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懷疑 共夢離奇,這諸多巧合就不離奇?……(1 / 2)

佛堂正堂和裡間的書房隔著一道厚厚的牆, 除去兩側的雕花門,牆上還嵌著幾扇萬字流水紋樣式欞花窗。

透過小窗,能將正堂一覽無餘。

謝泠舟在書房閉目養神, 近期事務繁多,他又為了克製夢境每日縮短睡眠,一連幾日下來,略感疲累。

恍惚間,外頭傳來二弟的聲音, 伴隨著一聲熟稔的溫軟驚呼。

謝泠舟長睫倏而扇起,從椅子上站起身,他看得清楚。

隻見崔寄夢剛要跨過門檻,望見佛像方向, 驚愕得白了臉色,險些絆倒。

青年眸光微動,凝著正堂的方向。

佛堂前。

崔寄夢在見到正堂內情形的第一眼後, 思緒便被衝擊得七零八碎, 隻覺恍然回到了那場夢的開端。

她在假山石林撞到大表兄,像先前發生的一樣, 大表兄緊緊摟住了她, 但夢裡他卻沒有鬆開她,抱著她很久很久, 一言不發,似乎在掙紮。

不, 掙紮的是應該是夢中她的潛意識,有個聲音在一遍遍蠱惑她。

不要放過他。

這不過是個夢,可以放縱。

崔寄夢還未來得及思索自己為何不要放過大表兄,他已抓住她腕子, 把她往與皎梨院相反的方向帶。

等她回過神時,他牽著她來到一處陌生佛堂前,大抵夢裡的她也察覺到不妙,把著門框不願進去,央求著:“大表兄,不可以,我……我不去。”

一隻修長的手覆上她扣在門框上的五指,將那蔥指逐一掰開。動作不緊不慢,溫和但無比堅定,不容她反抗。

他把她帶到堂中,大表兄哄著她,說想帶她學著禮佛,她乖乖照做了,跪在蒲團上,高昂脖頸,抬頭看佛。

而後謝泠舟則虔誠低頭。

意識飄忽不知飄到何方,竟能瞧見並觸到一片連綿雪山,俄爾又附在佛祖眼眸裡,俯視下方那被心火灼燒的青年半跪著,雙手捧起一抔雪,將臉深深埋入微涼冰雪裡,含著雪紓解痛苦。

思及此,崔寄夢臉色又白了大半。

這佛像,和夢中的一模一樣!

怎會有這般巧的事?她從未來過這個佛堂,卻能夢到此處。

心尖猶如有毒蟲蟄咬,激起一陣急促刺痛,還伴著酸澀,似一道閃電,又似是有人點燃爆竹,點火那一刹,火星子從爆竹末端急劇往上蔓延,從她的四肢百骸裡竄過,竄到指尖,甚至每一根發絲上。

崔寄夢頓感頭皮發麻,指端亦無法抑製地,微微顫抖。

越是苦想,就越淩亂,到最後她甚至懷疑是自己記混了,神誌逐漸回歸,崔寄夢這才察覺到手被人抓住了。

那手握著她時用了很大力氣,像夢裡大表兄把她拽入佛堂時一樣。

思緒再度變得淩亂,她下意識要掙紮甩開,“你……放開我!”

聲音不大,但足夠傳到內間,謝泠舟聽得真切,目光倏地沉下。

而崔寄夢身側的謝泠嶼卻一頭霧水,為何表妹在見到佛堂時會這般震驚,甚至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不對,謝泠嶼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會不會表妹不是害怕佛堂,而是因他情急之中拉住她的手,姑娘家害羞了?

他抿唇笑了笑,有意逗弄,在崔寄夢眼前晃了晃手,“表妹,醒醒神。”

這一晃把崔寄夢的魂都給招回了 ,她赧然笑笑,“對不住表兄,我……”

她越羞赧,謝泠嶼越想逗弄:“這佛堂有何不對,把表妹嚇成這樣?”

崔寄夢長睫顫了顫,失口道:“沒嚇到,隻是覺得似曾相識。”

謝泠嶼不以為意,隻顧著打趣:“說不定夢裡來過,要不就是表妹夜裡靈魂出竅飄到這佛堂來了。”

此話方出,崔寄夢當即惶恐地微微睜大眸子,明知二表兄不可能知道她做的那些夢,還是嚇得不禁屏住呼吸。

而內間,謝泠舟的心跳亦是漏了一瞬,他凝眸定定盯著她。

是他的錯覺?

她被問住了,且看上去很是慌亂。

謝泠舟神色一凜,提步往外間走去,剛要推開門,聽得崔寄夢鄭重澄清,“怎麼會呢?就是先前在一處寺廟見到和這一模一樣的佛像,有些被驚到了。”

放在門上的手一緊,又緩緩鬆開。

謝泠舟垂眸,暗笑自己是受夢困擾導致心誌不堅,竟疑神疑鬼起來。

世上怎會有兩人做一樣的夢?

而佛像前,謝泠嶼見表妹被他的話嚇到了,想著她是最近總做噩夢,人又膽小,隻怕是想到鬼怪了,忙寬慰:“表妹彆怕,我說笑而已,其實天底下的佛像都大差不差,表妹不必震驚。”

這話點醒了崔寄夢,幼時常和祖母去拜佛,見過的佛像還真不少,再說那是個夢,夢的細節是會記錯的。

謝泠嶼趁機提議,“表妹不總做噩夢麼,不如拜拜佛祖,說不定有用。”

他一打打殺殺的武將,要是信佛飯碗哪還端得住?但也知道有人信佛純粹圖個心安,就隨口一勸,不曾想崔寄夢真被說動了,在蒲團上跪了下來,朝著佛像雙手合十,虔誠地拜了拜。

她虔誠跪拜時,內間的門開了。

謝泠嶼望去,見兄長徐步走出,大抵是公務繁忙之故,俊顏略顯蒼白,眼底露出倦意,即便如此麵上照常平靜無波,叫人瞧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看一眼佛像,越發覺得兄長是念佛把自個念成一樽佛了。

謝泠舟目光似不經意,輕輕掠過蒲團上跪著的少女,見她膝彎壓得蒲團凹陷,蒲團粗糙,跪久了怕是會難受。

謝泠舟鎖眉,收起那些冒犯的念頭,轉向謝泠嶼:“二弟怎有空來佛堂。”

“來和兄長道謝!”謝泠嶼笑說,將備好的謝禮誠摯奉上。

謝泠舟漠然收下。

那邊崔寄夢聽到兄弟二人對話,匆忙從蒲團上起身,走到二表兄身側偏後的位置,朝大表兄福了福身。

她全程沒有抬眼,謝泠舟也僅僅是像初見時,頷首回禮。

謝泠嶼啞然失笑,這二人明明見過很多次,但每次一次見麵,彼此都恨不能再疏遠一些。

許是性子合不來。

一個是他的未婚妻子,另一個是他兄長,謝泠嶼擺出中間人的姿態,再度朝兄長致謝,“上回多虧兄長,否則我們就被那惡婦唬的團團轉了。”

謝泠舟想反問他,僅僅是朱嬤嬤之故麼?但終究未多言,隻道不必客氣。

說話時,他的目光本直視著謝泠嶼,漸漸地卻不聽使喚,越過二弟,落在他的未婚妻子身上。

她站在二弟身後來送禮,二人瞧著真似一對新婚燕爾的年輕夫婦。

崔寄夢恰好抬眸,見大表兄正蹙眉看她,目光幽暗,以為他嫌她沒親自致謝有失誠意,忙不迭要道謝,謝泠嶼回身攔住她,笑道:“我已謝過兄長了。”

她還想說什麼,謝泠舟先說話了:“舉手之勞,表妹不必記掛。”

他淡淡說完,又同謝泠嶼道:“禮為兄收下了,還有事,先走一步。”

兄長走後,謝泠嶼詢問崔寄夢可要再逛一逛佛堂,但被她婉拒了。

方才隻和大表兄對視一眼,他那疏淡的目光落在身上,像堂中大佛一般,這一眼看得崔寄夢充滿負罪感。

二表兄又在身側,朱嬤嬤痛罵阿娘有婚約還與人苟合的話猶在耳邊。

崔寄夢低落下來,“我們走吧。”

看她麵露哀傷,謝泠嶼也跟著發愁,問她緣何發愁。

崔寄夢搪塞道:“我隻是想起上次說要送大表兄謝禮,但一直沒去辦,言而無信心裡有愧。”

謝泠嶼知道她有恩必報,且必須親自報答,深知勸不動她,“對了!兄長喜歡撫琴,不妨送他一把琴。”

崔寄夢點點頭,表示她記下了。

想來是去醫館有用,後來近月,她都未再見到大表兄,偶爾一兩次夢到,也在臨門時就戛然而止,並未越禮。

是十餘日前。

夢裡一處陌生寢居內。

崔寄夢看見自己安靜平躺著,羅裙委地,烏發散落,而大表兄立於榻邊,衣冠齊整,深邃目光一寸寸碾過。

總算玉山傾倒,臨門之際,他忽地脫下外袍,將她整個人裹住,再用衣袖打了個死結,捆得比粽子還嚴實!

做完這些後,他就走了。

醒後崔寄夢想起他寸寸覆過的視線,雖羞臊但也大大鬆了一口氣,夢裡克製住的人是大表兄,但這是她的夢。

其實算是她克製住了自己。

自打這個夢後,崔寄夢再未做過關於謝泠舟的夢,內心安靜下來。

可沒想到昨夜又……

此刻,崔寄夢坐在馬車裡,想起昨晚夢裡詭異的一幕,隻覺脖頸發涼,禁不住摸了摸頸側,還好,還好。

馬車停在城西斫琴館前。

她一直惦記著大表兄恩情,昨夜又夢到他同她索要報答,崔寄夢想著此事不能再拖了,隻好來找師父幫忙。

“你要斫一把焦尾琴?還要儘可能名貴些?”趙疏訝異,他這徒弟不喜鋪張,平素買物件以實用為準。

崔寄夢雙手交握在身前,豁出去般問他:“大概……多少銀子?”

既顧及銀子,又要貴的,想來是要送人,趙疏想起一位算不上故人的舊識,試探著問:“你且說說,打算送誰?”

“師父怎知我要送人?”崔寄夢杏眼懵然,師父果真心思細膩,“是送給謝家大表兄的。”

“謝家大公子?”趙疏目光變得很遠,遠到像是在看過去的事,須臾,他收斂心神,隨口問崔寄夢:“和徒兒定親的,不是謝家二公子?”

不料把崔寄夢問得兩頰飛紅。

她澄清道:“是二表兄,但我送大表兄琴是為了報恩,沒旁的意思。”

“師父隨口問問,也沒旁的意思。”趙疏無奈笑笑,“謝家大公子對徒兒有何恩情呢。”

崔寄夢隻撿朱嬤嬤的事說,說完再次問了趙疏斫琴所需銀錢,趙疏笑著問她,“小徒兒手頭很緊?”

“這倒沒有,那事過去後,祖母和舅舅們擔心我缺錢,都明著暗著往我這送銀子,但是,”她猶豫不決,想著師父可以信賴就直說了,“但我總覺得這錢像是補償,也不對,總之覺著很怪。”

趙疏接過話,“像是補償,又更像是被那件事點醒,要先多給你些銀錢,以防日後你真的會因缺錢犯傻。”

崔寄夢像多年前聽他講琴時,覺得甚有道理就重重點頭,搗蒜一般。

趙疏笑笑,不由輕歎,“沒想到徒兒大家閨秀,過得也不容易啊。”

“什麼叫也不容易?”

柔婉懶散的聲音自內間悠悠傳出,把“也”字咬得極重。

崔寄夢回頭,見王二娘輕挑珠簾,款步從內走出,神情慵懶當是在裡頭小憩了會,“趙公子如今得長公主賞識,還有個好徒兒畢恭畢敬,有何不順?”

“見過王姐姐。”崔寄夢起身見禮,這位王二娘雖是王飛雁堂姐,但和王飛雁的咄咄逼人不一樣,很是親切隨和,因此她的言辭間也帶了幾分親近。

這讓王二娘十分受用,也不去逗趙疏,朝女孩笑了笑,“我聽人說你那位大表兄可難伺候著呢,尤其在挑琴這事上,是非名琴不碰。”

崔寄夢被唬住了,遲疑著問:“能讓大表兄滿意的琴,可是極貴?”

“夠你買一輩子的胭脂水粉了。”王二娘扶了扶歪斜的發簪,“就那個冰垛子,不送他也不會介意,送了也不見得會滿意,妹妹索性裝傻,彆送了。”

崔寄夢認真道:“大表兄多次相助,對我有恩,我不能裝作不知道。”

王二娘笑了笑,哀怨目光從趙疏麵上輕飄飄掠過:“姐姐那兒多的是名琴,唯獨缺一個知冷知熱的撫琴人,不如妹妹你往後多出來走動,陪我彈彈琴玩玩耍,橫豎那些琴我是用來附庸風雅當擺設的,也未曾用過,送你一把。”

崔寄夢不願占人便宜,正欲回絕,趙疏卻勸道:“王姑娘所言有理,師父如今是長公主的琴師,隻怕無暇替徒兒斫琴,你們二人各取所需,豈不極好?”

崔寄夢遲疑不定,王二娘又說了,“妹妹可是怕我因飛雁跟你過不去?你大可放心,姐姐平日最喜歡乖巧的小姑娘,護著你還來不及呢。”

架不住兩位的合力勸說,加上昨夜那個夢讓她坐立難安,隻想快些給謝泠舟送琴,好圖個心安,崔寄夢最終接受了王二娘的好意。

王二娘心情甚好,“一言為定,改日我讓府上人送琴去謝府。”

崔寄夢坐姿更乖巧了,雙手放在膝上,隨時聽候差遣的架勢,“那王姐姐,我們接下來……要作甚?”

王二娘以袖掩唇笑道:“我們隻是相約遊玩,可不是賣身報恩啊。”

有了新伴,王二娘興致勃勃,讓她先去樓下等著,自己和趙疏說兩句話再帶她一塊去附近茶樓吃茶。

崔寄夢退出琴室,剛出斫琴館,就撞見一個鴉青色的身影。

她沒想到會在此遇見他。

對上他的目光時,崔寄夢隻覺得脖頸上傳來一陣鈍痛。

像有野獸在頸間吮咬。

是謝泠舟。

近月不見,大表兄的眼神好像比之前還疏離了些,仍舊叫人捉摸不透。

尤其今日還罕見地穿了身鴉青色錦袍,烏發全用白玉冠梳起。

好看是好看,可一身暗色的表兄,較之前的清冷氣度,添了些微邪冷和威壓,讓崔寄夢脖頸鈍痛,喘不來氣。

就在昨夜。

好容易平靜了一陣,她又做了一個夢,這次夢裡她的意識依然浮在上方,看到自己的眼眸,那雙眼她攬鏡自照時看過無數次,但都沒夢裡來的動人。

那眼裡是全盤的依賴,她看到自己仰起頭,把臉貼在謝泠舟頸側,像隻貓兒一樣蹭一蹭他頸窩。

二人靜靜相擁,許久後,謝泠舟忽然問,“上次說好的報答呢,這麼久沒來找我,忘了?”

她目光專注仰麵望他,但沒回答。

他兀自道:“我不要琴。”

崔寄夢羽睫微扇,眼裡似有些期待,癡癡問他:“那,你想要什麼?”

謝泠舟捏起她下顎,迫使她看著他,隻看著他,圈在細腰上的手隱沒於衣袂間,崔寄夢蹙眉,倏地後仰脖頸。

他盯著她,同時指端下壓,直到她眼角緋紅,溢出淚來,才緩緩開口。

“你。”

那個夢很奇怪,夢裡的她極度困擾,在衝動掙紮,像一頭中箭後被鎖籠中絕望的困獸,情緒異常洶湧。

……

崔寄夢好容易平複一陣,做過那個夢後,又陷入了羞臊。

她自我寬慰,定是因為一直記掛著報恩的事,才會做那樣的怪夢,像是噩夢,又不全是。因夢裡她身心皆深深沉迷,急遽猛烈的快意,要把人往崩潰的崖邊推,隻是在醒後回顧時才後怕。

眼下謝泠舟就在跟前,崔寄夢低垂眼皮不敢看他。

明明看不到他神色,她卻疑神疑鬼,覺得他目光似乎釘在了她頸側。

那個夢的後來。

籠中困獸偃旗息鼓,屠戮的刀鋒化成繞指柔,身心皆無比充實。

但卻未儘,她額上汗滴還沒乾,眼角緋紅殘存,就被謝泠舟捏住後頸,像捏住一隻貓般,迫使她纖細而長的脖頸往後仰,呈現一個引頸待屠的姿態。

而後他低頭,像獵犬一口咬斷大雁的脖頸。鮮血從頸上順流而下,落在月白底銀紋的前襟上,分外刺眼。

回想那一幕,崔寄夢脖頸發涼。

夢裡的大表兄既柔腸百結,又恨不能屠戮她,好像被邪念控製了。

可現實裡他清風霽月,是端謹君子,因此這夢實在可怖又怪異。

她走神時,謝泠舟淡聲發問。“表妹怎會在此處?”

崔寄夢壓下羞愧,佯作自然朝他行禮。“大表兄萬福。”

行過禮後,才意識到答非所問,又補道:“我來這找人。”

謝泠舟略一點頭,沒再問。

而崔寄夢抬頭,目光對上謝泠舟的,竟覺得大表兄眼底似乎真和夢裡一樣,有一股邪冷,讓她不敢對視。

視線無處安放,落在謝泠舟前襟上,忍不住伸手觸碰自己脖頸。

頸側並無破口,鴉青色前襟看不出是否有血跡。衣擺齊整,沒有大片被泅濕的痕跡,那手冷白如玉,指端乾爽。

崔寄夢收回目光,指甲緊扣掌心讓自己清醒一點,那不過是夢,做那種夢本就有錯,她竟還成了個驚弓之鳥。

問候過後,二人都沒再說話。

崔寄夢在等王姐姐,謝泠舟也沒有要離去的意思,站在原處,目光落在她脖頸上,看似無意,實則暗藏思量。

昨夜他去赴宴,礙於同僚盛情勸酒,加上近日心情煩悶,多飲了兩杯。

靠著用意誌力維持近月的克製,在兩杯酒的作弄下,一擊即潰。

謝泠舟又放縱自己夢到她,夢中他認真思考了她的問話。

他想要什麼?

過去一月偶有閒暇,他也會思考此事,那些夢究竟意味著什麼?

純粹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欲念,還是夾帶了彆的情愫?

他不欲往下細思,遂強迫自己擱置一邊,不去想她。可醉酒後不由自主做的夢,把他內心想法誘問出來。

謝泠舟原以為先前的夢不過是意外,但昨夜後,他推翻了那個想法。

他沒想到會,在夢裡生出那樣強烈的占有欲,強烈到滋生邪念。

更無從證實,夢中他想要那個“她”,僅僅是她所代表的欲念,還是說,她就是她。

是崔寄夢這個人?

若是前者,他自有彆的辦法解決,無非是極力克製,總有消亡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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