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巉將毒酒倒了:“不要讓我失望。”
趙璃逃過一劫,不但不躲,反而親臨丞相府。
晏巉未在,趙璃又一次看到了怯玉伮。
梅花林裡,仿若神仙妃子。趙璃忍不住靠近了幾步。
林笑卻看到了他,緩緩行禮道:“陛下。”
趙璃連忙道:“請起。”
林笑卻說晏巉不在,趙璃說:“不在也好。
“朕可以和你同遊這片林嗎?”
林笑卻道:“陛下請。”
林笑卻始終退後趙璃半步。
趙璃笑:“不用講那些規矩。”
“朕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以前晏彌在的時候,他好歹有個說話的人,晏彌不在了,他連個能說說話的人都沒了。
“怯玉伮,你或許不相信,早在見到你之前,我就將你的名字記在了心裡。”趙璃道,“那時候我很好奇,一個晏彌晏餘都愛的人,會是什麼樣子。”
“後來我發現晏哥也愛你。我就想啊,你的命真好,想著想著,你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怯玉伮,”趙璃退後一步,“我想,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晏哥再是寬容大度,也不會容忍三番四次。隻要他活著,他坐在皇位上,就威脅著晏哥。
權臣做到頭,不進則退。趙璃心裡明白。
“陛下萬歲,不會的。”林笑卻安慰道。
趙璃蒼白地笑了下,上午的毒酒未入口,以後可能就不是毒酒了。畢竟做過一回天子,他不希望自己死得太狼狽。
趙璃折了一枝梅花送給林笑卻,林笑卻不敢接。
趙璃笑:“你能幫我也折一枝嗎。”
林笑卻望著眼前的少年帝王,輕聲道:“這樣不好。”
趙璃微微失落:“晏哥不會知道的。”
林笑卻退了一步,說是可以讓
下人來。
趙璃笑了笑:“不了。那我走啦。”
趙璃攥著沒能送出去的梅枝,慢慢將梅枝背到了背後:“那——那朕走了。”
趙璃轉身欲離開,林笑卻的手碰上一枝梅卻未折,他不能,他會害了他的。
趙璃沒舍得離開,轉過身來笑著握住林笑卻的手,將梅枝折下。
他道:“失禮了。”
林笑卻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就被塞入了一枝梅。而他折下的那枝,趙璃捧在手心低嗅:“高山流水覓知音,我想,我好像能明白晏彌的心思了。”
哪有不愛的,隻是無法說出口。不能以男女之情說出口,隻能做兄弟,做兄弟罷了。
趙璃笑得明媚:“好香,這裡的梅一定是大周開得最好的梅。”
“怯玉伮,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趙璃道,“我叫趙璃,琉璃的璃。”
琉璃易碎彩雲散。趙璃笑著跟林笑卻告了彆。
“朕走啦,不用送。”趙璃捧著那枝梅,哼著阿娘給他唱過的歌,他得回宮去,回宮繼續做一個傀儡皇帝。
坐在那冰冷的高高的皇座上,任人擺布。
趙璃的眼神微微陰沉了下來。
這件事被下人看到,稟告給了晏丞相。
晏巉得知後,歎了一聲。趙璃終究是生出了異心。
人的胃口是會被養大的,縱是最開始還念叨著恩情,可到最後,有什麼比權勢、美人、性命重要。
除掉一個恩人,權勢落在手中,美人留在懷中,性命再無憂。一本萬利。
趙璃似乎找死般,經常與林笑卻“偶遇”。
漸漸逼得林笑卻不敢出門。
趙璃這次趁著晏巉不在拜訪入府。
林笑卻道:“你在挑戰大哥的耐性。”
趙璃笑著說了實話:“我發現我變了,在我變成怪物模樣前,我得先逼晏哥殺了我。”
“我答應過娘親,我會報恩,我會保護晏哥一輩子。”他怎麼會看不出娘親眼裡的情意。
他要是害了晏哥,娘親不會原諒他的。
可人或許都想自保,都貪戀美好之物,那梅花最終還是凋謝了。即使如此,趙璃也舍不得扔。
他現在能控製自己,以後會怎樣,他說不清。
與其做個忘恩負義的帝王,不如成為晏哥的刀下亡魂,無愧阿娘無愧本心。
趙璃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林笑卻,微笑道:“怯玉伮,我也是真的想見你。”
找死有那麼多辦法,在晏哥眼皮子底下勾結作亂刺殺還會死得早些。
可他不想死得太早,也不想就那樣死去。
趙璃送出了自己的禮物,他親手繡的荷包。
“三月三了,我跟宮女學的。繡得歪歪扭扭,你不要嫌棄。”
荷包的針腳很細密,並不歪歪扭扭。趙璃繡了很多個,技藝越發精進,最終才繡出拿得出手的這一個。
阿娘也繡過一個荷包,但是沒有送出手。
他不想像阿娘那樣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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