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夢定定看著在麵前打轉的酒杯,祈求能來一陣風,把它吹到下遊,但那酒杯好像賴上她了。
她無聲歎一口氣,像一座木雕般,枯坐著遲遲未動。
眾人等得不耐煩,一位姑娘抬高聲兒道:“隨便作一句都不會麼?隻要你作一句,這一輪就過去了。”
謝迎鳶在她身側小聲勸說:“表妹,要不你隨便編兩句吧。”
崔寄夢也想應付一句,但隻要她一試圖開口念詩,脖頸就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用力掐住,有人撕心裂肺地哭著,質問她:“彆念了!你把我害得還不夠麼!”
她死死抿緊嘴唇,開不了口。
謝迎鳶也失去了耐心。
旁人一看謝迎鳶對崔寄夢冷下臉,而謝泠嶼則低下頭兀自沉默,便毫無顧忌地侃笑,“半句詩也作不出來,那要不……姑娘,你會唱曲兒麼,跳舞也行?”
語氣狎昵,像是對樂館伶人,話方說完,人群一陣哄笑,“此言無禮,哪有讓正經人家小姐唱曲的!”
又是一陣笑。
那邊上遊處,趙昭兒一直密切關注著崔寄夢,出門前母親囑咐,讓她在表姐實在應付不過來時幫一把。
可明知表姐不通文墨卻極力攛掇她鬥詩赴宴的,也是母親。
趙昭兒不解,母親時常讓她猜不透,但她知道謝泠舟就在附近,雖不知他對崔寄夢可有好感,但私心裡是想讓他親眼看到表姐出醜的,遂冷眼旁觀了許久。
直到阿鳶表姐和二表兄都放棄崔寄夢,她又心疼起來,起身道:“她是我表姐,我可以替她給諸位助興。”
趙昭兒才貌名揚京陵,眾世家子弟思量一番,覺得與其為難崔寄夢,不如占她便宜,“既如此,便讓趙姑娘來吧。”
崔寄夢倏地站了起來,聲音雖不大,但很堅定:“不必為難我表妹,我會彈奏古琴,我自己來就好。”
聞言,謝迎鳶不敢置信地抬頭,旁人更是不信,“姑娘要奏什麼曲子?”
崔寄夢淡道:“廣陵散。”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廣陵散是前朝名曲,失傳百年,十多年前才重現世間,隻是此曲極難彈奏,眾人所知京陵能奏好廣陵散的隻有九殿下、謝泠舟,以及長公主的一名琴師。
更何況廣陵散乃古琴中罕見的有殺伐之氣的曲子,崔寄夢弱不禁風,方才的表現,更像是連古琴都沒摸過。
但她既敢說大話,便有人敢接。
有人央長公主府的侍婢去取一把古琴,侍婢很快拿了一把上好的古琴回來,是長公主那位琴師的琴。
眾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崔寄夢坐到琴台前,手輕撫過琴身,十分小心謹慎,似乎對琴不大熟悉,更是幸災樂禍。
這姑娘虛榮心作祟,大話說過頭了,真不知要如何收場。
琴音遲遲未起,崔寄夢定定盯著琴身,一籌莫展,甚至彷徨地環顧四周,像是期盼什麼人來解圍。
有人看不下去了,無奈道:“若是不會就彆逞強,我們也並非故意刁難,實在不行就算了吧。”
也有奚落者:“南蠻子都是這般愛說大話的、好高騖遠麼?”
謝迎鳶在一旁看著,想反駁他們卻找不出理由,愈發覺得崔表妹實在是傻,竟會為了虛榮心吹牛,實在不理智!
罷了,隨她去吧。
一直沉默著的謝泠嶼終究看不下去了,疾步走向琴台。
看架勢是怕她彈不出來讓謝氏跟著丟人,拉起崔寄夢便要離開。
崔寄夢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間藏著諸多情緒,看得謝泠嶼一怔。
她輕輕扒開他的手。
而後撥動琴弦。
作者有話要說:
——
姐妹們,事情是醬紫的,我有個基友,這個女人筆名叫寞妖,她穿書遼。
穿進了自己的預收文《鎖芳華》裡,隻有攢夠預收,才能開文,開了文,她才能出來。
故求求喜歡強取豪奪文、霸道瘋批男主的好心姐妹,給她點個預收 (狗皇帝!把我朋友放出來!有事衝著我來,來啊~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
———不多說了,文案如下———
cp:渴盼自由的通透嬌美人VS霸道瘋批小皇帝
她本是罪臣之女需發配北地,得皇貴妃出手相救,才得以幸免。皇貴妃彌留之際,將小她三歲的五皇子托孤。
知他無心權勢,她便恪儘職守,一心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竭力避開權勢漩渦。
不料,他一朝間改變主意,迅速崛起,榮登帝位。
而昔日的少年,變得身姿頎長、卓爾不群。
她克製住微顫的心,欲將這份無法宣之於口的感情掩藏,默然陪伴在他身旁。
直到他削弱她手中的權勢,她才驟然驚醒,他已不需要她,而她也該離去。
馬車行至城門,他騎馬追了過來,怒聲質問道:“姐姐,你要扔下我?”
她被他帶回到宮中,切斷她與外界的聯係;
甚至不顧她的意願,強加皇貴妃之位於她,讓她置身風浪尖口,害她險些喪了命;
最令她惶恐的是,那夜他喝醉了酒,將她壓在床榻上:“姐姐,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
她欲掙脫,青年有力的臂膀圈成一個籠,雙眸炙熱又瘋狂,恨不得將她吞噬。
為結束這段不該存在的感情,她不惜以身葬火,也要逃離。
——這是一條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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