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遲溫亦。
當時遲溫亦是說趕著來做任務。
明幼凝回神,張了張唇。
剛要說什麼,河水翻滾。
下一秒景煜已經把殺死的海蛇妖丟到了河邊。
明幼凝慌忙起身,叫回他:“擺爛劍。”
女孩子一聲令下,木劍瞬間門回到了明幼凝手裡。
林清灼看著劍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乾乾淨淨地聽從明幼凝的指令。林清灼心生不妙,她往遠處奄奄一息的寧芝跑去。
伸手,探在蛇妖身上。
妖丹全碎,氣息已滅。
林清灼跪坐在地上,整個雙腿埋進了沙土中。
還是來晚了。
她死死地抱著和自己同為妖族的寧芝,手指深深扣在掌心。巨大的恨意在胸口翻湧,林清灼雙眼泛紅。她咬緊牙關,很慢很慢地轉頭看向身後那些人。
明幼凝!
林清灼沉沉地閉眼。
恨不得親手斬了明幼凝。
盞寒最關注林清灼的情緒,不知林清灼為何抱著蛇妖。
他沒再管白尋,連忙走到林清灼跟前。
在看見林清灼掌心的血跡,還有她睜眼那瞬間門流下的淚水整個人都慌了。
盞寒蹲下身子,慌亂地替林清灼擦拭眼淚。
“清灼,你怎麼了。”
男人聲音溫柔,像是對待珍寶。
生怕林清灼有哪裡不舒服。
林清灼像是沒聽見。
直到盞寒又喊了幾遍她的名字,林清灼才抬頭。
女子的聲音很冷,緩緩把那四分五裂的蛇妖放下。
再開口時已經恢複了鎮定。
神色如常:“沒怎麼,我隻是痛恨自己沒親手殺了此妖。”
盞寒無奈地笑了笑,他安慰林清灼。
“清灼你,就是太要強。劍蘭仙師一定會看見你的努力的,彆哭了好嗎。”
林清灼嗬了一聲,強顏歡笑:“去看看小師妹吧。”
盞寒點頭。
明幼凝注意到林清灼當場的情緒,她和遲溫亦同時收到了係統的提示。
(女主林清灼對您的好感-50,目前:-150)
明幼凝欲哭無淚。
這是那魔頭乾的,和她無關啊。
林清灼和盞寒一同走來,明幼凝不敢看林清灼的臉。
她低頭,望著白尋。
但是魚魚再俊的臉,都難以緩解明幼凝此刻的焦慮。
林清灼冷聲開口:“千年海蛇妖,小師妹是怎麼能殺死的。你手裡的劍,也隻是個下品法器。”
明幼凝手指又顫抖起來。
她看了看林清灼。
現場甩鍋:“師姐,你看白尋和五師兄都受傷了。就我一個廢柴,我也殺不死蛇妖。”
林清灼抬眸。
明幼凝揣著劍,整張臉都快成了悲傷青蛙。
明幼凝:“你看五師兄身上的喜服,是蛇妖娶到我五師兄這麼好看的男子開心得差點兒癲過去。”
林清灼:“?”
明幼凝胡扯:“蛇妖喝大了,所以我的法器才誤打誤撞傷到它要害。”
林清灼:“……”
遲溫亦走上前,主動朝著他們轉了一圈。
男子的紅衣出塵,確是格外出眾。遲溫亦看向林清灼,“林師姐,小師妹說的是實話。”
林清灼抿唇,彆開視線。
即便如此,和蛇妖同為一族。
想到她們妖族又殘少了,林清灼的心情就無比沉重。
“好了,現在天色已黑。我們先去靈渠河南邊的小村子找個地方落腳,有什麼明日再說。”盞塵開口,擔心小師妹身上濕漉漉的感冒。
見一師兄解圍,明幼凝連連點頭。
驟然,被人拉住了衣角。
明幼凝看過去,白尋正滿臉茫然地望著明幼凝。
眼底的恐懼和失落油然而生。
明幼凝朝他淺淺一笑:“寧芝已死,你可以回到你的那片海了。”
白尋搖頭,不舍得鬆手:“我的家,被寧芝毀了。”
遲溫亦皺眉。
有種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下一秒,他就看見這純魚無辜地展露傷心。
眼淚竟化成了珍珠,一顆顆落在明幼凝手上。
白尋:“能不能,彆留我一人。”
一顆兩顆三顆……
明幼凝數得眼睛都要花了,誰能拒絕會流小珍珠的美人魚呢。明幼凝一拍胸口,“一起走吧。”
遲溫亦:“???”
遲溫亦臉色不悅,他嗤笑:“帶條魚回去,你那點兒靈石能養得起?”
明幼凝被問倒了。
白尋連忙舉起剩下的珍珠,“幼凝,我可以用珍珠養活自己。”
明幼凝伸手,摸了摸白尋腦袋。
“那怎麼行,你豈不是要天天哭。”
白尋以為明幼凝咬拋下他,神色愈發緊張。
明幼凝嘴角彎彎:“不留你一人。”
遲溫亦“啪”地一腳踢飛了地麵上的石子,臉臭得跟拎清灼一樣。他快步走到前麵,絲毫不等身後人。
盞塵幫明幼凝把白尋的魚尾暫時變成了人腿。
明幼凝都看呆了,是不是美人魚都這麼好看。白尋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閃躲了幾分。
靈渠河附近剛好有家客棧,當初靈渠河沒有妖時有不少村民會在這裡海釣。
但自從村民被襲擊,來得人也少了。
直到所有人都去了各自房間門,景煜才出現。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拿起小一送來的瓜子丟進口中。
又覺得難吃,把瓜子全灑了。
明幼凝猶豫:“你為什麼要殺死寧芝,給她教訓就行了。”
不是明幼凝聖母。
惹怒了女主,她和遲溫亦沒好果子吃。
景煜往後一靠,慢條斯理地開口:“她要殺你。”
明幼凝感動。
吸了吸鼻子。
景煜冷漠威脅:“你要死了,我的劍身也得毀。倘若你下次再隨意送死,可以試試看。”
明幼凝瘋狂搖頭:“行吧行吧,您說得都對。”
見明幼凝滿臉疲憊,景煜也有些乏了。
他又化作木劍,安安靜靜地沉睡。
明幼凝躺在床上,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今日,過於不太平。
(親,檢測到你和隊友遲溫亦都未完成任務。)
明幼凝激得一下坐起來,“寧芝不是死了嗎。”
(那是魔尊殺的,不是你們哦。)
明幼凝:“……”
會謝。
(任務失敗,懲罰仰臥起坐200個。)
明幼凝:“???”
那遲溫亦什麼懲罰。
(他是俯臥撐200個。)
明幼凝無言以對。
沒事,有人陪著就行。
還沒來得及說話,明幼凝的身體就不受控製跳下床。
然後當場坐起了仰臥起坐。
做完兩百個,明幼凝覺得自己馬甲線都練出來了。
她熱得大喘氣,拿起桌上的水壺狂喝。
這時,有人在敲門。
很有禮貌,怕朝到明幼凝隻輕輕敲了兩聲。
明幼凝疑惑地看向屋外,聲音還有點微喘:“誰?”
“幼凝,我,白尋。”
溫馴的聲音響起,明幼凝走過去打開門。
白尋乖乖地望著明幼凝,換上了盞塵臨時給他的衣服。白尋長得就溫良,仙門服飾在他身上更是靈動俊美。他正看著她,信任一覽無餘。
明幼凝默默抬頭:“怎麼了?”
白尋看著明幼凝。
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幾分委屈。
聽起來又像是撒嬌。
“我第一次走路,走得很奇怪。”
明幼凝回想起他們來到客棧時,他人看白尋的眼光。
明幼凝笑:“你不要在意彆人,我覺得你第一次走路已經很好了。”
白尋愣愣地看著明幼凝,不可置信:“真的嗎,幼凝可以教我走路嗎。”
明幼凝也不想煞風景。
但——
她剛做完仰臥起坐實在是沒力氣。
未等明幼凝開口,大門被人完全打開。
遲溫亦懶洋洋地走過來,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做了兩百個俯臥撐的疲憊。
他一下子坐到明幼凝旁邊,看著麵前的白尋。
男人淺笑:“小師妹走路還外八,不如我教你。”
明幼凝:“?”
呸。
白尋眉頭一擰。
隻見遲溫亦朝他招手,然後:“嘬嘬嘬嘬嘬嘬。”
明幼凝:“……”
白尋:“……”
明幼凝怕遲溫亦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率先站起來:“白尋,你先回去休息吧。過倆天我再教你。”
聽見明幼凝願意教自己走路,剛才的難過消失無存。
白尋眼睛一亮,點點頭。
好似隻聽明幼凝的話。
三步一回頭,戀戀不舍的。
直到白尋離開,遲溫亦才看了明幼凝一眼。
語氣吃味,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桃花不少啊。”
明幼凝笑:“關你個前男友什麼事。”
聽見明幼凝對自己的稱呼,遲溫亦神色變了變。他伸手,抓住明幼凝的手往床上帶去。
男人的衣服還沒乾透。
明幼凝幾乎能看見男人裡麵的內襯。
她曾經和他無比地親密。
她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更了解男人熾熱的呼吸代表著什麼。
以前每次吵架,都是遲溫亦最先低頭。
這次,遲溫亦眼眶泛紅:“真不打算哄哄我?”
明幼凝怔住,記憶莫名地被拉回。
抵住遲溫亦的靠近,明幼凝無聲地開口:“我們已經分手了。”
遲溫亦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