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主動脈啊,萬一破裂,後果不堪設想,這不就是顆定時炸||彈嗎?
鄔大力他們沒有邢副廠長見識那麼多,聽得不算太懂,但大概意思也明白了。
幾個人臉色發白,也都知道這不是小病,看來真的得去大醫院去看看。
那病人臉色白得更是厲害,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那躺著,一時間幾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陳凝其實也不想讓他害怕,但這事不提醒不行。繼續拖下去,一個不注意,撞著哪兒說不定人就完了。
所以她給鄔大力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把病人扶起來,說:“暫時注意點,應該沒事,儘快去醫院吧。”
病人嘴唇哆嗦了幾下,腦子裡懵懵地,過了一會兒問陳凝:“那,那要上大醫院,真動手術,得,得多少錢啊?”
陳凝心想這個病如果用介入手術治的話,創傷小恢複快,但花錢肯定要多,隻不過這種手術現在還沒開展呢,至少得八十年代以後了。
現在就得開腹手術了,這個就要全麻,創傷肯定不小。但花費也相對要少一些,可再怎麼少,也是手術,普通人還是有點難以承擔,這時候普通人又沒什麼醫保。
陳凝想了想,說:“你先去做檢查,具體的可以等確診後再谘詢醫院。”
這時鄔大力說:“向陽,你先不用想這個錢的事了,先檢查一下再說。如果真要手術,回去我到廠子裡宣傳下,讓大家湊一湊,總能把手術費湊出來。”
他這麼一說,病人心裡多少安穩一點,這時候又有人來了,鄔大力和另一個工友就把那病人扶走了。
這幾個人正要走,邢副廠長忽然叫住他們,說:“我說幾位同誌,你們要檢查的話,願不願意去六院?如果去那兒,我可以幫你們找人,好儘快安排檢查。”
鄔大力他們幾個都怔住了,心想這人誰啊,怎麼會這麼好心?
陳凝則想著,邢副廠長或許是真的發了善心,或許也想親眼看看,她診斷出來的結果是不是對的。
不管是於什麼原因,他願意主動站出來做這個事,就是好的。
她就跟鄔大力說:“這位是印刷廠的邢副廠長,他人脈比較廣。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帶患者去六院看看,正好那醫院也不怎麼遠。”
鄔大力他們確實沒什麼人脈,更不認識大醫院的人,邢副廠長這個忙,還真幫到了點子上。
那病人有點不明白,他跟邢副廠長又不認識,對方憑什麼幫他這麼大的忙啊?
他就說:“邢副廠長,您為什麼要幫我?”
邢副廠長笑道:“我跟你們一樣,都是小陳大夫的患者。大家既然在這兒碰上了,那也算是有緣嘛。正好我認識幾個人,幫你們一把也是順手的事。再說我也就是幫你介紹下大夫,很多事還是得你們自己辦,你們不用有思想負擔。”
鄔大力他們覺得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通,接下來幾個人難免對邢副廠長表達了一番感謝。
陳凝把人送走之後,照常接診,在下班之前,又給董壯布置了一堆作業才回家。
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鐘,邢副廠長又來了。他來的時候,陳凝這裡還有病人,按理說他不該在這時進辦公室的。
但他還是直接走了進來,家屬在旁邊看了,有點不高興,還跟他說:“我們這邊還沒看完呢,你先上外邊等著去。”
邢副廠長滿臉紅光,被人說了也不生氣,他隨意地擺擺手,說:“不是,你們誤會了,我今天來不看病,我找小陳大夫說件事,用不了多長時間。”
陳凝這時也診完了脈,在寫藥方,見他這樣,就說:“邢副廠長,有什麼事兒您就說吧。”
邢副廠長立刻就道:“小陳,今天上午我帶軋鋼廠那幾個人去了六院,醫院那邊現在還沒把檢查結果給他們,說是他那個病確診比較複雜,他們還要確認一下。不過人家跟我說,軋鋼廠那位同誌十有八/九就是外傷性腹主動脈瘤了,可能性可以說相當大啊!”
“人家大夫還說了,再拖下去,哪天瘤子破了,那可就麻煩了,所以說小陳大夫你看得真準啊。昨天一看就看出來了,人家六院大夫還跟我打聽你來著。”
邢副廠長說這話時,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陳凝倒是早有所料,她就說:“如果能儘快確診也是好事。”
旁邊的病人和家屬也聽到他們的談話,雖然聽得不太明白,但也看得出來,小陳大夫給彆人看病時,可能檢查出了什麼大毛病,還得到了大醫院的確認。
這時邢副廠長又說:“小陳啊,我那老領導對你的醫術挺感興趣的,他委托我儘快把你請過去一趟。”
陳凝想著,邢副廠長為了這件事,今天還特意陪著軋鋼廠那幾個人跑了一圈,又連著來了她這兒兩次,也算是下了功夫。她之前是不大想去的,但她這次還是點了頭,說:“既然這樣,那你看哪天方便,我跟你走一趟吧。”
“不過董大夫最近經常跟我探討醫案,咱們去的時候,我希望他也能跟著。”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條件,一個能去,兩個當然也行。邢副廠長馬上就答應了,他還說:“那咱們擇日不如撞日,如果小陳大夫今天下班後方便的話,那咱們今天就去吧。我介紹的病人她得的雖然隻是腹瀉,可她已經瀉了快一個月了,過得也挺煎熬,早點治好當然更好。”
“可以。”陳凝問了董壯的意見後,當即就同意了。
傍晚五點四十左右,陳凝和董壯隨著邢副廠長來到了一個獨門獨戶的院子門口。
邢副廠長剛拍了幾下門,大門就開了,開門的男人二十多歲,他看到邢副廠長,臉上怔了一下,倒也沒多問,直接說:“邢叔來了?快請進,剛才我爸還念叨您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