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人都笑嗬嗬地看著這一對青年男女, 陳凝倒也不扭捏,被蘇金萍一推就站了起來,跟季野說:“我不怎麼會做菜, 摘菜洗菜我可以幫忙的。”
季野有點不好意思,說:“你是客, 怎麼好讓你動手?”
孫姨笑了,說:“今天是客, 改天就不是客了。你倆就去吧, 咱們這些人要商量下結婚日子。”
想到要結婚的事,季野心裡有些悸動。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陳凝一眼, 然後說:“那你跟我來吧。”
季老太太則支使肖林:“你回家一趟,把我吊在你家井裡的肉拿過來。”
說著, 她又告訴季野:“金萍跟她叔嬸還得趕下午的車回去, 你看著點時間,彆讓他們趕不上車。”
肖林忽然想起來他是趁著巡邏的時間偷跑過來的,忙站了起來,說:“老高,你跟我走一趟, 把肉送過來。我得趕緊去巡邏, 要是讓頭兒發現了,能把我罵半死。”
高躍翔趕緊跟在他後邊, 一起出了季家,陳凝則跟著季野去了廚房。
廚房在小樓一層西北角的方向, 裡邊有後門, 從後門出去可見廚房後頭搭了一個大約十平方的小棚子。在小棚子下邊支著爐子,爐子另一側靠牆的地方擺著一排排的蜂窩煤。
季野解釋道:“夏天就在棚子下邊做飯,冬天天冷了再把爐子搬進去。”
陳凝也知道這時候還沒有天然氣, 做飯要比她那時代麻煩多了。這時就算是在城市裡,也得生爐子做飯。
說話間,季野拿過兩個圍裙,一個是灰色粗布的,另一個藍色碎花的。他把碎花那一個遞給陳凝,說:“係上吧,不然把你衣服蹭臟了。”
陳凝穿的是白色短袖襯衫,衣擺鬆鬆地掖在裙子裡。襯衫比較寬鬆,係上圍裙後,就把她纖細的腰身勾勒了出來,露出了勾人的曲線。季野隻看了一眼,就把眼神挪開,低下頭也開始係圍裙。
陳凝在來的時候就想好了,季野隻要沒有什麼非卿不可的白月光,她以後就會跟季野好好過下去。既然要一起生活,那就要涉及到柴米油鹽,這時代也不可能像她以前那麼方便,能隨便點外賣,那她也該學學做飯了。總不能指望著彆人天天給她做飯吃吧。
她看案板上擺著各色菜蔬,就跟季野說:“我隻會做點簡單的飯菜,你做的時候我看著點,想跟你學學。”
季野一想到陳凝一會兒要盯著他做飯,他臉就有些燒得慌。他忙解釋:“你會不會做飯都沒關係,郭大姐平時天天都會過來幫忙做飯的。她這兩天去看外孫了,明後天就能過來。”
陳凝笑了笑,也不爭辯。她猜測他跟異性近距離接觸經驗不多,為免他不自在,她就安靜地站在案板旁邊幫忙摘菜。看到案板上有黃瓜和土豆,她就問:“土豆和黃瓜都要做嗎?怎麼做?”
她打算摘菜洗菜後幫著切的,可是她刀工不行。要切絲的話,那肯定是做不來的,就問了一句。
季野正彎腰生爐子,聽她問,就說:“都得切絲,做酸辣土豆絲,黃瓜絲拌涼皮,酸甜口的你吃嗎?”
這倆菜都是陳凝喜歡吃的,她忙說:“都挺喜歡的,不過切絲我做不來。”
季野往爐膛裡吹了一口氣,然後回頭笑了下,說:“不用你切,我來就行。”陳凝“哦”了一聲,就把黃瓜洗了,又削了土豆皮。
等季野生著火,在爐子上燒上一壺水的時候,她已經把菜都洗好了。
季野就去洗了手,拿起菜刀,先麻利地將黃瓜切片,再快速地將黃瓜片切成絲。
他切菜的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老手。切出來的黃瓜絲粗細均勻,整齊地碼在盤子裡。
他一隻手握著菜刀,另一隻手按著黃瓜,手形很好看。陳凝看了,覺得他那手可以去拍手表廣告。
緊接著他又開始“鐺鐺鐺”地切土豆絲,陳凝驚訝之下,在旁邊笑著說:“刀工真好,看你切菜,我都不敢動手了,我切出來的土豆絲沒法看。”
季野抿了下唇,說:“就是習慣了,也沒什麼。”這時爐子裡冒出一股煙,朝著陳凝的方向飄了過去。
陳凝沒有思想準備,一時沒來得及避開。季野放下菜刀,過來拉了下她的手臂,說:“有煙,彆嗆著了。”
陳凝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歪,差點又歪到他身上。好在她及時穩住身形,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笑了,說:“沒事。”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咳了兩聲。
季野抬手想幫她拍背,可那手剛抬起來,就浮在半空,要落不落的。
恰在這個時候,高躍翔拎著一個籃子走了過來,說:“野子,肉給你送來了。”
說話間,他踩過門檻進了棚子,進來之後,他一看到季野就愣了一下:“野子,你臉怎麼紅成這樣?”
說完這話,他才注意到季野跟陳凝挨得很近,手還抓著陳凝胳膊呢!
他難免胡思亂想了一下。心想季野不會是趁著沒人,跟他對象做什麼親密舉動了吧?
這死火山沉寂這麼多年,真要是爆發了,也不知道得有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