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不肯回答林笑卻,也不肯站起來。
林笑卻將藥碗端起來,一飲而儘。
苦意泛濫,他道:“你怨我。”
林笑卻將藥碗放了回去:“我是個卑鄙的看客。我旁觀了你的痛苦,你恨我。”
“所以你不言不語,所以你跪在我麵前。”林笑卻輕聲道,“在你眼裡,我跟陛下沒什麼不同。
“他聽到的你腳腕的鈴鐺聲,我也聽到了。
“他撫摸過的你的身軀,我也撫摸過。
“你在我和陛下麵前,都是可以被玩弄的玩物。所以你恨我。”
林笑卻道:“我不想知道的,可為什麼你的情緒濃烈到我無法忽視。我可以裝傻,我可以裝得很天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可以收下你,你很漂亮,被束縛的妖異的美,我可以在你這得到快樂,得到歡愉,可以踩在你的身軀上放聲大笑。可是你怨我。”
林笑卻下了床,緩緩跪坐在月生身旁。他撫上他的衣衫,好薄,衣衫下的肌骨,好美啊。
林笑卻驀地濕了眼眸:“對不起,你冷不冷?”
謝知池推開了他的手。
可林笑卻開始解自己的衣裳。謝知池明白,林笑卻想將衣衫脫下一層披到他的身上。
謝知池覺得惡心。
他推倒了林笑卻,製止了他解衣衫的舉動,他坐在他的身上。
謝知池終於開了口:“世子爺,您又在玩什麼把戲?
“像你們這樣的人,發善心就要人感恩戴德,殺了人又要人跪地吹捧。
“你知不知道,你的善意和殺戮一樣令人作嘔。”
林笑卻被推倒得措不及防,頭砸在地上,好疼。
還從來沒有人待他這樣粗暴。
林笑卻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的頭發沒梳,長長的散落在地上。
月生坐在他的腰間,製著他的手,他除了睜著眼望他,什麼也做不到。
謝知池看著他這副模樣,譏嘲著:“這就哭了?”
林笑卻的眼淚滑落眼尾,他輕輕地開口:“太疼了。”
真的好疼,一定不會破,可能是腫了。
他的頭好昏。眼前也發黑。
謝知池淒涼地笑了聲:“原來這就叫疼了。世子,你活得真快活啊。”
林笑卻不想在月生麵前哭,更不想如此糟糕地被他壓在身下。
他強忍淚水,闔上眼眸。緩一緩,緩一緩就不會疼了。
可他即使閉著眼,淚水還是滑落了眼尾。
謝知池望著,竟垂下頭親吻了上去。
他吻著林笑卻的淚,想象那是他的血。他飲著他的血,飲鴆止渴,快活多了。
親吻已經讓林笑卻開始掙紮,謝知池卻發了狠地開始啃咬。
他咬他的手臂,咬他的頸項,林笑卻不敢發出聲音,怕引來屋外的人,引得他們闖進來。
可是太疼了。
林笑卻的淚水珠串一樣落。
他輕聲說:“彆咬了,好不好?會流血的,會被人發現。”
“月生,不能咬。”他啜泣著,“好疼,我好疼。”
謝知池咬破了他的皮肉,謝知池終於嘗到了肉菩薩的血味。
不是甜的,泛著腥,可他如饑似渴,仿佛得到了救贖。
他啜飲著,吻舐得林笑卻的傷口發白。他都已經把血舔乾淨了,為什麼還要咬下去。
傷口撕裂,林笑卻壓抑著低泣。
不知過了多久,謝知池終於停了下來。
謝知池問他:“疼嗎?”
林笑卻闔著眼,抿著唇,一言不發。
謝知池隻能細細地吻他眼角的淚:“我把你擦乾淨,你就跟蕭倦沒有關係。
“你進我的胃,你就不是我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