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你瞧我這般狼狽,出去後豈不叫人笑話!”殷馨示意不遠處,已被風吹到了樹上的帕子。“殿下幫我拿一下帕子,我先擦擦泥。”
朱永寧抬了抬頭,發現那帕子飛得太高,想要拿到還得借助工具。今時今日的他,哪來心思做這些?
他直接招呼了不遠處幾個內侍,讓其去拿梯子來幫忙取帕子。
回頭對上殷馨幽怨的眸子,又瞧著她一雙臟且帶血的手,到底不敢將她扔下不管。加上時間不早,他也不好耽擱下去,隻得一邊招呼人去尋殷小姐的奴才過來,一邊將他自己隨身帶著的汗巾給殷馨擦手。
殷馨露了個笑,毫不客氣接過巾子擦了起來。“那等會兒我讓丫頭洗乾淨手巾還你還是送你兩方新的?”
朱永寧看著自己那方絳紫色的巾子已全是臟乎乎的爛泥,再看殷馨走出樹後,立馬就恢複了趾高氣揚,他心頭不爽也再次起來:
“不用了。這條巾子隨你處置,也不用再還我新的了。”他不想與這女子再有任何牽扯。至於這巾子,本也不是什麼特彆之物,既沒名字也沒標識,扔了被人撿去也不怕惹事。
朱永寧又示意身後奴才,命其趕緊就近安排一個地方給殷小姐梳洗,隨後便準備告辭。
殷馨再次冷笑叫住了朱永寧。
“我為你而傷,你就這麼將我棄之不顧?”
朱永寧氣不打一處來:“何來棄之不……”
“我且問你,”殷馨卻打斷道:“你與那蕭小姐什麼關係?你的王妃人選可已定下?是那位蕭小姐還是誰?你已經將我排除在外了是不是?”
朱永寧深吸一口氣。
他距離最後定下王妃人選隻剩最後兩個時辰,最後一小步,這個時候他自然還是得穩下來。
“我的王妃人選還沒定,這事主要還是看我父皇之意。殷小姐既是候選,怎會被排除?你彆隨意置氣,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參宴。你身份高貴,機會應該不小。”
“那你會選我嗎?”殷馨直白問。
“……”朱永寧麵上無波瀾,實際卻惱火不已。
“你我青梅竹馬。選我不會錯。”
“這事,還得看父皇之意。”朱永寧得罪不起,自然是往皇帝頭上推。“與其此刻瞎操心,還不如抓緊時間趕緊捯飭好。時間可不早了。”
“那你送我到更衣處。”
“我得先去宴……”
“你剛剛對蕭小姐可不是這態度。”
“……我送你去。”
“這還差不多……”殷馨露出了個笑。
……
雖說是選妃,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可能站成一排挑三揀四,所以就是在吃吃喝喝間做些觀察比較,最後確定一位。
榮安也參加了。她是以長寧準嫂子的身份參加的。而且位子被安排在了朱承熠的身邊。
她很願意來這趟,看熱鬨,自然不能少了她。
“事情,都安排完了?”朱承熠定定看她,幽幽問到。
“你知道的不少啊?”榮安眯眼看著男人。
“嗬!”他並不知道多少。隻是看到陶雲一臉輕鬆,雲淡風輕的,陶家夫人和陶老爺子也不見緊張,泰王妃也是安心在貴妃身邊輕聲細語,可見這幫人應該謀劃差不多了。
“你這次,在外又收割了不少人情和利益吧?”朱承熠給榮安倒滿了酒。“你與我說的不清不楚,便讓我和長寧成了刀子,是不是對我們不太公平?”
“不是一家人嗎?算那麼清楚!”榮安賠笑。
“總之你記著,又欠我一個人情。”
“欠就欠,你自己記著吧!”虱子多了不癢,反正她早就數不過來了。隨意!
看戲嘍!
榮安看著場上六位貴女各種眼神交加,言語裡也暗戳戳飛小刀,太有意思了!
而朱永寧在儘量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同時,小眼神也是沒少往陶雲方向飛。
宴上,貴女們被起哄玩起了酒令。
皇帝即興安排了花令下去。
如此,各人能力、文采、急智、巧思和應變都得以考驗。
幾圈下來,明顯陶雲和蕭小姐都很遊刃有餘,可很少玩此類遊戲的長寧卻是一竅不通。
期間,長寧還有意求助榮安,“教教我吧,作為七夕頭巧,想來不在話下,讓咱們也見識下嘛。”
榮安錯錯牙,知她名為求教,分明是刁難。
為了叫長寧服服帖帖,作為嫂子的她自然不能發怵。
“睜大眼睛,好好瞧瞧什麼叫技術。”榮安下場行起了令來……
哎!
這玩意兒,熟能生巧。玩上百回,笨蛋都能成高手。前世的榮安無聊半輩子,行令這種,早就是玩膩的。她一下場,幾乎是碾壓水準。
眾人心服口服,隻能感歎這虞榮安確實人中龍鳳,策馬不及。
長寧撇嘴,這嫂子果然難搞,想要讓她吃癟丟人,怎麼就那麼難……
皇帝還讓姑娘們自行展示才藝。
陶雲作了首詩,蕭小姐書寫了一幅字,殷小姐填了首詞……到長寧時,榮安原以為她會想要耍套鞭法,哪知她卻表示要作畫。
連朱承熠都倒抽一口涼氣,做好了丟人準備。
不過好在,臭丫頭雖畫得一般,但馬屁不錯。
一條龍雖粗糙,但那磅礴大氣倒是有些出來了。
總算,不是很丟麵。
宴席結束,皇帝招了朱永寧低語了幾句,隨後賜了柄玉如意下來,示意他自己選人,將玉如意放到中意的姑娘手上便算是選定。
朱永寧意已決,捧起如意,就這麼衝著陶雲方向走去。
他最終,在陶雲跟前站定,隨後將如意遞了出去。
陶雲麵有羞澀,頓了兩息後,伸出了手。
“住手!”
朱永寧剛要將如意放下,身後卻有兩聲嬌喝同時響起。
陶雲唇一勾,手已縮回。
而朱永寧嚇一跳,差點連手中如意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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