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發來戀愛綜藝的邀約,說他那張臉不露個麵太浪費了。總是宅在戚家,跟個小情人兒似的。
趁著戚家主不在,出來透透氣,到彆的城市玩一玩。
狐朋狗友發微信說:“笑笑,說真的,好久沒見到你了。約你出來你也不來,戚家主未免過分了些。當年的事……又不是你的錯,怎麼還跟關禁閉似的。
“要我說啊,這綜藝我也投資了,去玩玩唄。活在聚光燈下,戚家總不能把你擄回去。”
戚南棠去了國外,忙什麼事林笑卻不清楚。
但他確實鬆了口氣。
他叫戚南棠一聲小叔,但跟戚家實際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在十六歲之前,他跟外婆住在一個小城市裡,家境並不好。
外婆賣豆腐為生,林笑卻放學回來跟著賣豆腐。一塊又一塊整整齊齊等著人買過去,賺不到什麼大錢也餓不死。
他家還算好的,他鄰居謝荒家日子幾乎過不下去。
謝荒他爸酗酒、家暴,老是打謝荒,還不肯給謝荒生活費,學費一分也不給。
好在謝荒成績好,學校免了學費,補貼生活費,也就繼續上著學。
很多時候,謝荒寧願幫他賣豆腐,也不願回家去。
他爸下手沒輕沒重,喝得醉醺醺就開始罵謝荒賤人,跟他娘一樣賤。總是說著他娘跟誰誰誰跑了,不要臉的娘們。
謝荒最開始聽到這種話,老是跟他爸乾架,被打進醫院了沒錢治,是林笑卻的外婆拿著棺材本出的錢。
後來謝荒就沉默了。
他爸罵什麼他都當沒聽到。即使如此,他爸也不肯放過他。逼他輟學去打工,謝荒不答應,他爸就一分錢不肯出,還把他趕了出來。
嘴裡罵罵咧咧道:“那死老太婆不是心疼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滾去她家!臭娘們!”
他爸提著酒瓶子喝,見謝荒站在門口不走,氣得直接將酒瓶子砸了過去,還剩半瓶沒喝,砸得謝荒頭破血流。
酒液順著血液滴下來,謝荒將書包撿起來拍了拍,突然問:“爸,你是不是隻會打人。”
“我很高興,媽媽離開了你。”謝荒微笑著對他爸說,他眼眶微微濕潤,但他爸醉酒看不清,以為謝荒在挑釁在忤逆,順手拿起晾衣杆就要過來繼續打,林笑卻聽到聲響趕緊跑出來,攥著謝荒的手要離開。
謝爸謝建德不管不顧,才不管是不是彆家的孩子,拿著晾衣杆一起打過來。
外婆見了連忙急喊,但還是晚了一步。
晾衣杆重重地打在了林笑卻的身上,林笑卻一下子眼淚都冒出來了。
謝荒將林笑卻推開,猛地撿起地上的酒瓶碎片,暴起刺向了自己的親爸。
罵罵咧咧的謝建德倒了下去,痛得大叫。
謝荒的手被碎片紮得入骨,額頭上的血一直往下滴落著,他的眼睫都被血弄濕了。
謝荒道:“我會反抗,你打我,我就
殺了你。”
謝建德一巴掌扇過去:“老子死了,你去坐大牢,賤種,打120!”
謝建德最後沒死,但謝荒也徹底被趕了出來。
外婆拿錢給謝荒治傷,謝荒額角還是留下了疤,好在挨著頭發不是很明顯。
外婆見不得孩子被這樣糟踐,將謝荒留在了林家。
那個沾了血跡和酒液的書包沒扔,外婆洗了很久晾起來,還是有遺留的痕跡。
謝荒的手也傷了,沾不得水。林笑卻給謝荒洗了次頭,謝荒不喜歡麻煩人,花幾塊錢找老大爺把頭發都剃了。
這下學校裡的同學都說謝荒跟勞改犯似的。
即使謝荒長得很好。謝荒眉骨鼻梁恰到好處的高,光打下來小片陰影,嘴唇抿起的時候很有壓迫感,整個人像是夜色裡燃燒的荒原,璀璨絢爛燒空一切隻剩灰燼。
同學們都躲著他。貧窮倒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林笑卻也窮,但一個一個同學都愛往他身邊湊。
同學們隻是覺得謝荒有點滲人,把自己爸都打進醫院了,平日裡也是一副沉默不好惹的模樣。
還有謝建德那大嗓門,到處宣揚謝荒媽媽跟人跑了,有時候更過分,說是下海當雞了,一邊喝酒一邊罵,咒謝荒媽媽一身病被拋棄。
攤上這麼個爹,謝荒的名聲在這小城市裡也好不到哪去。
小學的時候,就有人當麵問他,你媽媽是不是真的當雞去了,當雞能賺那麼多,你怎麼還是穿這破衣服。
謝荒提起板凳把那同學打得慘叫連連。
最後謝荒也被他爸打了個半死。
謝荒的野蠻行徑受到學校嚴厲批評,但此後也沒人敢當著謝荒麵說他媽媽壞話,除了他爹。
上了高中後,謝荒被趕出來住在林家。
林家也窮,三十幾平的租房擺不起那麼多床,謝荒就跟林笑卻睡在一起。
林笑卻賣豆腐,他也幫著賣豆腐。
謝荒說話不多,謝建德還敢來找麻煩,他直接拿菜刀應對。
謝建德有次把豆腐攤子掀了,惹急了謝荒,他直接拿起菜刀就要衝著謝建德砍。
謝建德被逼得不得不掏錢賠了一攤子的豆腐。
謝荒陰鬱道:“我未成年,你再敢來,我就殺了你去坐牢,反正不會死。”
謝建德嘴巴顫著想罵人,但菜刀就在謝荒的手上,謝建德爬了幾步跑了,之後很少來找林家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