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輕的一個吻,林笑卻都沒察覺。
可太子運氣糟糕,正巧被回來的太傅撞上。
太傅怒不可遏,竟拿起教棒打了上去。
“殿下,林世子不是你的孌童!如此褻玩,倫理何在?綱常何在?”
這事鬨得不大,但皇後娘娘知道了。從此他對林笑卻的疼愛日漸寡淡,在皇後娘娘眼裡,沒有太子的不是,是林笑卻上不得台麵起了勾引之心。
皇後娘娘並非女子,而是哥兒。在這個世界有三種性彆,男、女、哥兒。哥兒既可以娶妻也可以嫁人,在林笑卻看來,類似於雙性。當然,這裡沒有生理結構圖,他並不知道是否有區彆,區彆在何處。
嫁人的哥兒通常被管束得很嚴苛,不但會被鎖住**(雞飛蛋打,說雞不說吧),日常也很少出行,相比妻子,更接近於主人的私產。
因此,在這個世界,哥兒的社會地位是最低的一類。很少有女子願意嫁給一個哥兒,大多數哥兒隻能嫁給男子。
女子嫁與男子,能夠擁有自己的私產,也擁有和離的權利。但哥兒嫁給男子,帶有奴的性質,雖名義上為妻,但不能擁有自己的私產,亦不能和離,丈夫死了要麼殉葬要麼守寡,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一些性格剛強堅毅的女子,不願嫁與男子的,會選擇招贅一個哥兒,讓其操持內務,女子便安心從商,出門做生意。
被招贅的哥兒依然不能擁有自己的私產,亦不能和離,操持家務養孩子服侍妻子是他們日常的生活。
哥兒之間嚴禁互相嫁娶,正如男男女女不可互相嫁娶。同性婚嫁被視為違背綱常倫理,有嚴苛的律法禁止。
皇帝蕭倦上位後,哥兒的社會地位提高了一些。
蕭倦喜歡哥兒,娶的皇後是哥兒,後宮的妃妾也都是。上行下效,民間對哥兒的鄙夷減少了許多。
皇後知道太子吻林笑卻的事後,心中鬱鬱,太子身為儲君,卻吻了一個男子,被傳揚出去有損名聲。
便有心隔開太子與林笑卻。
太子多次反抗,皇後在兒子的反抗裡,對林笑卻的成見越來越深,林笑卻與皇後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僵冷。
林笑卻倦了,道:“殿下,正如太傅所言,我不是你的孌童,你就算心有惡欲,也不該朝我發泄。”
太子站在他麵前,越是難堪越是微抬著下巴不肯露怯:“怯玉伮,你當真以為,孤這些日子的執著是把你當孌童?”
怯玉伮是林笑卻的小名,為了留住多病多災的他,欽天監建言取一個微賤的小名壓一壓。皇帝思索半晌,定了怯玉伮這個小名。
太子麵前,林笑卻道:“殿下,無論是否為孌童,臣不願。”
少年的蕭扶凃聞言,唇瓣微顫,他望著林笑卻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隻是抿緊了唇瓣。
怯玉伮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他,就算是個泥人也有幾分血性,他無法容忍自己不但敗下陣來還自憐自賤。
蕭扶凃沒有說些掏心剜肺的話來挽留,他收起自己多餘的情意,微闔了眼眸,矜傲地轉身離開。
自那以後,他們再不如過往親近。
暴雨裡,林笑卻再也支撐不住,身形搖搖欲墜。
皇帝蕭倦不知何時,走出了寢宮站在廊下看著他。
林笑卻在係統的提示裡望了過去,蕭倦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如同已經冰涼的烙鐵,燙不著他,卻也帶著危險的殘餘。
雨暴烈,冷意附骨,林笑卻徹底堅持不住,急遽地顫了下,渾身一軟倒了下去。
在瀕臨昏迷時分,蕭倦一步步走到了他身旁。
蕭倦拿著把傘,雨順著傘簷滾落如注,打在林笑卻的眉骨眼眶,落在他寡淡的唇瓣,他濕漉漉如冰融,眼睫顫著想要睜開,卻乏力得做不到。
蕭倦居高臨下俯視著林笑卻,對他遭受的苦難無動於衷。
直到林笑卻徹底昏了過去,蕭倦才扔開傘,把林笑卻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