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第 146 章 喬竹芳是這個家裡……(2 / 2)

他爸明年就走了,他們爺倆見麵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他還不知道要在這邊下鄉多久,以後估計得有好幾年見不到他爸。

不過他也早就是成年人了,今年已經二十,已經完全獨立了,所以也並不會非要他爸陪在他身邊,他對省城又不是人生地不熟,這麼多年可以說是省城和首都兩邊跑,早就已經當成了第二故鄉了。

“那爸你具體什麼時候調走?”沈以南詢問道。

“我和你爺爺商量過了,等春節以後。”沈興國回道。

“那就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了,不過早點回去也好,這些年爸你也好久沒能好好陪爺爺了,每年都是探親假匆匆回去一趟。”

沈興國對此也有些感慨。他是六一年的時候來的省城這邊,到現在已經十一年了,因為大運動,春節那些假期全部都取消了,尤其他還是廠長,必須要以身作則,在春節的時候是要堅守崗位的,探親假也隻能在春節過後找時間用掉,到現在已經六七年沒有回去陪老爺子過春節了,中秋就更彆提了。

老爺子現在年紀也大了,他在鋼鐵廠這邊,已經待得夠久了,作為一個兒子,在老爺子身旁儘孝的日子實在是太少了,大哥,二哥他們用大多數時間都待在軍隊裡,他們三個兒子,沒一個能長久待在老爺子身邊的。

沈興國越想越覺得愧疚,當時他說要離開官場不再從政,老爺子全都依他,讓他調到了省城這邊當廠長,也從沒有提過要讓他還有兩個兄長都陪在身邊儘孝,雖然平日裡威嚴莊肅是個嚴父,但是內裡卻全是一副慈父心腸,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自由,隨隨便便就可以依著自己的想法當了十一年的鋼鐵廠廠長,這放在整個圈子裡都是鮮有的,全是一個老父親對兒子的縱容。

他來鋼鐵廠已經十一年了,鋼鐵廠這邊已經度過了最動蕩的時候,在他付出了各種心力還有廠裡的領導班子支持下,各項規章管理製度也上了正軌,幾乎不會出現什麼狗屁倒灶的事情,鋼鐵廠總體上完全一派積極向上的氣象,所以他也是時候離開了,調任回首都,承歡膝下,在老爺子身旁多儘孝,多陪陪老爺子。

隻不過在他離開之前,還必須為鋼鐵廠做最後一件事,那就是讓鋼鐵廠有一個靠譜的接任者。

毀壞總比建設容易,好的風氣很難養成,但是破壞就在一瞬間,如果在他離開後,再來一個和前些年被趕出鋼鐵廠的那個陳建明一樣品性的新廠長,那他在鋼鐵廠將近十年的努力估計就白費了。

所以新廠長必須要謹慎選擇的,不過還好,沈興國有足夠的時間籌劃這件事,現在才九月,離春節過後還早著呢,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他可以慢慢琢磨。

這個新廠長沈興國是打算從外麵調任過來的,到時候考察好人選,依靠家裡的人脈還是很容易操作的。

至於為什麼不從鋼鐵廠現在的五個副廠長裡麵選,原因也很簡單,這五個副廠長能力和手段都屬於不上不下的那種,擔任決定整個鋼鐵廠發展命運的廠長職位還是有些勉強的,以前他們都能被同為副廠長的陳建明給穩穩壓住,這很難讓沈興國相信,在他離開後,選上來的那個成為新任廠長的副廠長,可以將其他幾位副廠長穩穩壓製住,不讓廠裡亂套。

而再向下麵選也不太可能,越級尤其是一越好幾級的提拔是大忌,而且還是在他離開鋼鐵廠回到首都的情況下,就算他真的有看好的人選,但是沒他撐腰,資曆不足,彆說這五個副廠長了,就算廠裡其他的科長還有車間主任等人也不會心服。

綜合考慮下,沈興國在一早就已經決定麻煩家裡幫忙從物色一個有背景手段還強硬最重要的是品性好的新廠長過來了,就這樣他才能放心的離開鋼鐵廠。

不過沈興國為了避免廠裡工人人心浮動,春節過後將要調任這件事,他隻和私交甚篤的幾個人說過,並沒有公開。

而且在離開鋼鐵廠調任回首都之前,他還得繼續跟進引進進口機器這件事,總不能給新廠長留下一個爛攤子。

十月中,喬秋生簽證護照等材料全部都辦好了,和一位副廠長還有一位車間主任隨著省城外貿公司一起踏上了這趟出國的旅程。

喬秋生一起帶出國的還有那份取款憑證,在出國之前,阿妹已經和他說過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隻需要去詢問一下那邊銀行的工作人員可否用取款憑證將寄存的那些東西取出,問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就好,並不用將那些東西帶回國來。

根據取款憑證上的信息來看,在世紀初他那素未謀麵的嶽父也就是阿妹的父親,米國留學的時候,在花旗銀行辦的是“寄庫”,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將那些金銀等財物放到人家銀行的保險倉庫中保管,而不是直接存款,不僅沒有利息,反而還要倒給錢,不過好處就是取款時方便,隻需要提供憑證就可以將最開始存進去的東西完整拿回來。

不過這都是以前的消息了,現在經過戰亂,又過了這麼些年,還不知道這一條做不做得準。

不過好在喬秋生和喬竹芳夫妻倆很是豁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早就決定好了,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一問而已,最後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都不會太過為之失落。

最壞也不會比五三年的時候情況更壞,那時候可是一口氣放棄了六張取款憑證,雖然具體金額喬竹芳沒算,但是相對於他們家現在的存款來說,損失至少有一二十倍,這還是往少了估算,那個時候喬竹芳都能乾脆利落的放棄取款,現在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們家現在就嘉嘉一個孩子,他們四個大人將來所有的錢都是她的,現在家裡的存款足夠在將來嘉嘉出嫁的時候給她置辦一副豐厚的嫁妝了,這筆存款要是拿回來,喬竹芳大約會在以後都直接留給嘉嘉這個孫女,而要是拿不回來,家裡的存款也足夠他們讓嘉嘉後半輩子過上舒舒服服的生活,這筆外國銀行存款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喬嘉嘉並不知道此刻家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大筆意外之財的存在,她現在的家庭條件已經很好了,超過了全國百分之八十的人,從小到大就沒有缺過錢,再加上奶奶喬竹芳的身世她是一直不知道的,家裡幾個大人也不會特意把這事拿出來說,所以她便隻以為曾奶奶就是外地逃難到何家村的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曾奶奶的的前半生並不一般,現在還留下這麼一筆財富。

她自從重活一世,從沒有想過會靠著意外之財而達到財富自由的目的,一直都在想著改革開放之後怎麼靠著自己前世的專業能力通過炒股撈一筆金,迅速實現財富自由然後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可惜現在沒辦法去香江,從六九年到七三年,是香江股市的大牛市,那邊現在正掀起了全民炒股的浪潮,恒生指數達到了一千七,到七三年三月以後才開始暴跌,恒生指數降到穀底二百,對於專業出身,熟知八次牛市九次熊市曆史的她來說,這幾年簡直是可以閉著眼撈錢。

對於錯過這個機遇喬嘉嘉有些遺憾,不過也隻有一點點,雖然國內股市要等到□□年才試行,想要在國內炒股是行不通了,不過等到改革開放之後,政策寬鬆出境就容易了,到八一年的時候還會再迎來一次牛市,而那個時候她也才二十六歲,怎麼著也能找到門路去一趟香江,這個暴富時間點也不算晚。

在此之前反正也出不了境,更彆提出國了,還是安安穩穩地工作,努力攢自己的小金庫,到時候才有本金去炒股,目前炒股這件事離她還太遙遠了,喬嘉嘉對此心知肚明,所以隻是偶爾才會想起大陸彼岸此刻股市的盛況,大多數時候還是把心思放在當下的工作和日常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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