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還有人等著呢,我先出去了。”
陳凝笑著送他出去,他一走,謝振興也不好一直在這邊待著,就走了出去。
這回再有人進來的時候,謝振興沒有跟著過來。
陳凝倒沒什麼特彆想法,因為她一天見的病人多了,什麼樣的都有。
可周揚旁觀者清,他雖然遲鈍了一點,這時候多少也感到謝振興看陳凝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就好像他眼睛裡邊長出來一根線,那根線的線頭都快粘到小陳大夫臉上了。
忽然想到這一點,周揚嚇得抖了下肩膀,心想這怎麼行?小陳大夫都結婚了,人家季同誌多優秀啊,對小陳大夫還那麼好,可千萬不能讓這個謝同誌接近陳凝。
想到這裡,周揚就覺得,剛才自己扳謝振興的胳膊扳輕了,剛才他該使勁大點的。
給這些職工看完病的時候,五點剛過,謝振興再次讓司機開車送陳凝他們回去。
不過回去的時候,他每次挑起話頭要聊幾句,周揚都會熱情的把話接過去。
到後來,連謝振興都有點分不清,這個姓周的助手到底是話多,還是成心攔著他?
謝振興把陳凝他們都送到六院,然後他才跟司機開車離開。
陳凝和李大夫都沒上樓,直接去車棚下取自行車,準備騎車回家。
取完車之後,陳凝和周揚前後腳從大院裡出來,見周圍沒什麼人,陳凝便問周揚:“今天回來的時候,你為什麼總是搶話?有事兒?”
周揚現在不太敢跟陳凝說假話了,之前他已經騙過陳凝一次,再說假話的話,他怕陳凝把他攆出415.
而且他也想提醒下陳凝,他就說:“我覺得,這個姓謝的,他看你的眼神不對。”
陳凝微微一怔,這時她也想起了謝振興做的一件件事。單拎出來一件,或許沒什麼。可所有的事情都串成一串,那就有點不尋常了。
他出現在她麵前的次數,確實多了點,而且這次的邀請,也像是刻意而為之的。
她醫術確實不錯,可也沒到非請她不可的地步啊。
像謝振興他們單位那些職工的病,大都是普通的病,隨便拉個有經驗的老大夫過去,都可以應付的。
再想到謝振興今天新出來的傷,陳凝也不得不承認,他身上的疑點確實多了點。
想到這兒,她就告訴周揚:“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心裡知道就行,彆宣揚出去。”
周揚連忙跟她保證:“你放心,我不會跟人亂說的。以後這姓謝的再去咱們辦公室,我會儘量幫你擋著他。”
陳凝卻說:“大概不會總過去,也不用太緊張,他這人或許不會做得太過分。”
“而且這件事可能隻是咱們自己的想象,或許他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
周揚也拿不準,他就說:“那防著點總是好的,你跟季同誌關係那麼好,可彆被彆人給破壞了。”
陳凝笑著看了他一眼,說:“好不好你一個外人能看出來嗎?”
周揚卻不假思索地道:“那麼明顯的事,誰看不出來啊。你可彆小瞧我。”
隨後他說:“小陳大夫,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再去梅大夫那兒看看。”
“下班了,你還找他乾什麼,明天不行嗎?”陳凝隨口一問,周揚卻一本正經地道:“今天上午我帶梅大夫去精神科了,那邊的大夫同意給他找合適的病人。”
“下午咱們倆都不在醫院,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去沒去精神科?我得過去問問,他臉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可彆再讓人給抓了撓了。”
“行,那你去吧,去了監督他一下,讓他把膏藥抹了,免得留疤。”
周揚答應了一聲,轉頭就推著車往六院員工宿舍的方向走。
他剛來六院上班的時候,在宿舍住過一陣子。那些住宿舍的人他都挺熟的,有不少人還跟他打過牌,聚過餐。所以他一過去,走到筒子樓的三樓,便被一個熟悉的年輕大夫叫住了。
“哎,大揚,你等一下。”
周揚站住腳,隻當那人要跟他聊聊天,他就說:“我還有事,改天哥們再找你嘮嘮。”
那人卻說:“我不是要找你聊天,我是想問問,你們中醫科那個梅大夫到底怎麼回事?他昨天回來的時候臉上就有傷,剛才我看著他眼角又青了一塊。”
“他這一天天的乾嘛呢?到處找人乾仗啊?要不好好的,他怎麼老有傷?”
“我說你小子交朋友注意點,彆跟這種老跟人打架的人挨得太近…”
周揚一聽急了,不讓那人再說下去:“你胡說什麼呢,梅大夫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一時半會我跟你解釋不清楚,先不跟你說了,我過去看看。”
那人在他背後嘀咕著:“跟他說好話,怎麼還不聽呢?”
周揚急匆匆地往梅東來住的宿舍走,走到門口他便咚咚地敲門。
門上沒掛鎖,但裡麵一直沒什麼動靜,也沒人來開門。
他推了推門,沒推開,他就知道,門肯定被人從裡麵插上插閂了。
這屋裡隻住了梅東來一個人,那肯定是他自己插的插閂。
他正打算再敲門,這時候門開了,梅東來麵無表情、右眼角烏青地出現在門口,不耐煩地道:“你又來乾什麼?今天不用你洗衣服,也不用刷鞋。”
說完他就準備關門,周揚卻往裡一擠,在他關門之前擠了進去。
梅東來煩了,說:“哎,你進來乾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周揚呲了呲牙花子,一臉肉疼地看著梅東來的臉。
頭兩次見到梅東來的時候,他感覺這家夥就像個高高在上、飄在雲端裡的仙人。
可現在這個仙人連著被人打了兩次,在他心裡是真的仙不起來了。
他多少有幾分同情這家夥,又覺得有點好笑,便說道:“梅大夫,你今天是不是真的去精神科給精神病人看病去了?”
“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厲害了,我要是能有你這種肯犧牲和肯鑽研的精神,我也會很厲害。”
梅東來心裡一肚子火,他推了周揚一把,一個小擒拿手便把他按倒在床鋪上,膝蓋頂住周揚的腰,咬牙切齒地道:“長能耐了?敢在這兒諷刺我,我沒法跟患者打架,他們動手我也得忍著,我還收拾不了你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