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難斷家務事。世子妃報官的目的是不是有些見不得人?”
那董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燈,被她這麼一挑,似乎榮安報官是為了利用身份地位以達到官官相護的目的去逼迫她這一窮二白的貧女一般。榮安已能聽到人群裡有人在為董氏抱不平了。
“董娘子小人之心誤解我了。我的意思是,這孩子若是世子血脈,我便認。官府來了剛好做見證。
但他若是冒充,我必定不饒。到那時,我要狀告董娘子居心叵測,妄圖紊亂皇室血脈。那罪名太大,我處置不了你,所以還是將你先交到官府手中,再由皇室親審。屆時抄家滅族都是有可能的。我心善,所以先給你漏個口風,你做個心理準備。”
“世子妃分明是在威脅我。有本事的,你此刻就殺了我。否則,就算告到皇上跟前,我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決不妥協。”
榮安嗤了聲。
“你可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一個跳梁小醜,我殺你做什麼?放心,我不殺你不打你不碰你,你這麼有意思,我還等著看你演獨角戲呢!”
榮安的燦笑讓那董氏再次傻眼。
她原本準備了好幾套計劃的。
可此刻,她連激將法都用了,對方就是巍然不動。反倒是她,被這個明顯小自己好幾歲的臭丫頭給氣得不輕,且無言以對,計劃屢屢進行不下去還被對方帶著走。
“哦,對了!”
榮安又道:“世子剛已著人來告知了,說他不認識你,這可怎麼好?除非你能拿出確實證據,否則,官府來了,我也隻能請你府衙走一趟了。”
“誰說我沒證據!”
董氏有備而來,隻能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一枚玉佩和燕安王府的一通行證。
“這是那一夜春風後世子留給我,說會來人迎我的證明!”這兩樣,是他們讓她到實在糊弄不過去才拿出來的證物。本以為不一定會用上,可她沒辦法了,她雖不知自己會不會輸,但確實不想去衙門。
榮安示意身邊阿暮,那廝低道:“真的。燕安王府一直有內鬼盯著,令牌常有遺失。那玉,應該也是世子所有。所以您若要反駁,不能從真假入手。”
既然這麼說,榮安便也不打算接過這兩樣了,反而是笑起來:
“這就怪了。董娘子既有信物,半年前尋到燕安王府時,為何不直接找到王爺亮出信物和孩子。燕安王一脈子嗣向來不旺,你若帶了孩子上門,王爺怎麼也會護下這孩子為你們做主。你是閒的還是找虐,帶著孩子千裡迢迢而下?不怕遇上賊匪?一個婦道人家,本事不小!”
“世子妃為了侮辱我,就這般潑我潑臟水?我的身子,隻屬於世子。誰若犯我,我必不苟活。”
“你是有誌氣,但你還是沒回答我問題!帶著孩子找到能保護你的燕安王才是讓孩子歸位最好的辦法,你壓根沒必要冒著餓死凍死等風險步行半年南下來不是?孩子嬌弱,你這個為娘的,倒是舍得?”
董氏有一瞬的慌亂,但她再抬眼時,立馬想到了說辭。
“那時候都說燕安王因為世子入京心情不好,還大發脾氣,府裡奴才都繞著王爺走,我哪裡敢……萬一他怕我阻礙世子前程,所以把我殺了滅口怎辦?所以我不敢……”董氏再次抽泣。
“原來,燕安王這麼壞!他竟然對世子入京那般不滿!這其實也是對皇上不滿吧?你不敢見他,倒是可以理解。”榮安點頭,暗道自己所有猜測都是真的。對方這麼帶燕安王為人不善,對君不滿,可不是記恨著燕安?又或是對燕安有所圖?
而榮安突然的善解人意,也讓那董氏莫名地再次生出幾分慌。
榮安:“你今年多大?”
董氏:“二十。”
“你說你救了世子,你家是做什麼的?”
“獵戶。世子獵狐,誤入雪原,後來迷路,危在旦夕,多虧我……”
“你那日是去打獵?”
“不是。那日暴雪,我出門找爹,想讓爹早些回來。”
“你會武功?”
“不會。”
“那你會什麼?”
“我就縫縫補補,補貼家用。”
“你家條件如何?”
“不太好。主要靠我爹打的獵物皮毛過活。”
“你說一夜春風,那世子與你……應該赤誠相見了?”
“……”所有人驚。這話是從世子妃口中出的?
董氏:“是……”
“那世子身上可有紋身?”
“……”董氏明顯一愣。“我……不太記得了。”
“那麼大的紋身,你們赤誠相見時,你竟沒看見?”
“我當時太過慌亂,幾乎沒敢睜眼。”
“在他正胸口,這都沒看見?”
“……”董氏聲音有些顫。胸口的大紋身?她若說沒看見,大概沒人能信吧?“似乎……是有,但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我不太記得了。”
“我來告訴你,那紋身是燕安軍的代表,是一頭鷹,你不記得了?你既來自燕安,這人儘皆知的燕安軍標識你竟然不知?”
“我……”董氏抱著孩子的手有些抖。“我記得,我想起來了,我當時還問他了。胸口是鷹。”
“看見就好,那鷹是朝左還是朝右,鷹眼是什麼樣?”
“不記得了!”
“那鷹眼,是他的痣!那麼大顆的痣,你竟然不記得?”
“好像是那麼回事。”
“那痣是紅色還是黑色?”
“我……”董氏吞了下口水,覺得自己被帶著越走越遠了。痣,肯定是黑的多。她特意這麼問,隻怕顏色不對。既然那顆痣是做的鷹眼,難道是紅色?
“我記得不真切,但似乎是紅色。”
“血痣?”榮安麵色有些不好看。
“是。”董氏小心翼翼。“應該是。”
可榮安笑得越發燦爛,遠遠招呼正過來的官兵。
“這婦人眾目睽睽,詆毀世子,混亂皇室正統血脈,誣陷燕安王,還犯下了欺君大罪,我以世子妃的身份,代表燕安王府報官!”
董氏直呼冤枉。
官兵:“可有證據?”
榮安:“有!”
此刻的阿暮暗下嘖嘖,女主子厲害,若說謊話,女主子說的也不比這個婦人要少吧?以謊話做餌,引來的可不都是謊?
等兩謊相見,真假自然水落石出。晚些時候他可得告知男主子,以後輕易彆在女主子跟前掩飾,一不小心,這謊話要漏。
就像這個婦人,若不出意外,都漏成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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