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商自然也想多賺些錢,介紹得很積極。
“這倆孩子是同胞兄妹,一胎所生,都才八歲,習過字,身家也清白,如今沒什麼依靠,若是被主家買去,必然隻能一心一意跟著主子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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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還是說:“他們是某戶人家外室所生,如今當家的不在了,外室也沒了,無人能容下他們,被趕了出來,本都是好孩子。”
牙商說著還歎氣,扼腕不已,
蕭墨的眼眸停在倆小孩身上,按照牙商的說法,兩人應該是異卵龍鳳胎,兄妹倆模樣其實不太像,但都挺好看的。
臨安學宮的大師兄燕春和小醫仙初夏的確是對兄妹,蕭墨心說難道就是他倆?
唔,細算起來,這兩孩子還是他蕭墨找著的,有點神奇。
雖然即便他不在,楚驚瀾也能找來就是了。
牙商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抬個價錢,你要說他真有多心疼,那可未必,習字算一門技能,比很多大字不識的是多了點優勢。
牙商最後在原本價格上多得了一貫錢,掂著手裡的錢眉開眼笑。
楚驚瀾領著兄妹和小乞丐繼續在街巷裡尋人,那小乞丐突然湊近兄妹二人,把他倆嚇了一跳,哥哥對新主子和即將到來的新環境還有些警惕,抿著唇護著妹妹,離小乞丐遠了點。
小乞丐撇嘴,他小跑著跟上楚驚瀾,不服氣:“他倆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比我值錢?”
蕭墨被熏得又往楚驚瀾脖頸處縮了縮,恨不能當下就直接捏個清潔術扔過去。
楚驚瀾言簡意賅:“識字。”
小乞丐不服氣:“那我還能打呢!”
楚驚瀾幽幽睨了他一眼,小乞丐頓時噎住。
畢竟小乞丐是想偷楚驚瀾的東西,結果被抓了個現形,輕鬆就被楚驚瀾製住,動彈不得,所以此刻在楚驚瀾麵前說能打,簡直毫無說服力。
小乞丐也想到這點,心虛撓撓頭,蕭墨眼睜睜看著一隻蟲子從他頭發裡爬到手腕上,實在沒忍住,暗搓搓用幾縷黑霧過去把蟲子掐死了。
小乞丐還不明所以:“咦,突然不癢了誒!”
蕭墨有點窒息,但如果他就是以後大名鼎鼎的金刀客莫知的話,從小小乞兒到一方大能,那還真是非常勵誌了。
不過他也未必就是金刀客,因為第四個人還沒出現呢。
幾人又仔細逛過,沒能再找到合心意的孩子,隻得先返回宅邸,明日繼續。
門派最低要五個人,還差一個,肯定是要再找的,但是蕭墨盯著這三個孩子,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楚驚瀾如果領了四個人從下界走出,為什麼到後期隻有三人替他辦事,還有一個人呢,是決裂了,還是早早就沒了?
楚驚瀾帶著三個孩子走入宅邸,到了前廳,兄妹二人一路很安靜,隻有小乞丐驚歎連連:“哇,我從沒進過這麼大的屋子,以後我真能住這兒啊?!”
回了宅院,蕭墨重新變回
人形,就在楚驚瀾身邊,但是沒在三個孩子麵前現形,楚驚瀾看著他們,眼底沒什麼憐憫和溫柔,說出的話也非常直接。
“我需要忠心的下屬,方便日後為我做事,我能帶你們上中界,還能引你們踏上修士的路。”
三個孩子皆麵露驚訝,他們本以為自己是來做下人仆從,有口飯吃就不錯了,結果居然能做修士?!
兄妹倆瞪大眼,小乞丐直接原地起蹦:“是仙人,可以飛飛唰唰的那種?你居然也是?”
驚喜來得太突然,蕭墨卻搖了搖頭,小孩還是有點天真,天上如果真掉了餡餅,餡餅裡不塞點硌牙的東西都對不起它的出生。
果不其然,下一刻,楚驚瀾如高山雪,兜頭一盆雪水澆下:“但你們得與我簽訂血契,至此之後身家性命全由我掌控,若有背叛,殺無赦。”
他語氣並不重,也不需要多懾人的音調,“殺無赦”三個字哪怕用最冷的聲音平鋪直敘,也足夠殺機四溢,讓三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從頭涼到腳,猛地哆嗦。
蕭墨看著驟然驚到的三人,嘖嘖有聲:“你嚇到他們了。”
楚驚瀾漠然傳音:“我不是來帶孩子的。”
沒了宛玉,從楚家出來後,他行事風格其實更冷了,淡漠而直接,目的性很強,但能省下許多功夫,蕭墨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三個小孩果然被唬住了,楚驚瀾:“要是不願意,留下錢財,你們現在就能走。”
楚驚瀾是給了小乞兒銀錢的,至於兄妹倆,短時內也能朝牙行退掉。
小乞丐撓了撓頭,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楚驚瀾不催,給自己倒了盞茶,另沏上半杯放在旁邊位置,給蕭墨聞個味兒。
茶是老茶,沉澱的馥鬱香氣被滾燙熱水泡開,滿屋飄香,沁人心脾,蕭墨在茶香繚繞中非常愜意,麵前卻是三個正在做天人交戰的小孩兒,蕭墨感歎:“突然覺得我們好像反派。”
楚驚瀾沒有作聲,倒是係統插了個嘴:“比起原著的反派,宿主你們這不算什麼的。”
蕭墨眼皮一耷:“求求你彆拿我們跟他比。”
原著裡最大那位反派,現任魔域魔尊,會跟蘇白沫玩強製愛,把蘇白沫綁過去這樣那樣,其實跟蘇白沫強行發生關係的不止他一個,但最大的反派讀者們卻公認是他。
大概因為現任魔尊天性殘暴,發展不了一點溫情,哪怕陷在蘇白沫身上,也是個瘋了的戀愛腦。
蕭墨瞧著茶盞裡透亮的湯色,跟係統把話聊到這裡,他倒是順便想起,原著楚驚瀾死在魔域時,魔域的魔尊好像依舊是這位反派。
茶具與桌麵發出清脆悅耳的交織聲,楚驚瀾放下茶盞時,終於有人說話了。
是兄妹倆中的哥哥。
他的確是好好念過書的,還朝楚驚瀾行了個禮:“其實我們早知等賣身為奴,被主家買走後,身家性命本就是主子的,我們、我們願意。”
妹妹也趕緊跟著他行了個禮。
話是這麼說,但他手
和腿都在悄悄顫抖,畢竟不知道血契是什麼東西,未知的危險總是很可怕,但他從宅院裡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從溫暖的房子踏入冰雪,知道活著不易,要帶著妹妹活下去,他總得做出選擇。
小乞丐看了看願意低頭的兄妹,咬咬牙,他從小就是乞丐,雖然過得難,但混不吝慣了,野得很隨性,或許他不認識“自由”兩個字,骨子裡卻已經有了逍遙的印記,所以現在要被套上繩索,本能在抗拒。
不過他看了看漂亮的宅院,可比破廟和大街好太多太多,最終狠下心一拍大腿:“好,爺爺我也同意了!”
同意了,蕭墨終於不用忍,立刻一個清潔術扔過去,小乞丐那臟汙的身子頓時乾淨清爽,手臂上汙垢雜質通通消失,他詫異又新鮮地盯著自己身上看:“哇,你好厲害!”
他們都以為這是楚驚瀾做的。
乾淨了,蕭墨也終於舒服了。
楚驚瀾和他們三個下了血契,拿出一塊驗靈根的石頭,測了他們的靈根屬性。
兄妹中的哥哥是金土雙靈根,妹妹是金與木,而小乞丐居然還是個單靈根,屬火。
靈根越少,修煉越能集中發力,雖然他們靈根普通,但也絕對不算差,這找人運氣還不錯。
楚驚瀾:“你們的名字?”
小乞丐掰著手指頭:“孬蛋兒、臭狗、糞球……都可以,隨便叫!”
哥哥則拉著妹妹行禮:“我們已與過去無關,請主子賜名。”
來了,蕭墨精神一振,等著看他們仨會是什麼名。
他等著驗證自己猜想,卻在腦子裡聽到了楚驚瀾的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