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穿成主角心魔之後 澤達 11619 字 8個月前

蕭墨跟在宛玉身後,想了想,還是給楚驚瀾傳了音。

萬一來得及見最後一麵呢?

【楚驚瀾】

【嗯?】

【你娘親情況不太對,她要一個人去楚天實的院子】

【!——我想辦法過來!】

楚驚瀾的沉聲靜氣被打破了。

他現在走幾步就得喘,從他的住處趕過來還不知需要多久,而宛玉看似蓮步輕移,卻很快就到了楚天實的院落外。

門沒落鎖,推門而入時,楚天實就在院子裡跟一群舞女花天酒地,好不快活,蕭墨還是第一次見到楚天實真人。

他醉醺醺躺在貴妃榻上,一張本該俊秀的臉被常年的聲色犬馬荼毒得虛弱頹喪,身子被掏空了,再好的五官也得廢,楚驚瀾的五官或許原本能看出一點楚天實的影子,如今卻完全不像了。

蕭墨被這滿院子的酒臭熏得皺眉。

楚天實懷裡摟著一個舞女,院門打開時他毫無反應,直到身邊倒酒的侍從愣愣道:“主子,好像是夫人……”

楚天實這才轉過臉來,醉意朦朧,話都說不清楚:“夫、夫人,哪個夫人?”

侍從結結巴巴:“呃,夫人呐。”

蕭墨站在旁邊,握緊了拳,宛玉卻在這時候笑了一聲,她款步盈盈走上前。

“楚郎,是我啊。”

她聲如黃鸝鳥,一句楚郎叫得楚天實愣了愣,忽而不知今夕何夕。

他終於瞪大眼朝來人看去,被酒迷住的眼好半天沒看清,隻覺得一道粉色倩影,煞是窈窕,待他好不容易看清宛玉的臉,渾濁的腦子裡閃過為數不多的一絲清醒。

“是、是你……”

楚天實之所以想娶宛玉,自然是因為她貌美,成親後哪怕在外麵拈花惹草,也舍不得休了這位貌美的夫人,回家還肯哄騙她,直到宛玉瘋了,他可沒耐心陪一個瘋子,這才徹底冷落。

今日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溫柔可人的宛玉。

楚天實腦子裡全是酒水,清醒程度有限,許久不見,宛玉的容顏還是會讓他癡迷,他沒忍住伸出手去:“美、真是美啊,你病好了?”

宛玉一步步走近他,溫柔道:“好了。”

“好了就好,來,快讓我抱抱!”

他一把摟過宛玉的腰,原本在她懷中的舞女故意嬌嗔,但剛一哼聲,卻對上了宛玉看她的眼神。

冷漠、宛如俯視一隻螻蟻。

舞女猛地一激靈,立刻退開,低著頭不敢再撒嬌。

楚天實卻看不見,他隻管美人在懷,醉得搖頭晃腦:“不瘋就好,嗯,我們以後一家二口,好好,嗝,過日子!”

蕭墨漆黑的眸子再度變紅,聽聽,說的是人話嗎,楚驚瀾成了廢人,他這個當爹的沒有關心一點,隻顧自己尋歡作樂,現在卻來說家人過日子?

宛玉在他懷裡,一手按在他心口上,一手理了理楚天實散亂的頭發,溫

聲說:“不了,孩子大了,讓他自己去過,我帶你走就行。”

“好,好,就我倆——呃啊!”

誰也沒料到,宛玉那隻潔白的柔夷上一秒纏綿似水,下一秒驟然按入楚天實胸口,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穿透他胸腔,楚天實隻來得及叫了一聲,喉嚨眼便被反上來的血淹沒,隻能嗬嗬抽氣。

溫柔鄉裡血色飛濺,鮮活的紅染上了舞女裙擺,舞女回過神,尖叫撕破天。

“殺人了啊——!!”

楚天實雙目圓睜,他沒有任何防備,不催動靈力的時候,身體不過肉體凡胎,哪有什麼防禦力,他費力想去抓宛玉的手,宛玉卻一把將他心臟掏出,將他的驅殼隨手推開,任他從貴妃榻上滾下去,看也不看一眼。

侍衛們為了不打擾楚天實玩樂,都在不遠處,此刻紛紛拔劍衝過來,都是些築基期的實力,宛玉一手捏著心臟,反手奪劍,麵無表情將二個侍衛斃命。

血水在她身邊蔓延,侍從和舞女逃跑,宛玉不管,放他們走,她一手拎著劍,一手將心臟托到自己眼皮底下。

粉色的姑娘神情無辜,周邊儘是死屍,畫麵詭異可怕,卻又帶著荒誕的美感。

宛玉對著心臟,桃花般的麵孔上是點點哀愁:“楚郎,我曾真心想跟你舉案齊眉,相濡以沫,可你偏要負我,我倆誰也彆做驚瀾的絆腳石,我帶你走,你下地獄,我去往生,下輩子不要再見了。”

宛玉說完,白皙的手指驟然收緊,捏碎了楚天實的心臟。

地上的楚天實早在宛玉說完話以前就斷了氣,楚家祠堂的魂燈一滅,不用等逃出去的侍從彙報,楚家長老們立刻知道了。

元嬰中期的大長老威壓神識瞬間覆蓋整個楚家,待看清發生什麼,震怒不已:“毒婦爾敢——!”

宛玉任憑心臟碎塊從手裡滑落,淡然看著眨眼間便出現在她麵前的二個長老,一個元嬰中期,兩個元嬰初期,她誰也打不過,卻從容不迫笑笑。

“敢不敢的,我都已經殺了,我若為毒婦,你們便是小人,誰也不比誰高貴。”

今日沒有喝藥,宛玉神智已經撐不住,岌岌可危,她眼中瘋勁漫上來,竟然主動提劍,直接朝大長老攻去!

二長老立刻提劍攔住她,大長老順勢一掌朝宛玉天靈蓋拍出,要置她於死地。

但他這一掌並沒有落到宛玉身上,因為蕭墨飛身擋在宛玉身前,毫不猶豫推出一掌,與大長老相撞。

係統驚呼:“宿主!”

這一掌運起了十成十的靈力,若蕭墨是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大約還能堅持上幾息,但他是個被世界法則死死限製的心魔,不過阻擋大長老一瞬,他便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有那麼一刻,蕭墨差點以為自己死了。

好疼……

蕭墨眼前陣陣發黑,疼得抽搐,感覺骨頭靈魂都被切成了片,他整個人好像都碎了一地,從未有過的恐怖痛楚淹沒了他,生不如死。

這不是大長老的本事,

而是法則對蕭墨的懲罰,他出手越是用力,反噬越是狠辣。

“宿主,您振作一點!”係統著急,“哎呀,除了本體對您造成傷害時我能開啟無痛模式,彆的時候不行啊!”

“您怎麼就衝出去了,明知是無用功,您不是很理智很聰明嗎?”

係統做任何決定時,都會在嚴謹的計算後行動,這就是即便他情緒模塊加載得再好,也終究不是人類的原因。

但蕭墨是個人,他會開心,會難過,會在某些時刻受情緒所控,做一些隻有當下才會做的事。

無用功……他昏昏沉沉,是啊,無用功又如何,他隻是做不到在旁邊眼睜睜看著,而無動於衷。

修真世界對他來說不再是一本書,他接觸到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蕭墨整條手臂都散成了黑霧,在地上爬不起來,等他視線不再晦暗,能看清景象時,一聲穿透□□的“噗嗤”聲更先傳入他耳朵裡。

一截劍尖自宛玉背後穿過,從胸膛透出,刺穿了她的心臟。

“不……”

蕭墨掙紮著,單手卻難以支撐顫抖的身子,疼痛還未散去,他身體不聽使喚,狼狽地抽動,連起身也做不到。

而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

楚驚瀾到了。

他自己走不快,因此依舊用了輪椅,拚命轉動木輪,手上都磨出了血,才終於趕到了此處。

原著中,楚驚瀾是沒來得及趕上的,如今終於能見最後一麵,蕭墨卻不知道對他來說到底是不是好事了。

蕭墨渾身實在疼得厲害,化作黑霧回到識海,借著楚驚瀾的眼睛繼續看。

楚驚瀾從輪椅上起身,跌跌撞撞,宛玉身前透出血來,目光已經開始渙散,她瘋病也抑不住了,或許她根本沒有看清楚驚瀾,但是她張開手笑了。

“我、我兒……”

宛玉笑得肆意:“從此天大地大,何處不可去!何處皆可去——”

她的身軀翩然落地,楚驚瀾撲上去接住,嗓音已經沙啞不成形。

“不,娘,彆,彆……”

宛玉在他懷裡,似乎察覺什麼,抬起染血的手,在他手臂上輕輕拍了拍,如同幼時哄小孩兒那般,輕輕哼了哼。

但這一次,哄睡的不是孩子,手臂滑落,是她就此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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