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寒怔了怔，“小師妹，你？”
明幼凝雙眸笑起來像是月牙般，彎了彎。她走上前，挽住林清灼的胳膊。故作親昵地指了指前方，“好啦，你倆都戴上吧。我沒事的，放心。”
林清灼抿唇。
看出明幼凝是故意的了。
她咬唇，剛想和盞寒說兩句話。
瞥見盞寒走過來，一手抓住了明幼凝。他強製把麵紗戴回明幼凝臉上，語氣生冷：“小師妹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仙師不會放過我。”
見三師兄斬釘截鐵，明幼凝慢慢從袖子中拿出百毒丸。
放進嘴裡嚼了嚼。
明幼凝笑：“看，我吃了藥。任何瘴氣和毒性，對我都沒有傷害。”
聽到明幼凝的話，盞寒才放心。
三人依舊是往深處走去。
一聲巨大的咆哮聲，打斷了片刻的安靜。
她們同時往上看去，方才還是漆黑不見底的路燈火通明。滾燙的熔岩翻湧，碎石掉落。守在連伏岩的靈獸喚釁，嘶吼著跳了下來。
地麵都震顫了許多。
林清灼愈發感覺到炎熱，還有不適。
明幼凝餘光掃過去。
喚釁對這些不速之客格外不滿意，它大叫。
那些熔岩竟朝著明幼凝和林清灼湧來。
盞寒暗自驚覺不妙，連忙開口：“快跑！”
奈何三人根本比不過喚釁的速度。
喚釁追著他們，漿石和熔岩不斷往外處奔赴。像是顆火球，越滾越烈。林清灼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一下子跌在地上。
盞寒眼疾手快，扶起林清灼。
然而喚釁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緊隨其後。
林清灼眼見著怎麼都逃不過，她抬頭。
發現明幼凝的那把木劍已經帶著明幼凝飛遠。
憑什麼首徒是明幼凝的，仙師看重明幼凝。就連現在，這墨蘭幽地的靈獸都隻顧著攻擊她林清灼。想到這兒，林清灼瞳孔便失了焦距。
在盞寒出聲關心林清灼的那刹那。
林清灼伸手，將盞寒推了出去。
尋常的動作不至於傷到盞寒，但盞寒在那一刻感覺到林清灼用儘了靈力。
盞寒隻覺得胸口狠狠一疼，自己就飛出老遠。
林清灼用他的身體，來抵擋熔岩和喚釁的侵席。
盞寒不敢置信，記憶中最溫柔善良的女子竟會這麼做。
他看向她，而林清灼眼裡沒有半點內疚。
甚至頭也不回，甩下盞寒在來之前送給她的香囊。林清灼禦劍，前去追上小師妹。
腦海中倏地就想起明幼凝每次看自己欲言又止、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盞寒閉了閉眼。
今日，他就會葬身於這裡嗎。
林清灼追上了明幼凝，她一把按住明幼凝的手。
明幼凝回頭，“師姐？三師兄呢？”
林清灼眸光深晦，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轉而責怪明幼凝，“是你，非要我們三個人一同前往！”
明幼凝微怔：“什麼意思。”
林清灼咬牙切齒，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到明幼凝身上：“如果不是你非要三個人，盞寒又怎麼會死於喚釁爪下。”
明幼凝甩開林清灼的手，被她拽得生疼。
還泛了紅。
明幼凝：“三師兄有法術，怎麼可能會出事。”
林清灼繼續說：“喚釁是萬年靈獸，單憑我們怎麼可能對付的過。”
明幼凝抱臂，“所以呢，師姐。”
林清灼沒想到明幼凝如此淡定，她愣了愣。
明幼凝笑了：“是誰非要自不量力進來修煉啊？”
她伸手，打了個響指。
剛才還昏暗滾燙的地界，消失在她們麵前。
林清灼傻眼，而被她誤以為推入熔岩的盞寒僅僅隻是一嘴摔進了泥坑裡。盞寒也沒想到自己沒事，他看著亮起的天空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明幼凝走過去，纖細的手指朝盞寒伸過去。
“三師兄，要幼凝扶你起來嗎。”
盞寒回神。
他的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林清灼身上。
剛才她對小師妹所有的斥責，所有的甩鍋全部一清二楚。
盞寒神色不明。
林清灼反應過來，連忙急匆匆地走過來。她看著盞寒，思考該怎麼解釋剛才的事情。林清灼也朝盞寒伸手，語氣柔弱：“盞寒，你沒事太好了。”
往日，他有多期盼牽她的手。
此刻心底就有多痛。
男子想靠自己站起來，但因為那一跤摔得他甚是疼。
盞寒拉住明幼凝，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明幼凝眨巴兩下眼睛，“三師兄，你可真重啊。”
盞寒：“……”
明幼凝聳了聳肩，“其實我們沒有去墨蘭幽地。”
林清灼回過神。
她剛要說什麼，盞寒卻稱累了。
不等林清灼解釋，盞寒拉著明幼凝離開。
明幼凝知道。
盞寒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從女神在危險中毫不猶豫要殺了自己的痛苦中走出來。
她們剛才去的隻是普通的後山，明幼凝提前用蒲扇幻化出墨蘭幽地。
為的就是盞寒能看清女主是什麼樣的人。
明幼凝：“豆腐都有腦，你呢。”
見盞寒看自己。
明幼凝笑嘻嘻道：“我誇人的時候大部分是裝的，但我罵人的時候絕對是真心話。”
盞寒：“……”
“我明白了。”盞寒站穩腳步。
明幼凝：“哦。”
盞寒：“你早就知道林清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