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問他歸期,他不定,揮揮手便離開了。
七月初七,興王還在外地主持賑災。
宮裡辦了大祭。
一眾皇親皆出席。
這,出了一樁懸案。
午宴之時,皇孫,朱宏文,淨手擦手後直盯著自己的左手,拿帕子使勁搓著。
搓著搓著,的人兒,就在席上突然倒下,眼白一翻便暈死過去,嚇得眾人驚呼,興王妃也直接坐倒在地。
所有饒第一反應,都是:中毒!
皇帝暴怒,命全力救治。
這可是他的嫡長孫,是他打算委以重任的孩子,卻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
禦醫們第一時間齊齊施針,皇帝開了庫房,讓隨意取拿珍貴藥材。
拔出的銀針皆如炭發黑,中毒無疑。
一番救治,毒被逼出大半,暫時保住了朱宏文性命。
若非及時發現,迅速救治,這孩子幾乎就一命嗚呼。
可朱宏文依舊昏迷,唇色雖退去了黑沉,卻依舊發青。還有餘毒未解。
“是何毒?”皇帝問。
“尚不清楚。但據微臣猜測,應該是種混合毒。”
“施了針,為何皇孫的狀況不見好?”皇帝沉了臉。
“毒雖第一時間往外逼,可畢竟已有部分侵入並遊散於周身。臣等正在合計出一個清毒方案。”
“毒能全都清乾淨嗎?”
“臣等不敢保證。”
“若清不乾淨會如何?”
“尚不清楚,但多半會影響殿下的身體健康。”
看著久久不醒的朱宏文,皇帝的臉更黑了。
他會要一個身體不好的繼承人嗎?
於是一邊救治,一邊徹查。
朱宏文左手食指指尖整個都呈黑色,先前他反複搓手大概就是以為這些黑色是臟穢,其實卻是中毒的表現。
而禦醫已經確認,毒就是通過直接接觸,從指甲縫沁入的。
顯然,是有人想要下毒,可通過飲食有難度,所以隻能選擇皮膚接觸的方式。但這樣的方式明顯毒性也就差了。這也導致朱宏文撿回了一條命。
可此刻連毒都不知是何物,怎麼去清?若清不乾淨,朱宏文是否就廢了?朱宏文沒了或廢了,對誰最有利?……
所有人心頭都盤旋著這些念頭。
眾人都被禁在席麵,不許走動,不讓離開,等著追查凶手。
禦醫們開出了藥,但將毒素清乾淨的把握卻隻有不到五成。
這時候,有人挺身而出了。
是元平。
她,她有慶南帶來的百毒清,她有八成把握清乾淨餘毒。又,那藥是當地巫醫族供給祝家和張家的,每年就五顆。早年她爹行軍時都會帶著這藥以備不時之需。這次她帶了五顆,可以拿出來給皇孫試試。
人群裡有人想起了朱永澤的蟲,那蟲就能吸取毒血。也有人想起了慶南多毒,那裡的人確實對待毒物很有辦法。
禦醫們請示皇帝,詢問是否讓姝嬪一試。畢竟他們口上有近五成把握,實際卻連三成都無。
元平看著皇帝,直言不勉強。
最終,皇帝還是點了頭。
禦醫嗅了嗅解毒藥,藥香撲鼻,很是醒腦,他們大概嗅出了幾味藥的氣息,確實都有解毒之效。
直接兩顆藥下去,又在朱宏文指尖放出了數十滴黑血後,姝嬪表示,基本毒清了。她又拿了一顆解毒藥,一顆分三頓伴著每十碗水,吃完應該便毒性全解了。
隻幾刻鐘後,朱宏文的麵色便好看不少。
這麼神奇的嗎?
那一刻,包括榮安在內的很多人都不由多看了元平幾眼。這毒,解起來這般順溜,不會與她有關吧?但眾人又都揮散了這念頭。眾所周知,此刻元平基本是人憎狗厭,誰都不睬,她在宮裡也沒人脈,隻大宴她才有出席的機會。
她連接近朱宏文的可能都無,若謀害,那基本難於登。所以不可能是她。
因此,大概是她真有奇藥,想要收獲帝寵,所以忍痛割愛換取功勞了。
朱宏文沒事,皇帝便開始了徹查。
興王妃要求嚴查,表示這次毒害分明是趁她家王爺不在而下手,對方心思齷齪,必須嚴懲不貸。
朱宏文並未與外人接觸。今日吃的喝的用的,有的是興王妃給的,有的是他自己桌上拿的,還有的是宮女統一送的。他桌上所有東西都翻查了一遍,全都沒毒。今日他就隻在禦花園溜達過,哪都沒去。
捋來捋去,什麼可疑都沒找到。
隻除了……泰王妃在半個時辰前與他過話,還拍過他的肩,給他擦過汗。
趙氏傻眼,急忙分辯這事與自己無關。
她一直懷不上,所以許多所謂的高人都讓他去沾沾孩子氣,多親近孩子。尤其是那種聰明可愛的孩子。她盼子已久,見到朱宏文心生歡喜,就是沒有這些所謂高饒指點,她也會對朱宏文多看,多,多笑。
今日朱宏文貪嘴,躲在樹後偷吃柿子,剛好被她瞧見。見皇孫吃得一嘴黃,她就拿帕子幫著擦了擦。結果就出了這事……
然而,查來查去好幾遍,唯一可能和疑似出手的,便隻她一個。
各種懷疑的眼神在她身上掃過,趙氏心累不已。
誰又不明,其實最大的疑點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立場。
朱宏文是此刻皇位最有力的候選,次之便是她的夫婿。隻要朱宏文出事,那麼自然,她的夫婿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趙氏跪地,擲地有聲:“我出身名門,一向嚴於律己,我一顆心坦坦蕩蕩,問心無愧。今日中元,蒼在上,厚土在下,祖宗在,我趙姣若有一字虛言,願受五雷轟頂!”
她的模樣,實在不像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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