如先回營地,但您成績自然也沒了。這事,我這個領隊說了算。”
“孤何時說要動手了?”
“既不動手,您帶著眾人虎視眈眈圍著常小姐,威脅常小姐,還逼哭常小姐做什麼?”常茹菲正在演苦情戲,楚楚可憐的戲雖缺了幾滴淚,但還算應景。
朱永昊擠出假笑:“分明是慶南王世子誤解了孤。孤與常小姐打小一起長大,兄妹情分可是十幾年了,還會對其不利?”
“有殿下這句話就好了。”朱永澤點頭。“常小姐,殿下當眾做了應承,想來是個誤會,既是兄妹情深,殿下自會善待於你。咱們都聽見了,也定會監督。您不用害怕,殿下一言九鼎,絕不會出爾反爾丟人現眼。”
朱永昊得體笑著,口上應著“自然”,心下則已將這幫人的名字一個個描成了敵。
就這樣,朱永昊繼續著他不得不的強忍。
想走沒法走,想有所作為也很難,就連常茹菲,他都沒法輕易收拾一頓。那憋屈……
兩個時辰過去,一直被人緊盯的朱承熠隻打了六隻小動物。
就這,其中三隻還是彆人休息之時他去弄來,其中兩隻是他的屬下偷偷獵下換了他的箭。
可常茹菲卻已有十一之數的進賬,她那個兄長常如飛和幾個塞地人,可勁兒護著給她“喂”成績。好幾回朱永昊看見,是常如風先將獵物射中腿後,才將最後一擊留給妹子。
然而這一招,在他這兒卻行不通。他也很想讓屬下先將獵物弄個半死留他一擊,可對方左一個右一個緊盯他的人實在太多,但凡有漏,哪裡輪得到他?
對方那撥人都會趕在他前邊,要麼截走成果,要麼驚掉獵物。
他,無計可施。
而相對朱永澤,他們之間的差距便更大了。
他先前對這位塞地世子並不了解,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位的身手亦是不凡。
拿朱永澤的話,南地的山更多,山中毒險也更多,騎馬射箭,幾乎是生來就要學的基本功。他也確實能耐,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有入賬,輕輕鬆鬆就已幾十獵物。
另外倆塞地來人竟也都不是草包。
朱永澤帶人配合遼江朱文和秦西裴遠,三塞地人聯手打下了一頭鹿。
這讓朱永昊和他的人,既酸又恨。
朱永昊心態越發失衡。
顯然,這支他自以為勉強能接受的隊伍,還是選錯了!
老八是領隊,其組員一定會確保他成績。
可自己怎辦?
已半天過去,按這形勢,彆說壓過老八,他還勢必將成個笑話。
他地位本就岌岌可危,此番名聲卻是一定不能受挫了。
他必須做點什麼了!
他瞧著在場這群人,眼中時不時似有毒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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