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廚的是男人們,程檸和沈青就坐在院子裡聊天。
天還沒黑,沈青看一眼廚房那邊男人們忙碌的身影,就笑著跟程檸道:“咱們廠長對你真好,還真是看不出來,以前我們說就廠長這樣的,得多大的本事才能嫁給他還能跟他好好相處......原來不用多大的本事,隻要他足夠愛就成。”
說著瞅一眼程檸,笑道,“不是說你本事不大,我很少有打心眼裡欽佩又喜歡一個人的,你是唯一一個,但這是兩回事。我是想說,所以,不要費儘心機去配合一個男人,如果是那樣,就是他不夠愛你,嫁了也沒意思得很。”
程檸點點頭,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她隻能道:“還是讀書比較重要。”
又補充了一句,“孫健對你也很好。”
沈青“噗嗤”一聲笑出來。
不過程檸倒是想起來她那個表哥費緒。
程檸有時候懵懂,有時候又聰慧得很。
她在家那兩個多星期,費緒後來和梁恒洲往他們家跑了好幾次,每次都趁韓一梅在的時候,還一個勁往韓一梅麵前湊,她要是看不出來就真是瞎子了,而且她瞅著韓一梅好像對那個費緒也有點不同,家裡人也是很喜歡他,所以就順便跟沈青打聽打聽。
有些事外人是打聽不出來的,家裡的事也隻有家裡人才知道。
想想韓一梅前世那雞飛狗跳的婚事,程檸覺得這婚姻大事還是得謹慎的。
沈青聽她問自己表哥,有些意外,因為實在想不到程檸會跟自己表哥認識。
程檸道:“你表哥跟我一個親戚家的姐姐一個廠子,他最近總往我親戚家裡跑,應該是對我那個姐姐有些意思,所以我就跟你打聽打聽......不過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說你表哥好話,我跟那個姐姐不和,不過是看在家裡長輩的份上打聽打聽。”
沈青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實在是,實在是,怎麼說呢......
“費緒他喜歡你親戚家的一個姐姐?”
她盯著程檸好一會兒,道,“嗬,那可真是鐵樹開花,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天仙......”
說完頓了頓,問程檸,道,“你那個姐姐跟你是不是長得很像?所以,他也抵抗不了美貌......”
“完全不像,”
程檸立即打斷她,道,“我那個姐姐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全身上下沒一點跟我像的,你非要說像......”
她想了想,道,“跟咱們廠長可能有那麼一丁點像。”
沈青:“!!!”
“哎呀,那個咱們也管不著,你就跟我說說你那個表哥品性咋樣,家裡人好不好相處就成了。”
程檸道。
沈青盯著程檸盯了一會兒,道:“我舅舅家家規很嚴,但人不難相處,都是正直對自己工作很認真潛心的人,我舅媽性格大氣賢惠,人也很好,但是,我那個二表哥就是個例外!”
“他從小就很聰明,學什麼都快,乾什麼都能把彆人襯成愚笨不可造就,然後這麼聰明你就收斂點啊,他還喜歡嘚瑟,喜歡笑話彆人,就有時候不是故意的,但就安慰個人都能把人氣死......我小時候學琴,學了三年,認認真真每天雷打不動練三小時,但他就沒怎麼練過,彈得就比我好,然後還假惺惺跟我說‘青青,你已經彈得很好了,你彆跟我比啊,這有天賦沒天賦肯定是不一樣的,靈氣這種東西不管你怎麼練也練不出來的’......”
那時候她還小,氣得“哇哇”哭,舅媽就訓費緒,讓他說話注意點,他還好意思說:“實話也不讓人說了?你們不要給她虛假的幻想。”
其實她練琴又不是想要多大成就,就是喜歡而已,結果被他氣得以後都不想再對著琴了。
反正他就是她的童年陰影。
程檸聽著沈青的痛訴,想想韓一梅和費緒的相處模式......也就是不管韓一梅怎麼毒舌,費緒還能笑眯眯的並且接上話,突然覺得,那個,那他們還挺合適的。
“那他有沒有什麼喜歡的人或者青梅什麼的?”
程檸問。
沈青瞅程檸一眼,道:“就他那副嘚瑟樣子,就算他聰明透頂,也沒人能喜歡他,誰喜歡一個時時打擊自己自信自以為是偏偏還不自知的人啊?大院裡的世交好友家的姑娘,全部喜歡我大表哥。”
那就是人間理想。
程檸知道,沈青她大表哥,也就是費緒他大哥是個海軍,現在年紀輕輕已經是個團長了。
“他也不喜歡談對象,說麻煩,”
沈青說著又忍不住問程檸,道,“你那個姐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我表哥總往你親戚家裡跑?”
“唔,我姐她比較聰明,”
她聽梁恒洲說過費緒第一次見韓一梅是什麼情景,她聽了沈青說了費緒性格,竟然莫名理解他為什麼會被韓一梅吸引了。
她慢慢道,“脾氣有點大,嘴有點毒,但做事還是很大氣很颯的。”
沈青:“......”
脾氣有點大,嘴有點毒,做事大氣,這沈青聽著其實覺得還挺好,費緒那樣的性格就得這樣的性格才能治他,可是,一想到程檸說她再長得像韓東塬,她又覺得不好了......
天慢慢黑了下來,山上的夏夜星空特彆燦爛,滿天的星星像是伸手就能觸到。
大家索性把桌子搬到了院子裡,就著煤油燈和星空吃飯。
大家說笑著,程檸知道很快大家留在山上的留在山上,去公社的去公社,等兩年後,更是會天南海北四散,所以這樣的夜晚就更是讓人覺得美好,這就是重生回來的好處吧,每一個美好的時刻都會讓人覺得感動和幸福。
隻是這個靜謐的夜卻被後半夜的喧嘩破壞了。
這晚韓奶奶跟大隊長韓有福的母親說話說晚了就歇在了韓有福家。
結果後半夜竟然有人闖進了程檸的屋子,翻程檸的書桌和書架偷東西,結果驚醒了程檸,程檸吃驚喝問,那人卻跟發了瘋一樣不僅不跑,還想非禮她,結果,結果被程檸一腳踹到了地上,然後程檸打開了門叫大家,院子裡的人湧過來,一看竟然是周熊。
韓東塬這怎麼可能忍,簡直氣瘋了,直接上前就要踹人,程檸雖然心驚,但從發現是周熊,然後韓東塬進來就跑到了他身邊,他一上前就被她抱住,那邊已經有好幾個人上前去踹周熊,韓東塬也就先顧上了抱著他的程檸,伸手摟住她,程檸已經轉頭衝大家叫大家住手。
她道:“大家不用打了,這人有些不對勁,好像神智有些不清醒,我們先綁了他送去大隊問問怎麼回事。”
程檸抱著韓東塬,隻覺得心驚肉跳。
她看著大家綁了周熊,看到燈火照在周熊的臉上,哪怕很昏暗,也看到這人潮紅的麵色,緊閉的雙眼和□□聲。
這不對勁,絕對不是剛剛大家踢幾腳把他踢成這樣的。
而且這幾個月來在山上,因為前世的事她一直很留意周熊,這人雖然有些流,但其實很聰明,做事其實很拿捏著分寸,怎麼會半夜跑到她房間翻她東西,再對她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