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壯同學無辜被打, 似乎小宇宙爆發,竟給那漢子來了個過肩摔。“嗵”地一聲,塵土飛揚, 那男人的身體砸在地麵上,圍觀的人聽著都疼,可也很解氣。
那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摔,等反應過來後, 龐大的身軀爬起來, 眼看著就要向董壯反撲。被打的女學員見勢不好, 攔在董壯麵前, 哀求道:“彆打了, 有什麼事等我回家再說行嗎?回家後你讓我怎麼都行。”
那男人“呸”了一聲,罵道:“好啊,剛上培訓班一天, 你這不下蛋的雞,就有臉勾搭小白臉!”
陳凝:…這人好欠揍!
董壯:…瞧不起誰呢?這不僅是侮辱他的人格, 也是侮辱他的眼光。
這時, 現場情勢突變, 一個女人擠進去, 一手揪住他衣領, 另一隻手往他嘴巴上連連拍去, “啪/啪地”。抽完了嘴巴,又開始抽臉。男人疼得狠了,含糊不清地質問:“哎, 你誰啊?”。
圍觀的人都看傻了,陳凝認出來那女人也是他們培訓班上的學員,叫殷翠, 是那幾位赤腳大夫中唯一的一位女性。
殷翠打得狠,罵得也狠:“你管我誰,我打的就是你個不要臉的畜/生。”
旁邊有人進場拉架,那幾位赤腳大夫也去了,但他們拉的明顯是偏架,拉架時也趁機往那男人身上招呼了幾下。
沒一會兒功夫,那男人臉上已腫得像豬頭一般,沒法看了。殷翠還不解氣,罵道:“你不是能耐嗎?動不動就打女人,今天就讓你嘗嘗被女人打的滋味。告訴你,彆再往三院這邊來找人,否則老娘見你一次打一次!”
陳凝:……翠姐好威武!
現場的人早已笑成一團,朝那男人指指點點的。那男人見勢不對,尋了個機會就溜走了,連句狠話都沒來得及留。
這時上課的時間眼看著要到了,一眾學員見那人都跑了,便都抓緊時間往樓上走。
曹小慧還在發呆,就被人連拖帶拽地了樓。
陳凝回到座位上,看著董壯捂臉“噝噝”地抽氣,就說:“你動/作還挺熟練,打過架?”
董壯臉上火辣辣地,正疼著,被陳凝誇了一句,疼痛似乎都減輕了點,他得意地說:“早五六年七八年,你董哥在街麵上也是數得著的人物。也就是這幾年不打,手生了。”
陳凝也分不清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在吹牛,這時黎東方進來了,眾人連忙停止議論。
黎東方進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果然是提問,他連著叫了幾個學員,有的人雖然回答地磕磕絆絆地,但也都答得大差不差。顯然這些人課後都下了功夫,抄了班長的筆記之後,都有好好地背過記過。
之後的幾堂課也是如此,陳凝偶爾也會被叫起來回答問題,因為大家都怕被清退或不能結業,都下了功夫,所以她顯得並不太突出。
但她每次都能答出來,哪怕老師讓她大段背誦《傷寒論》中的經典條文,她也能一字不差地背出來。次數多了,那些原本對她有意見、認為她是走後門進來的人已經對她改變了看法。
在董壯的宣傳下,眾人眼中的陳凝就變成了“那個學習努力認真、寫字漂亮有文化、長得也漂亮、筆記記得特彆好的女學員”。
課間時分,董壯又給陳凝帶來了小道消息,據說殷翠的妹妹前幾年也被丈夫欺負得特彆狠,所以殷翠早上的反應才這麼激烈,這是把曹小慧的丈夫當成了她妹夫來教訓了。
陳凝注意到,曹小慧從進會議室後,就像鵪鶉一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除了回答問題和聽話,腦袋一直低著,看上去呆呆地,估計是覺得很丟臉,被打擊得不輕,
但這種家事女方自己要是不狠起來斷舍離的話,其實彆人能插手的不多。這個年代又很保守,能不能過都有很多人在湊合地過著,很少有人敢提離婚的。所以像曹小慧這種情況,挺難辦的。
中午去食堂吃飯時,食堂裡挺擁擠,空位不多,曹小慧悶頭坐在角落裡吃飯,陳凝正尋找著空位,這時身後一個巴掌落在她肩上,回頭一看,是那位打人很厲害的殷翠。
陳凝笑了下,說:“是翠姐啊!”
殷翠點了下頭,說:“那邊有空位,走,去那邊吃。”培訓班就四個女學員,另一個城裡的不在食堂吃,於是她們三個人就坐到了一起。
看著曹小慧一直悶頭不出聲,殷翠低聲問:“你一直沒孩子啊?去檢查了嗎?”
曹小慧;“…檢查過,沒查出毛病。”
陳凝與殷翠對視一眼,就說:“咱們都是學醫的,應該知道,情誌不舒或其他原因都能導致不孕,而且也有可能是男方的問題。”
“你不用過於自責,也不用覺得丟臉,至少我沒有看你笑話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遇到這種困境,如果娘家人靠得住,也可以尋求娘家人的幫助。但彆人能幫的到底有限,主要還是得你自己立起來。”
殷翠覺得自己之前確實誤會了陳凝,但她真沒想到陳凝想得會這麼通透,好象有多年生活經驗的大人一樣。
這再次改變了她對陳凝的看法。她又拍了下陳凝肩膀,拍得陳凝差點嗆了一下,心想這位姐姐力氣可真大。
殷翠也勸了幾句,曹小慧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怔了一會兒,慢慢地又吃了幾口,就說:“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看她走開,殷翠無奈地說:“看她這溫吞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