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回來後,朱承熠把今日那破事全丟給了順天府,匆匆趕回,直奔蘭心院,發現妻子未回,菱角也不在。
丈母娘出來取笑他,說今日絕對不會讓榮安留宿,他才略微放了心。
此刻丈人一聲令下,他幾乎是將人拖了就走。
夜長夢多。
她那麼多事,還是早點回家,早些就寢,做他們當做之事!
榮安大呼小叫:“我不回家。朱承熠,我今日不回家。”
然而,胳膊扭不過大腿。
某人低哼:“你再不乖乖,我便給你攔腰扛走了!到時候你可彆怨丟了顏麵。”
“你敢!”
“百善孝為先,我隻是遵從嶽父嶽母命令,有什麼不敢的?而且你不想看看,我從宮裡給你弄了什麼好東西?”
“什麼?”
“很多賞賜。”
榮安聞言,眼睛亮了亮。哎喲。忘了忘了,午後皇上跟前她隻顧著演戲,忘了自己新婚啊!怎麼當時甩袖就走了?自己應該忍辱負重,和朱承熠一起四處磕頭請安的。太後那裡,貴妃那裡,禧妃那裡……虧了!虧大了!
也不知皇上都賞了什麼?自己沒在,賞賜不會減半吧?
眼看朱承熠手要攬到腰上,榮安隻得認了,趕緊回頭:“爹,記得讓祥月樓送席麵過去!那家府上人多,一桌不夠就送兩桌。”
“放心,爹還會讓人給王府送席麵去。天色不早,你們趕緊回家吃飯,熠兒,不許讓她再四處亂跑了!”
“爹,我剛說的,你考慮下。我不會讓您吃虧的。”
那宅子,榮安確實覺得可以掙點銀子出來。哪怕一月就收朝廷一百兩銀子,隻需一年多就能把那宅子的本錢給掙回來了。再包上禁軍的一日三餐,至少每月還能掙百兩吧?要不然呢?原本圍守二皇子府的禁軍飯食也是從彆處訂的,這銀子,不賺白不賺不是?
而且這買賣還長遠啊!若是朱永昊被關個一輩子,她或許還能靠著他掙一輩子銀呢?噗,這事要叫朱永昊知道,更該吐口血吧?
若是成真,自己還是少氣他,爭取讓他長命百歲才是!哈哈!
“爹,您不為掙錢也為您手下的兄弟們考慮考慮。熱茶熱飯才能讓他們更熱心為您為朝廷不是?”
“走走走!”虞博鴻嫌棄到齜牙。“掉錢眼裡了你!趕緊走!”
“爹,我明日就去殷家過文書,您若不要休憩處,至少,禁軍那夥食可以包到我家去。”
“你家在王府!”朱承熠和虞博鴻異口同聲強調……
一被塞進馬車,榮安的嘴便被堵上了。
她並沒生朱承熠的氣,於是對方靠上來時,她也沒做過多推開動作。
但她很快就後悔了。
某人色相已起,大有撲食意頭。
“至於嗎?你是餓死鬼還是貪心鬼投胎?”榮安使勁拍開他。
“我對你的熱忱,和你對銀子差不多。既貪還饞。”
“朱承熠,你規矩點,這是在車裡。”
“你若不想叫人看笑話,隻做不說就好了。”
“邊去!”榮安一踢,朱承熠一避。
她一腳揣在了車板上,不但發出了一聲響動,車廂還晃了好幾下。
小荷一聲疑惑,騎馬的阿暮一聲笑,坐前邊的菱角則一聲咳。
榮安麵色漲紅瞪著朱承熠。
“彆亂動亂晃亂叫的!你這是叫人想入非非!”某人笑。“不過,反正也叫人誤會了,若是不做,豈不是虧了?”他再次湊上來。
榮安則再不敢亂動。
她怕這頻動的車廂會笑死人,她不想以這種方式上風口浪尖。
“你就這麼對我?我今日可是為你和燕安王府解決了個大禍患!”
“是!我感恩,所以打算人情債……肉,償。”
“我之前欠你不少人情,抵消了!”
“你都說是不少人情了,抵了一個,還有不少。你打算怎麼還?”他低低笑著:“我對銀子可不感興趣。你要是不主動還,我便隻能自己找利息了。”
馬車走得飛快。
太陽剛落山,兩人便回了王府。
隨後大門一關……
華燈初上,渾渾噩噩的榮安卻連將人踹下床的力氣都沒有。這一天,太忙太累了。
相對神采飛揚,正在分配丈人送來的席麵,讓奴才們都退下隨意吃喝的某人,榮安有些心酸。
好在,他留下的八道菜都是她喜歡的。
有些事太耗體力,身子被掏空的榮安大口吃著,大言不慚:“我要晚兩年生育。”
朱承熠給她夾菜的手一頓。
“可以。”
“當真?”榮安做好他反對的心理準備了,見他爽快倒是一愣。“不會是有條件吧?”隻要讓她開心自在過兩年,不過分的條件她都能答應。
“不算是條件。就是有個設想。”
“你說說看。”
“你可以用美色來打動我,或是用點手段讓我對你的流連之心大過盼子之心,讓我沉迷美色,讓我沒法自拔,讓我樂不思蜀,自然暫時就不惦記生子了。”
朱承熠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
最近形勢越來越穩,他的生子計劃確實可以延緩。妻子再調養兩年生子應該更順利。而且……這嬌花在側,他才吃了幾口肉?
難怪說食髓知味,初知肉滋味的他,一想到孕後要回複素食生活,簡直渾身都不對勁起來了……他不要!都還沒吃飽過!
到底是憋了二十年的人,散發火氣也要過程的……
榮安盯了他好久,最後再次被他給推進了紅帳,繼續一次沉淪……
與王府紅帳裡的恩愛火熱不同,二皇子府裡,則幾乎是寒窟一般的冰冷。
要瘋的可不止是朱永昊,榮華覺得快慪死了。
爹竟然來了?
關鍵是爹來的時候,她竟然不知。
她還是在聽聞虞榮安正在對麵挑釁後,咬牙切齒的她才出了住處。
她看見了光鮮的榮安,一顆心被絞成了一片片,痛得沒法喘氣。
她看看自己,再抬眼看看那張飛揚的臉,她是真的第一次對榮安生出了自慚形穢的感覺。可恨啊,半年多前的那賤人,都還隻是個被自己踩在腳下,舔著臉拍自己馬屁的鄉巴佬。
她不甘不平,卻不知錯在何處。
看得越多,她的心越痛,她狼狽回了住處,鎖起了門。
就這樣,她再次失去了乞求她爹的機會。
後來,府中突然湧進大量禁軍,王府的前院被封,後園的一大片也被攔起,府裡上下亂作一團時,她才開門出來。
她這才知曉,爹帶來了聖諭,做好了安排,剛剛走。
這一次,她抓著頭發,恨不得揪光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