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檸:“......說了現在還不是!”
她隻是給了他一個追求他的機會!
“我心裡這樣想,你還不許我心裡這麼想嗎?”
他笑道。
笑容異常的亮,實在惹人眼的很。
程檸瞅著這樣的韓東塬隻覺得又不自在又有點惱怒。
她忍不住伸手就去扯他的臉。
他微一愣,稍微偏了一下頭,但也沒有避開,由著她掐住了,隻是問她:“做什麼?”
說完又笑了起來,道,“行使你的權力嗎?”
聲音已然已經有些喑啞,
“什,什麼權力?”
程檸一愣,掐著他的手都頓住了。
他就又伸手微微攬住她,衝她溫柔道:“我說過,以後你想打我就打我,想罵我就罵我,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程檸:“......”
她小臉一紅,羞惱之下,手下直接用力,嗔道:“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張臉皮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貼上去的,你說,現在的你是不是假的,原先的韓東塬去哪裡了。”
韓東塬一愣,隨即就抱著她笑了出來,笑得身體都在動。
程檸不自在透了。
她推他,韓東塬就鬆開她一些,然後看著她,滿目溫柔纏綿,像長了勾子一樣,要把她勾進去,跟她道:“這對象跟不是對象,肯定不一樣,你慢慢適應一下。”
程檸:“......”
她沒法對著他這樣的眼睛,彆開眼,手下意識就想做點什麼才能掩飾住自己的不自在,然後就揪住了他胸前的扣子,扯了又扯。
韓東塬看著她,看她側著臉,睫毛顫動,小手無措地扯著自己的衣服扣子,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從耳朵到脖子都染上了紅色。
她怎麼這麼可愛,這麼美?
他忍得有多麼辛苦才能不低頭一點一點親吻她的美好。
忍得多麼辛苦,那些悸動才能不全跑出來,嚇壞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握住她的手,聲音喑啞道:“彆揪了,就算想解開的話,現在也還不是時候。”
程檸:“???”
什,什麼意思?
等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臉一熱,“啪”一巴掌就打在了他身上。
這人真是,什麼時候都欠揍!
......她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電視上她什麼沒看過?
打完再把他推開,然後快速地往炕裡麵坐了坐,跟他保持了一點距離,就道:“我跟你說你還是好好說話,也彆動手動腳。還有,”
她板了小臉,道,“我是答應給你一個機會,可並不是你對象,你彆太得寸進尺,還有,我覺得,還是以前的你正常些。”
現在的這個韓東塬實在讓人接受不良。
韓東塬笑。
這一次其實也不是她推動了他,而是他自己放開了她。
他不想放開她,她怎麼推得動?
他聽她這麼說,也不惱。
之前她說什麼“當沒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還氣悶,因為彼時他還擔心她對他完全無意,還沒有摸清她的態度。
可這會兒哪怕她一再強調“隻是給你一個機會”“並不是你對象”,他也已經完全不會。
因為他是看著她長大的,哪裡不了解她。
如果她對他毫不動心,又怎麼會允許他抱她,親她,怎麼會碰一碰她,就羞成那樣......
她是會妥協的人嗎?
想想她是怎麼對那個紀成昀的?
反正他也覺得差不多了。
隻要她有一點點動心,他也能抓住,讓這一點變成十點,一百點,一千點的。
沒有必要急。
程檸看到了他的笑。
他長得好,平素因著淩厲的棱角總帶著那麼些凶狠的眉眼,就蓋過了他其實長得十分好看這事,但現在笑起來,眉眼就溫柔了許多,十分的惹人心動。
但他其實很少笑。
在她在他宅子裡那幾十年她幾乎就沒看見他笑過。
他這一笑,她的心就軟了不少。
她彆過臉,不說話了,好一會兒,才道:“好了,今天睡遲了,這麼晚了,我們該工作了。”
她問韓東塬,“對了,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去廠房那邊?”
“不去。”
他直接道,“沒什麼事。”
他為什麼開廠子,不就是不想每天天一亮就去上工,一直到天黑才能下工。
她當然比廠子重要多了。
“......怎麼沒什麼事?好多事情呢,”
程檸虎著臉道,“之前說的那個山洪的應急方案,還有咱們廠子也有好多事。對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我答應了徐書記,明天要去公社一趟,聽他們開家具廠籌備的會議,然後就要幫他們做設計了,徐書記答應我給我批一個月假呢。”
她說到這裡就笑了,道,“這會兒五月中,很快就六月七月,本來想著七月山洪的事要離開我心裡還七上八下的,現在好了,事情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程檸答應了徐書記幫他們做家具廠設計,他們當然不虧待她,給她掛上了石橋公社第一家具廠總設計師的名頭,一個月也是有二十五塊錢的工資的,還不用坐班,並且已經答應會批她一個月的假回北城,去看看北城時興的家具式樣好做設計。
說到工作她終於自然了許多。
還是工作比較好啊。
韓東塬猶如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程檸答應徐書記幫他們家具廠做家具設計這事他是知道的。
但卻不知道她明天就要去公社開會,那個徐書記還批了她一個月的假讓她回北城。
......原先他們說什麼來著?
她是為了山洪這事來的,等山洪這事了了,她要是不喜歡他,就自己回北城,他一定不會糾纏她。
然後山洪在七月。
現在五月中,她回北城一個月,他們能有什麼相處時間?
而且兩人才剛剛開始,她隻是給他一個機會轉換身份相處,然後就這麼讓她回北城一個月,那萬一回來又反悔了,或者又要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反正她要是回去,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不管是哪個方麵都是一種煎熬,如果她生變,他更接受不了。
一件你一直渴望至極的寶貝,若是一直都得不到也就罷了,若是得到了再失去,那無疑就像是淩遲一般的痛苦。
他總算發現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說過的話能反悔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
“這麼多事,那就彆回北城了,”
他斟酌著道,“不就是看些家具,家具廠那邊資料多得很,我讓人給你寄一箱子資料和照片過來都成,你之前設計那些鍋鏟碗勺,不都是這麼設計的。”
其實是這麼說沒錯。
原本程檸也在想著要不要回去,至少回去也不會住太長時間。
因為她還掛心著這邊山洪的事。
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把事情告訴了他,她知道,不管他信不信她做夢這事,隻要她堅持著,他還是會做好準備的。
還有,她雖然答應了給韓東塬一個機會追求她,但一想其實還是覺得彆扭,覺得這時候回北城冷靜一下也好。
她冷靜一下,他更需要冷靜一下。
或許一段時間之後他就覺得現在太衝動了,還是緩衝一下比較好。
“我想回去住一段時間陪陪姑姑和奶奶。”
她道。
韓東塬:“......”
他能反對嗎?
不能。
他之前還說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呢。
他頓了頓,好一會兒才道:“那公社那邊有醫生過來呢?”
“你給他安排個住處就是了,跟姚師傅和紀工住在一塊就成,要是拖家帶口的,”
她皺了皺眉,道,“真沒有地方,把我住的地方騰出來給他也成,我去曉美她們那邊擠一擠。我東西你就幫我先打包放你這裡就成。”
這也是她之前安排職工宿舍和知青院時考慮不周,那時候沒想到要找一個醫生過來。
韓東塬一聽她說要把房子讓給新來的醫生臉就有點黑,道:“我給他安排住處。”
程檸看到了他的黑臉,想哄一哄他又覺得無話可哄,要是以前她可能還會扯扯他的衣服,說上一兩句求一求他,但這會兒竟覺得這樣好像不好,就乾巴巴地說了一聲“謝謝”。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再道:“快午飯時間了,你去吃飯吧,我不餓,我再工作一會兒。”
他杵在這裡,她也沒法工作。
韓東塬既不想離開,還有些氣悶,
但最後還是道:“成,那我去做點東西,你不是想吃炒飯嗎?我去炒個飯,一會兒我們一起吃。”
程檸:“......”
成吧,成吧,大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