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芳看著自己手裡的紙條,翻了個白眼。將紙條揉吧揉吧扔到了紙簍裡,顯然她對這個結果也不滿意。陳凝倒沒什麼表示,時間一到,就跟著其它學員一起在小會議室等候。
五個病人很快被三院護士帶了過來,護士看到彭英,就跟他說:“彭大夫,這幾個病人都是我們從呼吸科和消化科來就診的病人裡隨機挑的,沒什麼問題的話,就讓他們留下了。”
彭英眼睛在那五個病人身上看了看,很快他就看出些問題來。被分到陳凝和畢芳那個小組的病人似乎不對勁,他得的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消化係統疾病。
如果過於嚴重的話,就需要換一個病人,目前這些學員還不適合處理重病號。
他正想著過去再檢查下看看情況,這時門開了,幾位領導在醫院劉副院長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他們這一來,彭英就不好耽擱了。黎東方也在,他和彭英一起迎了過去。
而這時,陳凝也注意到了病人的異常情況。她走過去,快速切了脈,再伸手在坐著的病人腹部輕輕一按,病人就發出痛楚的哼叫聲。
陳凝小聲說:“你伸舌頭我看一下。”
病人忍著疼伸出舌頭,陳凝隻看了一眼,心裡就是一動。病人這樣子,好像是得了腸梗阻,是完全性腸梗阻還是不完全性的,還需要問。
但她需要先弄明白一件事,她就趁著領導們跟彭英和黎東方寒暄時,輕聲問病人:“你最近有沒做過手術?”
病人點頭:“嗯,半個月前,就在三院做的。”
陳凝:…這麼說,病人患的應該不是什麼普通的消化係統疾病…
畢芳剛才也看到了病人的舌頭,那舌頭暗黃,微微發黑,舌麵上甚至生了倒刺。她隻看了一眼,就意識到病人情況不簡單。
她不禁暗自埋怨,怎麼把這樣的病人分到他們組,這不是難為人嗎?
這時,領導們也聽到了這病人痛苦的哼哼聲,他們就停止了談話,一個身量中等的中年人就問彭英:“那位患者情況似乎不大好,怎麼回事?”
彭英走過去,伸手給病人切脈。這時他聽到陳凝在旁邊輕聲說:“患者自述半個月前在三院做過手術。”
彭英一聽完,眉心便皺起來,心想這個病號果然不簡單,屬於危重症,用藥上難度可就大多了。
為保證萬一,他就問病人:“以前在三院就醫的病曆帶了嗎?”
“沒,臨走時忘拿了…”病人腹部鼓脹硬/實,強忍著疼痛說出這句話。
彭英見狀,忙回頭吩咐那個還沒走的護士:“你去一趟,把他的病曆存檔調過來。”
護士答應一聲,連忙走了。
那領導看著情況不對,就問彭英:“怎麼了?”
彭英說:“病人病情比較嚴重,保險起見,還是先看看他的病曆再說。”
這時,旁邊另一個長相威嚴的男人背著手說:“剛才我注意到那位小同誌給病人做了脈診舌診,也進行了簡單的查體和問診,不妨讓那位小同誌說說,她是什麼結論?”
彭英當然認識說話的人,那人是這幾位領導當中,唯一精通中醫的大專家。他一進來就觀察了室內學員們的情況,眼光不可謂不銳利。
彭英知道陳凝很優秀,可他這次也不敢保證陳凝能看明白這種重症。
可大專家都問了,陳凝當然不能不回答。
他隻好說:“小陳,你看出了什麼照實說就好,這個病人的情況相對於你們的學習進度來說,是超前的,你儘力想想吧。”
領導們一聽,就知道彭英這個老師在替這學生留後路,他們都覺得陳凝太年輕了,她出現在這培訓班裡,實在是奇怪的事,也都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麼來。
董壯等人都覺得陳凝這次點背,分到了這樣的病例,還撞到了領導眼裡,更是被領導點名提問。
這要是答不好,對陳凝來說真不是什麼好事。
正擔心著,他們就聽到陳凝說:“我現在初步判斷,病人有可能是患了術後腸粘連導致的腸梗阻。”
嗯……腸梗阻嗎?
那位中醫專家一聽,便走了過來,一手搭在病人脈上,開始做診斷。
彭英心裡吃驚,他真沒想到,陳凝會得出跟他一樣的結論。
也許,他的擔心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