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好看到黎東方他們走進病房,他趕緊跟了進去,想看看黎東方他們怎麼治。
然而他進來之後,就隻看到黎東方拿出處方箋在寫藥方。
藥方上的字他都認識,但他看不懂。
聞少波的徒弟也湊過來,看向處方箋,同樣是一臉迷惑。
陳凝便在旁邊解釋道:“我們這次開的藥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祛腐生肌,儘快控製住病情,不讓潰爛的情況加重,並生出新肉來。同時也兼顧扶正,不過這不是目前最主要的目的。”
“藥量我們剛開始開的不太大,後續將會視聞老爺子的反應來處理。可能會逐漸加大藥量。”
這回薛大夫和那個徒弟聽懂了,他們也不需要知道藥方中具體都有什麼藥,隻要知道服藥的目的是什麼也就夠了。
這時李大夫在旁邊說道:“小陳的針灸很不錯,我們幾個人剛才商量了一下,讓小陳先留下來,繼續給患者進行針灸治療。針藥並重,一般效果會更好些。”
肖林神色如常,聞少波的徒弟卻愣住了,但他不敢亂說話,隻無措地撓了下腦袋,看了眼肖林,最終一個字都沒從他嘴裡蹦出來。
黎東方和李大夫交待完就走了,他們倆一走,陳凝就讓肖林把床搖起來,因為患者前胸後背還有腿部足三裡都要施針,需要讓他坐起來。
聞老爺子麵上一直沒什麼表情,從陳凝他們進來之後他就這樣,看上去比較消極。
他那樣子似乎說:你們非讓我治,那我就治,可我自己並不願意治。
肖林扶著他坐起來,趁著陳凝在準備針具,他便小聲跟聞老爺子說:“老爺子,你能不能開心點?你這樣就不怕給人大夫造成壓力?”
聞老爺子聽他這麼說,配合地咧了咧嘴,似乎在微笑。
肖林隻看了一眼,就放棄了,說:“得,我看還是算了吧,您這笑比不笑還瘮人。”
於是聞老爺子又回到了漠然狀態,陳凝讓他把上身穿的病號服褪下來,他就照做。
陳凝很快走到他背後,在後背脊柱督脈兩側的足太陽膀胱經上選了幾組穴位,一針接一針地紮了下去。
剛開始,聞老爺子仍一臉木然,可是等陳凝紮了幾針之後,他眼神中就露出奇怪之色。
聞少波的徒弟對陳凝的針灸術真的不太放心,但他不敢管。
他見到聞老爺子的反應,因為擔心,就小聲問道:“師爺,你怎麼了?”
聞老爺子眼神終於聚焦,知道看人了。他看了眼陳凝,很快又收回眼神,說:“沒什麼,就是紮針的地方有熱氣順著一條條線來回串,有的地方還酸酸脹脹的。”
那徒弟不明白怎麼回事,肖林卻知道,他高興地道:“你那應該是得氣感,我聽說有得氣感,針灸的效果就比較好。嫂子,我說的對嗎?”
陳凝這時已經紮完了後背的幾針,正轉到前麵,抬手按向胸椎中間的一小片區域,也不知想乾什麼。
聽到肖林這麼問,她便笑了下,說:“對,老爺子能有得氣感是好事,我這針灸也不算白紮。”
說完這句話,她的手指就朝著老爺子胸椎骨之間的一個點位按了下去。
聞老爺子猝不及防之下,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悶哼了一聲。
聞少波的徒弟一看又擔心上了,心想這女大夫是要乾什麼?
他想問但是不好意思問,還不等他多想,就聽到那女大夫說:“疼就對了,就是這個點。壓痛感較強烈,適合進針。”
說著,她又持針紮了下去,那根長針順著胸椎骨縫向胸腔的方向紮去。彆說是聞少波的徒弟,就連薛大夫都不敢再亂說話。生怕打擾到陳凝,一個不小心,那針就紮到胸腔裡去。
肖林奉命扶著聞老爺子,不讓他動,免得影響進針。他站在老爺子後背,沒看清陳凝是往哪個位置紮的,所以這幾個人裡,也就隻有他一個不害怕。
不過薛大夫他們害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陳凝很快就進針完畢,鬆開手不久,聞老爺子眼中的疑惑之色就更加濃重了幾分。陳凝就問他:“老爺子,您感覺怎麼樣?”
聞老爺子竟難得點了點頭:“還好,跟前那幾針一樣,感覺很明顯。你繼續紮吧,我不會亂動。”
陳凝笑了下,說:“您願意配合,那就再好不過了。治療可不隻是我們大夫的事,患者本人如果願意積極配合,對治療懷抱期望,那治療的效果也會更好些。”
聞老爺子沒說什麼,眼神卻開始追隨著陳凝的動作,看樣子他現在對治療已經有了幾分興趣,態度跟剛才已經不一樣了。
等陳凝在他腿上足三裡穴紮完之後,老爺子長呼出一口氣,主動說:“腿上有股熱氣往腳上走,熱得很舒服。”
肖林一聽就笑了,說:“老爺子,您就安心在這兒治吧,我看您今天針灸的感覺就不錯。”
“萬一要是真好的,你以後還能回去上班抓賊呢。”
聞老爺子瞪了他一眼,斥道:“混小子拿我開涮呢?我還抓賊?就這老胳膊老腿的,我抓什麼抓?”
肖林也不惱,仍不時逗老爺子幾句,陳凝則開始對紮下去的針行撚轉提/插的手法來行針,行針時神情很專注,像沒聽到他們說話一樣。
起針之前,她又如此操作了一遍,這才把針都拔了下來。
看了看表,她在這兒已經待了有一個小時。她趕快把針具都收拾好,跟聞老爺子說:“一會兒讓肖林去藥房抓藥,煎藥方法黎老師都寫在了紙上。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去中醫科找我,明天這個時間我還過來給您紮針。”
聞老爺子這時客氣了幾分,臉上也不像之前那麼木然,他看著陳凝要走,就讓肖林送她出去。
到了走廊上,陳凝又囑咐了肖林幾句,便打算先回中醫科。
可這時,剛才離開410病房的薛大夫卻又回來了。
他看到陳凝要走,竟然說:“小陳大夫,你先彆走,我這邊有幾個病例,也想讓你幫忙看看。”
陳凝微微皺眉,說:“今天恐怕不行,我離開的時間有點久了,該回去了。你那幾個病例如果不緊急的話,還是改天吧,明天也行。”
薛大夫有點急,他朝著肖林打了下眼色,似乎是想讓他配合下。
這時不隻肖林覺得奇怪,就連陳凝自己都覺得薛大夫的舉動有些反常。
她便問道:“薛大夫,到底有什麼事,能不能直說?”
“我想你留住我,應該不是想跟我探討病例吧?”
薛大夫:……
薛大夫麵色微窘,見陳凝仍執意要走,他這才說:“你還是先彆去門診樓了,林副院長的老婆來了,她正在找你呢。”
“林副院長在病房裡躺著,他老婆不知道聽誰亂說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怪罪到你身上,打算找你算帳。我看你就在這兒待著,等她走了再回去吧,不然當眾鬨起來,真不好看。”
陳凝的臉沉了下來,咬了咬牙,說:“我跟他們家人沒有任何關係,連話都沒說過。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怪罪到我頭上,這家人是不是都有什麼大病?”
薛大夫心想,可不是有什麼大病嗎?
以前林副院長還很正常的,現在他老婆和他女兒一個又一個的騷操作,已經在六院裡揚名了。
但現在也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他就勸道:“小陳,你先避一避吧,我怕她在氣頭上,傷到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