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師,我給她道歉?陶老師你一個新來的會不會說話?一個小丫頭把人打成那樣還說她沒錯?這事情能有什麼經過?經過還不就是那個小丫頭打人嗎?她身上可一點傷都沒有的。快點,讓那小丫頭過來道歉,趕緊這事處理完就完事了。”
金老師壓根就沒有秉公辦理的意思,隻想著趕緊把這事處理好,賣陳家一個好,陳國慶小同誌的爸爸可是鋼鐵廠副廠長,還有一個市政府當官的小舅子呢,要是能跟陳家打好關係,這好處多著呢,這會兒看著陶老師那麼不識趣,心裡越發不耐煩了,恨不得直接過去把那個小丫頭給拎出來。
“不行,在這事龍去脈沒弄清楚之前,我是不會答應金老師您還有陳國慶小同誌家長的要求的。”陶老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喬嘉嘉很喜歡自己班上的陶老師,陶老師對他們很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的,這會兒還那麼認真地維護她,她也不能給陶老師丟臉才是。
喬嘉嘉坐在小椅子上大聲的說道:“陶老師,是陳國慶先動手的,他差點把我們班薑薑的眼睛弄瞎。”
“什麼?”聽到這話陶老師很是生氣,合著這是對方倒打一耙,要來欺負自己班上的小朋友呢。
喬嘉嘉可不是真正的三歲小孩,話都說不明白,她很是流利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陳國慶搶了薑薑的球——”
“什麼薑薑的球?那是咱們幼兒園的球。”金老師不耐煩的打斷道。
陶老師嚴肅的說道:“金老師,您彆打斷,讓嘉嘉說。”
喬嘉嘉才不會被對麵那個明顯看她不爽,要誣賴她的老師給嚇住呢,眼睛眨都不眨地繼續說道:“那個球是我們班的球,陳國慶他手裡已經有自己班上的了,還要搶薑薑的。
薑薑想要拿回來,他不給,還推了薑薑一把,那邊的沙地裡埋著竹竿子,要不是我們班上的何小軍拉住了薑薑,竹竿子就戳進了薑薑的眼睛了!
然後我過去想讓陳國慶道歉,他不願意,然後還要打我,接著就被我和何小軍一起按倒了,他還罵我,我這才打了他一拳的。”
喬嘉嘉自覺地自己不是真正的小孩,要是跟小孩打架,就有些欺負人了,她平常一般是不打小孩的,隻不過那個小胖子居然敢欺負她最喜歡的薑薑,薑薑那麼可愛,是她在班上最喜歡的小女孩了,不教訓一下小胖子她是忍不了的。
打他一拳都還不夠呢,她應該多打兩下,給他來一對熊貓眼才對!嘴罵的還那麼臟,臭熊孩子!
喬嘉嘉最討厭熊孩子了,像薑薑她們這樣的小孩子多可愛!會說很多好話,甜甜的!
至於對麵那個小胖子,哼,嘴超臟的熊孩子一個!熊孩子在她這不算小孩,打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
周圍的小朋友聽到喬嘉嘉的話紛紛點頭:“嘉嘉說得對,就是陳國慶先欺負薑薑的!”
薑薑也是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姑娘,這會兒正緊緊地靠在喬嘉嘉身邊,看向喬嘉嘉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看一個大英雄一樣。
小小的手還拉著喬嘉嘉的手不放呢,生怕剛幫自己打跑壞蛋的好朋友被那幾個一看就很凶的大人帶走欺負了!
雖然她也小,但看著對麵那個幾個凶凶的大人,無師自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說道:“薑薑的眼睛差點瞎,薑薑要沒有眼睛了!”
聽完自己班上小朋友的話,陶老師很是生氣,同時也有些後怕,幼兒園裡是有一大片沙地的,小朋友們很喜歡去那邊玩,再加上竹竿也是到處都有,有不少小朋友喜歡把竹竿豎著埋到沙裡,隻露出一小節堆出一個小土堆。
之前她還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隱患呢!可是現在一看,這問題大著呢,一不注意是會出人命的。
這會兒她隻想著趕緊把事情處理完,就去把幼兒園裡所有的竹竿都收走放好,不能再讓小朋友們玩了。
陶老師說道:“喬嘉嘉小同誌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事是陳國慶小同誌的錯,現在需要陳國慶小同誌給我們班上的喬嘉嘉還有薑薑道歉,同時金老師您也需要給喬嘉嘉道歉,剛剛您汙蔑她了,就算是老師也是要學會道歉的。”
“小丫頭在撒謊怎麼辦?陶老師怎麼就確定她說的是真的?”金老師很是不屑。
陶老師冷著臉道:“他們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這麼小怎麼會知道撒謊?而且這麼多孩子都是一個說法,難道這還是提前串通的不成?如果金老師還是不相信,可以找其他班的小同誌問問,剛剛應該也是有大班的孩子在附近,總不能我們班的孩子隔空讓人家說謊話吧?找來問問就清楚了。”
金老師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這會兒不管最開始是誰對誰錯,反正現在受傷的是陳家的孩子陳國慶小同誌,就得讓那個小丫頭道歉。
隻不過她還沒說話呢,她身後的老太太也就是陳國慶的奶奶就已經叉著腰破口大罵了起來:“怎麼可能是我們家國慶的錯?那兩個小丫頭片子可一點傷都沒有,而我們家國慶可是眼也青了膝蓋也破了。
哼,金老師你趕緊讓對麵給個說法,我兒子可是鋼鐵廠的廠長,再不處理對麵那個小丫頭,等我兒子下班過來了,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老太太的兒子就是鋼鐵廠的副廠長陳建明,隻不過是五個副廠長之一而已,但老太太在外都是宣稱兒子是廠長的,很是威風呢!
孫子陳國慶更是因為這個才養出了一副霸道性子,像是搶幼兒園裡其他小孩的玩具還打人的事情更是一直都沒停過,隻不過他班上的金老師對他很是偏袒,每次不僅不批評,反而還說著好話哄著陳國慶呢!
“處理,我看誰敢處理我閨女?陶老師,我是喬嘉嘉的媽媽,請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何英英一路可以說算是小跑過來的,走到半路才想著自己原本是可以騎自行車過來的,當時太過著急都忘了,但也不好再回頭了,隻能趕緊往幼兒園那邊趕,生怕自己去晚了,閨女受委屈。
而剛到幼兒園裡,聽到對麵說要處理自己閨女,更是怒火中燒,還好這會兒閨女被一群小孩子圍在最中間,看著沒什麼事兒,不然她這會兒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陶老師看著喬嘉嘉的家長來了,也鬆了一口氣,不然這邊就她一個大人,還真的擋不住金老師還有陳國慶小同誌的兩個家長。她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喬嘉嘉的媽媽聽,然後道:“您放心,這次不是喬嘉嘉小同誌的的錯,她是見義勇為。”
而何英英聽完陶老師講的來龍去脈,心裡更是生氣了,合著這本來就不是她閨女的錯,對麵還想倒打一耙,欺負她閨女。
她直接衝到那個老太太麵前冷著臉說道:“你兒子是鋼鐵廠的廠長?我怎麼不知道文廠長家裡還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呢?你孫子叫陳國慶,文廠長姓文,這到底是兒子跟媽姓了,還是你們撒謊故意打著文廠長的名義欺負人,給文廠長抹黑呢?
就算退一步說,你兒子真是文廠長,也沒有廠長管事還管到幼兒園的道理,自己家孩子欺負彆人,反而還仗著廠長身份讓被欺負的道歉,要處理對方,怎麼,這是天王老子嗎?
雖然我們家都是普通工人,沒有當領導的,可是這事鬨起來,我們也不怕,廠長也不能欺負咱們工人,不然咱們就去找廠裡的書記,去找工會主任,怎麼也得讓上麵給出一個說法來。”
何英英一看就知道對麵的老太太不可能是文廠長他媽,文廠長現在都五十六歲了,老太太怎麼著也得七十歲往上吧?更何況她可是聽公公說過的,文廠長的爹媽早就不在了,所以這個老太太的兒子肯定不是文廠長。
陳家的老太太沒想到那個丫頭片子的媽這麼牙尖嘴利,罵道:“你管我兒子是誰呢!現在你家的丫頭把我孫子打成這樣,就得過來給我孫子道歉,還得賠錢,不賠個三十塊錢不行!”
看著那個丫頭片子的家裡人過來了,還來了四個人,陳家老太太自然不敢再說把那小丫頭拎過來打一頓的話,轉而獅子大開口要錢。
“哼,不敢說你兒子是誰?剛剛就是在撒謊敗壞文廠長的名聲吧?文廠長倒是受了無妄之災了,估計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出差的時候有人在後麵使勁抹黑他呢。
至於賠錢?我們一分都不會賠,我們沒說讓你們賠錢就不錯了,你們家孫子先欺負人,肯定把我閨女還有那個叫薑薑的小丫頭嚇壞了,現在我還要你們孫子給我們道歉呢。”
一旁的金老師見狀忍不住的說道:“哼,人家老太太的兒子是陳副廠長,可沒說是文廠長的。”
何英英皮笑肉不笑的來了一句:“哦,是副廠長啊!老太太這是給自己兒子貼金呢!不過就算是副廠長也沒用,給我閨女道歉,要不然就改成你們賠我們三十塊錢,被你們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那麼一嚇,我閨女和那個小姑娘晚上回家做噩夢怎麼辦?”
陳老太太沒想到居然有人敢不買自己兒子的賬?一時愣在了那裡,不過很快,她就使出了自己的獨門絕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拍著大腿哭嚎道:“誒呦,年輕人不講理,欺負老太太嘍!快給我孫子道歉然後賠錢,不然我就坐地上不起了,我身體不好,年前進過醫院的,一會兒我這氣得出了什麼事,你們都彆想跑。”
撂完了狠話,老太太就坐地上一邊哭嚎一邊不起了!
一起跟過來的盧桂花見狀,心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