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了一眼劉母,就又衝著對麵吃了一個餃子正好抬頭的韓東塬瞪了一眼。
韓東塬:“???”
程檸這麼不友善的一眼和一瞪正好被劉大妹劉紅珠看見了。
說起來劉紅珠跟程檸還是同學,不過同級不同班。
程檸因為長得好,在學校很出名,所以劉紅珠對程檸很熟悉,但程檸知道劉紅珠,完全是因為她是韓一梅的小姑子,一個事兒精。
劉紅珠很早已經就知道程檸在韓家不受待見。
韓一梅不喜歡她,韓東塬更討厭她。
看她回來,韓一梅瞥她那眼神,還有她跟韓東塬的互動就知道。
於是劉紅珠也打心眼裡瞧不上程檸,看她竟敢那樣不友善的瞅自己媽,很不高興,一衝動就衝著程檸道:“程檸,你們班張茂要跟我朋友趙莉下個月訂婚,到時候你要是在北城的話,也一起去吃個飯唄?”
張茂?趙莉?
他們是誰?
她以前的同學?
程檸有些疑惑地看劉紅珠。
她不喜歡劉家人,對這個劉紅珠也不例外。
她冷淡道:“我跟你說的這些人不熟,就不參加了。”
劉紅珠笑了出來,帶著十足的惡意,慢慢道:“程檸,你開什麼玩笑嗎?你怎麼會不認識張茂?那時候他不是你對象嗎?你是怕你去了尷尬嗎?其實沒關係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都下鄉去了,他又不能跟著你下鄉,就隻好找了彆人了。有些人高中談對象都這樣,玩一玩就算了的,你也不用太認真,反正你長得好,去了鄉下肯定大把男人願意娶你的,我聽說下鄉的知青很多都是跟當地農民結婚的。”
“叮”一聲,韓東塬那邊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
是瓷勺子砸到盤子的聲音。
韓東塬盯著劉紅珠,那眼神跟刀子一樣,把剛剛還洋洋得意帶著惡意的笑的劉紅珠嚇得就是一激靈,隻覺得那盤子下一刻好像就要砸到自己頭上似的。
韓家人的麵色都很可怕,那一刻客廳的氣氛那叫一個冷凝和窒息。
程素雅當然氣得恨不得直接扇劉紅珠一耳光。
原本對著劉家人的客氣一掃而光,麵色冷得可怕。
但她忍耐著沒有出聲。
因為這會兒程檸就在這裡,她等著程檸自己直接去打對方的臉。
這會兒最平靜的倒是程檸。
她打量了一下劉紅珠,然後轉頭看向劉家人,道:“她是精神病院出來的?如果不是的話,那你們就帶她去看看醫生,看看是不是有精神病或者癔症,要是沒有的話,”
她頓了頓,像是想了想才道,“要是沒有的話,那應該是對我心生嫉妒,故意造謠抹黑我吧?當著我和我家人的麵對我惡意造謠誹謗,我肯定會寫信給有關部門,舉報她思想肮臟,自己投機取巧逃避下鄉不說,還惡意中傷所有響應國家政策,追求進步,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
“還高中談對象都這樣,玩一玩就算了,不知道你是高中談了幾個對象,跟幾個人玩了玩就算了?”
劉家人:“......”
劉家人的麵色那叫一個尷尬難看。
劉母立時一手拍了一下劉紅珠,轉頭再跟程檸半是陪笑半是不陰不陽道:“小程啊,你這話怎麼能這麼說,如果你沒跟那個,那個誰談對象,那我們家紅珠可能就是以前看到你跟他走得近,誤會了,說就算了什麼的,也是好心想勸你彆傷心,你怎麼張口就......”
又是“叮”得一聲,這回是程檸把杯子重重磕在了桌上。
她直接就衝劉母道:“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就聽說精神病幻想症是有遺傳的,原來她的精神病就是從你那裡遺傳來的!”
她說完直接走到劉紅珠的麵前,在劉紅珠還在羞惱震驚的時候,“啪”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兩人是誰,但你敢把臟水往我身上潑,哪怕你是精神病,我也會聽一次就打一次。”
說完再看向劉家人,用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神色和語氣道,“我剛剛說的,絕不是嚇唬你們的話,兩天之內,如果我沒看到她精神病或者精神不穩定經常發癔症亂說話的診斷書,我是一定會寫信給有關單位,舉報你造謠生事,潑臟水侮辱進步知識青年的事。”
“對了,不知道你那朋友是誰,交了你這種朋友也是可憐,一麵要參加人家的訂婚儀式,一麵還要背後詆毀人家的未婚夫,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認識你這種有病的人。”
眾人都被程檸這一巴掌和話給震驚住了。
因為在韓家人印象中,程檸一向是乖巧溫順的。
而在劉家人打聽來的消息中,程檸在韓家就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韓家姐弟個個不待見她,個個都能給她顏色看。
哪裡想到就一句話的功夫,她能一巴掌打在韓一梅的未來小姑子臉上?
這一下子同時捅了劉家人的臉麵和肺。
劉婆婆一把拉了被打懵了的劉紅珠,摸了摸她臉上迅速腫起來的紅痕,老淚就滾了下來,她拉著劉紅珠就一把扯住韓一梅,哭嚷道:“一梅,這都是什麼人啊?什麼人啊?我們好好到你們家談你跟存剛的婚事,紅珠好心好意邀請她參加他們同學的訂婚禮,這一上來就是又罵人又打人的,這個可是你的什麼人啊,就這麼見不得你好嗎?這是巴不得你嫁到劉家的日子不好過啊!”
韓一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她咬著唇,抓住劉婆婆的手腕,把自己的胳膊一寸一寸地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她轉頭看了一眼劉存剛,咬牙,一個字一個字道:“存剛,你妹妹一見麵就心存惡意誹謗我妹妹,在男女這種大事上造謠抹黑她,想敗壞她的名聲,你就沒什麼可說的嗎?”
眾人其實一直都在等著韓一梅的態度。
韓一梅這話一出,劉家所有人的麵色又是大變。
劉家人不傻,事實上還很精明。
他們平時行事也不是這樣。
他們之所以放任劉紅珠說這樣的話還偏袒,其實還想借著這事挑撥了韓一梅和繼母的關係,讓韓一梅以後再沒有娘家依靠,殺一殺她的傲氣。
卻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韓一梅竟然選擇了站在那個據說她一向看不上,提都不會提一句的“繼妹”那一邊。
劉存剛有什麼可說的?
劉存剛其實還算是個老實男人。
但程檸剛剛發的脾氣太大了。
劉存剛也覺得自己妹子說的話有那麼一點點不好聽,但不好聽你駁斥一下也就算了,畢竟兩家在談婚論嫁,這麼多長輩在這呢,你反駁了她,讓長輩教訓一下就成了,卻張口閉口精神病院出來的,還要寫信舉報,他媽說一句,連他媽都被罵精神病,然後直接給了自己妹妹一巴掌。
你讓他說什麼?
他麵上青紅交加,好一會兒才道:“一梅,紅珠是不對,可再不對罵她兩句也就是了,可你妹子的脾氣也太大了些,直接罵我媽精神病,動手打我妹,你們家,就沒人管她嗎?”
“就是!”
劉婆婆拍著身旁的椅子大聲道,“這麼大的脾氣,可是怎麼養大的啊?這不是韓家嗎?咱們到親家家裡談兒女親事,這被個姓程的小丫頭踩到頭上來打罵,這裡,到底是姓是韓的家,還是姓程的家啊,要是姓程的家,那咱們兩家這婚事也彆談了,咱們這就走,這就走!”
“那就滾!”
這回說話的是之前一直陰著臉的韓東塬。
他冷著臉,道:“這裡姓韓,還是姓程,都不關你們姓劉的事,敢上門挑事,就給我滾!”
劉家人:“!!!”
劉家人一個個氣得麵紅耳赤。
劉父看向韓祁山,道:“親家,這事,你怎麼說?”
韓祁山的臉是不帶一絲縫隙的嚴肅冷峻。
他道:“的確我看你們今天不是像來談親事的,而是存了心來上門造謠和挑撥的,既然這樣,這門親事也不可能談下去了,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