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上,不知是誰起了話頭,聊著聊著這群皇子竟聊到了林笑卻身上。
三皇子道:“往年怯玉伮都不來,怎麼今年來了。”
“大哥不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竟然讓他獨往。”三皇子撫著箭頭,好似隨口一提。
六皇子道:“誰知道呢,深居簡出的。不過,林世子畢竟是男子,大哥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是不是有點不對?”
三皇子聽了發笑:“也就你老實,世子又怎樣,大哥是太子,父皇之下獨一份,要個男人怎麼了。”
“指不定夜間怎樣郎情妾意呢。”三皇子拉弓射箭,箭矢倏地射出正中一頭小鹿,“除了大哥,我們這些皇子不就是個湊數的。”
“大哥要的,什麼不能有。想當初皇祖父在時,父皇一個眼神,皇祖父就把寵妃打包送了。大哥現在不過是要個世子,有什麼對不對的。”三皇子也沒去撿獵物,嘴裡說得隨意,心中卻嫉恨。
“那是謠言,”六皇子道,“怎麼可能呢。皇祖父的妃嬪是父皇庶母,三哥你怎麼聽那些謠言亂講。”
三皇子笑:“小六,這裡站著的,屬你最單純。”
六皇子道:“我不是單純,三哥,我也要打獵,打一頭猛獸,到時候父皇一定會誇我。”
四皇子道:“小六,那些個熊豹不是紙老虎。你不準亂跑。”
六皇子拉著五皇子的手臂:“五哥,他們都膽小,你陪我去嘛。我們倆帶著護衛,合力打頭了不得的野獸,到時候定讓父皇刮目相看。”
三皇子嗤道:“得了吧。你又不是大哥,你做再多事,父皇也不會在意。到時受了傷,父皇反而會怪我,說我這個大的帶你們亂跑。”
六皇子不樂意道:“二哥要是在,他一定會帶我去的。”
三皇子怒道:“就是因為他膽子夠大,才被驅逐出京,還連累了自己的母妃和姐姐。
“你也要步他後途?”
六皇子見三皇子發怒了,一下子就蔫了。躲在五皇子後麵,一句話不敢說。
四皇子打圓場道:“他還小呢,十四歲的小崽子懂什麼。三哥,彆管小六了,咱們繼續打獵吧。晚上篝火宴,要是沒打到幾頭獵物,那麼多人瞧著也丟人。”
三皇子聽了,懶得再跟小六計較,讓護衛把獵物撿起來,帶著皇子隊繼續往前。
到了夜晚。
寬闊的平地上燃起篝火,四周點滿了火把,在這洛北的狩獵場上,沒有皇宮那精致的宮燈,一切都原始而充斥著生機與殺戮。
那熊熊燃燒的篝火周圍,一架又一架被剝了皮的猛獸。
白日傷人的虎沒了皮,亦血淋淋的架在架上。
四周的桌案上擺滿了烈酒,最上座是皇帝的席位。
林笑卻本不想來,但皇帝的命令他無法拒絕。
太監引著他往上走,篝火宴上沒有哥兒和女子參宴,走著走著,太監竟讓他坐在皇帝身旁的席位。
若是哥兒能夠參宴,這必是皇後的位置。
林笑卻蹙著眉,問公公是不是弄錯了,他一個世子,怎麼能坐在皇帝身邊。
皇子隊來得早,坐得離皇帝不算近。見林笑卻被引到最近的位置,三皇子不忿地站了起來,走過來道:“對啊,公公,您彆是老眼昏花昏了頭。”
那公公年齡不大,是張束新近提拔的,聞言隻是尊敬地道:“確是這個位置,世子請坐。”
三皇子被下了臉,沒忍住,一腳就踹了過去。
小公公被踹倒在地,腹疼難忍,但再難也得忍,規規矩矩地爬起來跪在三皇子腳邊求饒。
林笑卻道:“你這麼喜歡這個位置,我讓你就是,你踢人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