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當然是沒掐的, 姚酒眼巴巴看著人來人往，多希望有一個人能慧眼識珠來買她的菜。
可惜以前的熟客湊過來一看，下意識的就搖搖頭走了。
都是常在市場上的人，之前姚酒賣菜生意不錯, 也是大家覺得那菜新鮮又不打藥的原因。可這是從哪兒學來的毛病？好好的菜哪兒能長的這麼板正？
打藥了, 肯定是打藥了！
姚酒等了又等, 她今天帶來的菜不少, 各家的小白菜都熟了, 還有幾家番茄也紅了，湊了一籃子搭著送過來，小蔥都有幾十斤，還有十斤的韭菜。
這麼多的菜，要是賣不出也愁人。
慢慢的, 小蔥和韭菜也有陸續幾個人買, 消耗了幾斤下去。
可最多的小白菜卻依舊堆積如山, 足有上百斤了。
眼瞅著太陽升上來, 溫度也逐漸變高, 姚酒隻能喪氣道：“乾脆折價了。”
林悠安慰她：“折價就折價吧, 咱們的菜這麼好, 肯定會有回頭客的。”
倒也不是她們不想下山賣，但搭上交通費的話，菜拿到山下就沒有什麼競爭力。
正當兩人愁眉苦臉的時候，姚雲正急匆匆的趕來。今天早上多多鬨肚子了, 姚雲也因此耽擱了時間。
看到姚雲的三輪車, 姚酒也顧不得以前的那點齟齬了，揮著手招呼：“姚雲姐！”
姚雲腳點刹車停下來：“你們來賣菜嗎？”
林悠：“是的呀，姚雲姐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咱們村裡人種的菜收了, 因為肥上的好，所以這次菜很多。你看看，多新鮮啊！跟我種的差不了太多。”
林悠使勁眨巴眼睛，姚雲毫不費力就看懂了。
她爽快的應了：“那給我來個三十斤的小白菜吧，這個番茄也來五斤。”
買不到林悠家的菜，市場上的菜誰家都差不多。既然如此，還不如給姚酒個麵子。
姚雲大手一揮，把菜攤子上的菜下去了三分之一。也叫姚酒鬆了口氣。好歹是收回來點錢。
林悠寬慰她：“第一步邁出去啦，你不要太擔心，你信我的，明天姚雲肯定還會再來的。”
她都已經嘗過村裡人種的菜了，跟自家的稍微差一些，但也是很好的。可見菜地的變化還是落在那神奇的牛糞上。
姚酒有點羨慕的望著林悠：“你心態真好。”
之前林悠背著那麼大的壓力都沒在自己麵前說過什麼，反而是自己，在家鄉待的時間久了，一切小小的變化都會惶恐不安。
姚酒有些遲疑：“悠悠，你覺沒覺得……我有些沒誌氣啊？”
林悠很奇怪：“要誌氣乾什麼？我也沒有誌氣啊，你看我一天天的，除了躺還是躺。”
姚酒：“可是你很厲害啊，不光是演戲好，還會做直播。連做飯也很好吃。你是這樣的，薄川也是……就我，感覺現在還是高中時候的那樣，一點進步都沒有。”
林悠捧著姚酒的臉蛋，給她揉成一個圓圓的形狀，看起來有些小滑稽。
姚酒：“……”
林悠咯咯的笑起來：“小酒你太可愛了，你想怎麼有誌氣呢？”
姚酒：“……我、我也不知道。”
林悠把手鬆開，把懷裡的貓貓揉來揉去：“那就不要著急啦。”
“小酒你很棒，你那麼熱心，幫村裡很多人賣菜，還會去鎮上開會給大家傳達信息，家裡爸爸也照顧的很好……不是一定要做出什麼事業才算是有誌氣啦。如果你真的想做點什麼，總會有機會的。機會沒來之前，我們賣賣菜也很好啊。”
姚酒：“……可是菜也沒賣出去啊。”
“你不要太心急啊喂，明天一定更好！”
“……林悠，貓可以吃巧克力嗎？”
“不可以的吧。”
“你家毛團在偷吃……”
“！！！！”
手忙腳亂的掰著貓嘴看情況的兩人，再也顧不上討論什麼誌氣不誌氣的了，看到貓貓沒事，兩個人就開始數落它。狸花貓哽著脖子犟嘴，一時之間熱鬨的跟其他攤位一般無二。
又等了一會兒，看實在賣不掉，姚酒索性折了三分之一的價格把所有菜包圓給了一個菜販子。
兩人本來要去吃牛肉湯，可看到早市上來了一個賣芝麻鹽的。
不算大的小皮卡，車鬥裡放著一個桶裝的機器，還有各種簍子裡裝的乾辣椒，熟花生，白芝麻，黑芝麻……
操著外地口音有著黝黑皮膚的女人招呼道：“來來來，現打的芝麻鹽，可自己加材料，又香又辣，配饅頭和麵條都行的！”
打芝麻花生的香味久久不散，車子周邊圍了一群人。
林悠頓時也來了興致，挑了幾樣辣椒，讓對方加點熟芝麻，瓜子仁，花生和鹽打了。
機器出口處擠出來細碎顆粒，芝麻花生瓜子仁經過擠壓帶出本身的油脂，把辣椒顆粒也帶的油潤了許多，粉狀的顆粒在機器中走了一遭，帶著點溫度，香辣的味道迎風撲來。
林悠和姚酒就地買了兩個白麵燒餅，熱的發麵餅中間填上兩大勺剛做好的芝麻鹽，熱氣一烘，芝麻鹽就更香了。
油香鹹辣，配著主食吃剛剛好。吃幾口噎了，再來一口甜甜的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