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努力在甩動常茹菲,事實飛虎越是難爬。
這個時候,朱永澤的聲音也傳了來。
“常茹菲!我給你的飛蠱呢!拿出來咬他!隻要他敢殺你害你!他也活不下去!”
朱永昊聞言又是一驚。
蠱?
什麼蠱?
什麼飛蠱?
特麼的,朱永澤……最愛擺弄蟲子,身上自然有蠱……他將蠱給了常茹菲?會嗎?會吧?瞧常茹菲與他一直有說有笑,還挺親近。這個賤人!
朱永昊傻眼的同時,其實常茹菲何嘗不是?
似乎預感到常茹菲沒聽懂,朱永澤又補了一句。
“你那個白色瓷瓶,趕緊拿出來,裡邊的蠱蟲全給他放了!”朱永澤的聲音帶著回聲一圈圈傳來。
常茹菲知道他在找自己,雖然腿上的麻木感正在蔓延,但也是信心大增。
瓷瓶,瓷瓶,白色的。
她聽懂了。
這是要詐朱永昊啊!
她哪有什麼飛蠱!
但她的瓷瓶裡有飛蟲。
她應了朱永澤給他的寶貝抓蟲,後來發現那玩意兒最愛吃一種帶翅膀的小毒蟲。於是這一路,常茹菲見著便會抓上幾隻……
常茹菲一發狠,也不管那麼多了。
她邊叫著喊著給朱永澤方位提示,邊緊緊扣住了朱永昊腿,隨後抓了腰間那隻瓷瓶,拿牙拔開了蓋,快速抓起往上一揚。
瓶口朝上,飛蟲亦是騰地向上飛起,好幾隻都直接撲上了朱永昊裸露在外的手和麵。
一群扇著翅膀的“飛蠱”出現,朱永昊確實嚇到了。
他哪裡還敢再踹常茹菲,隻得尖叫趕緊讓飛虎努力。
“這飛蠱喝了我血,隻我能救你。我若掉下去,我的血就被毒蛇汙染了,那你便沒救了!”常茹菲一本正經胡說。
太子主仆再次變色。
朱永昊非但不敢動,還隱隱有將常茹菲往上提了提的動作。
他不敢賭!他怕死!
倒黴的是,他臉上和手背好幾處都一陣刺痛,他特麼真被蟲蜇了。
那些毒蟲本就凶狠,常茹菲是拿了朱永澤的藥物去引才抓到,想它們被關在瓷瓶好久,這會兒一獲自由,本性畢露的同時也饑不擇食,撞上朱永昊咬上兩口吸點血純屬正常。
朱永昊本就沒見過飛蠱是何模樣,此刻稀裡糊塗,鬼哭狼嚎,早就方寸大亂……
這一片的山間,就這麼回蕩著一連串的嚎叫……無端端生出了些可笑。
常茹菲漸漸脫力,麻痹感正在席卷全身。
她隻是在做最後的堅持。
人漸漸往下滑,手慢慢沒了力……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上去的,她依稀隻記得,是朱永澤的臉出現在跟前的瞬間,她心頭一鬆,便再沒了知覺。
再醒來時,她第一眼看見的,還是朱永澤。
隻不過她已躺在了山頂平地。
朱永澤正在掐著她的人中,口中有些清涼,應該是吃了什麼藥。而日頭,還那掛在正頭頂,想來她隻暈了一小會兒。
見常茹菲醒來,朱永澤也是一鬆氣。想他幾個兄弟不過是喝幾杯的功夫便不見了好幾人,沒料這便出事了。他亦是自責得很。
“你被毒蛇咬了,那蛇的毒性特征便是會叫人麻痹,我給你喂了解毒丹。沒有大礙了。但你的傷口有蛇毒液,還得處理下。此地沒有醫女和其他女子,你若信得過,就到後邊草叢,自己將小腿傷口的毒血擠一遍。兄弟們會給你守著,不會有人過去的。”
常茹菲點點頭,沒問她是怎麼上來的,是誰,將她拉上來的……
“你拿著這個。”朱永澤遞來一個木盒。
常茹菲認得,裡邊裝的是他的寶貝蟲。
“我怕你擠不好毒血,用它吧。它嗜毒,會幫你給毒血吸出來。你敢嗎?”
常茹菲又是點頭。差點都沒命了。這還不敢嗎?
而且這是朱永澤的蟲,總不會害她。她都喂了好幾次了,知道這蟲有靈性。
“我哥……”
“沒事,一會兒就能醒。”
“可我……提不上勁。”常茹菲想站起身,卻沒能成功。
朱永澤想著要不要扶一把,見周圍朱文裴遠等人憋笑模樣,還是道:
“那就再緩緩,沒事……”
眾人卻再憋不出,紛紛開口:
“扶吧!人都救下來了,也不缺這一把了。”
“是啊,常小姐傷口重要,還是不要拖了。”
“再緩下去,你的寶貝蟲都要等急了。”
眾人自得打趣。
剛剛朱永澤可是衝在了第一個找人,在常茹菲眼看脫力的千鈞一發,他“膽大包天”地拿腳在太子身上借了一把力,才拉到了常茹菲……
隨之,他也不管哭嚎的太子,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常茹菲小腿上纏著的蛇。七寸一抓,蛇就到了他手上。
上來後,那蛇竟是被他生生一下給砸死的!可見他當時之憤怒。
眾人一時間都不知該感歎他英雄救美的風流風度風采還是驚歎他敢踩儲君的魄力。
剛剛對方昏迷,他那般勇猛。
這會兒人醒了,他反而扭捏了起來……
為對方考慮周到妥帖,還主動讓平常誰都不讓碰的寶貝蟲去幫著治傷,誰看都不尋常啊……
當然,如若細究,剛剛常茹菲的名節可以說已與朱永澤扯上,但畢竟生死攸關,大夥兒也不會拿危急時刻這事玩笑,所以也隻是小小打趣,而不會真挑破什麼。
朱永澤的麵部生出了隱隱可疑的紅色。
一眼掃出去,常茹菲還沒反應過來,朱永澤已快走了兩步到她跟前。
“我可以背你。你願是不願?”
常茹菲愣住。這算什麼?腦中一片混亂。
“你沒回絕,我便算你願意了。”朱永澤直接背起了她。“治傷要緊。”他描補道。
“嗯。”
常茹菲一張臉燒成了血紅。她雖喜歡過太子,雖與郭品有過來往,但這樣的接觸,就是親哥那裡也沒有過。
當然,事從權宜,隻為治傷。
好在,朱永澤的表情和言語都不多,那種與他往常性子極不相符的冷淡倒是恰到好處地讓常茹菲沒那麼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