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修的臉瞬間黑了幾個度。
大宗門裡,內門弟子與嫡係的親傳弟子是有差彆的,外門弟子多做雜活,聽外門的大課;內門弟子做內門事務,聽內門的大課,偶爾或可得長老前輩指點,不會正式拜師,在弟子冊裡以入門時間勉強排個輩,不嚴謹。
親傳弟子卻不同,會正兒八經上宗門譜係,記載分明,還能得到額外的資源,比如說常道子許諾給楚驚瀾的靈脈和法器等,都是有規章製度可尋的。
大比前十的按規定,至少以內門弟子身份收進去,但跟親傳弟子的資曆位置那可天差地彆。
焚修一心想著混進去找樂子,還真忘了,哪怕不用拜師,名義上也給自己找了一堆祖宗。
焚修麵色因為楚驚瀾的話瞬間陰晴不定,但沒一會兒,不知他想到什麼,又舔了舔牙:“沒事,我祖宗都死完了。”
楚驚瀾垂下視線細細打量手中的笛子:“那你現在有新的了。”
你他——
焚修現在不僅想爆粗口,還想直接動手。
但腦袋隻需花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把他這個衝動按了下來。
他現在才元嬰期修為,當著這麼多分神的麵按死楚驚瀾是不可能的。
他剛找到的樂子,不能這麼草率結束。
焚修心頭冷笑,楚驚瀾是吧,他記下了,等著。
台上的羽魔忍不住看了看這個叫“阿烈”的魔族,居然選擇了雲端六宗的門派,難不成他也是暗地裡領了什麼命令的人?
尊上行事,果然不是他們能猜的。
授獎結束,大比也就正式告一段落,有的該回家回家,有的賺到了名聲,有的拿到了獎品,每組前十的人可以去到上界,享受更好的資源環境。
要知道,從下界到中界隻需要靈石和門派身份,可從中界要去上界,要經過重重審核,條件能列好幾張紙,不是光有靈石就能搞定的。
包括魔域裡的那條通道,魔族也不會什麼魔都輕易放上去。
中界大比雖然激烈,但的確是出頭的好機會。
真像高考,蕭墨一瞬間有些恍惚地想,難得的,想起了自己備考的各種畫麵。
他很久沒去回憶過現代的景象了,使用現代詞語並不等於在回憶過去,那隻是一種知識的運用,隻有回想自己做過的事、走過的經曆,才是回憶。
雖然畫麵依舊很清晰,但已經恍若隔世。
隔世……
蕭墨忽覺清晰的畫麵好像模糊了片刻,他剛眉頭一皺,楚驚瀾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覺得這根笛子如何?”
蕭墨這才回過神,手裡新的玉笛質地溫潤細膩,眼前楚驚瀾正等著他的回答,蕭墨笑笑:“很好。”
說不清的感覺轉瞬即逝,蕭墨隻當是自己走神了。
楚驚瀾:“那就用淬石把它淬成天階法器。”
“好。”蕭墨晃了晃笛子,在末梢點了點,“我還要刻朵幽夜曇。
”
楚驚瀾把笛子送給他,當然都由他做主:“那先刻了再淬,可以去拜托映月宗內的煉器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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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們已經在映月宗的飛舟上,而飛舟已從仙穀升空,要去往界門,升到上界。
如城池堡壘般的仙舟升空,比小飛舟拔升更高,破雲時仿佛有海鯨的長吟,蕭墨站在甲板欣賞美景,他和楚驚瀾隻要停下交談,就會有映月宗的弟子上前。
有些隻是來打個招呼,過個眼熟,有些是想多聊幾句,也不是沒有人帶著討好的心思,但隻要略微一想常道子宣布的楚驚瀾身份,瞬間就覺得人家實在高不可攀。
兩個映月宗內門弟子小聲道:“我至今沒搞懂按我入門年份,該叫他太師叔祖還是太太師叔祖。”
另個弟子一拍大腿:“可不是!但嫡係跟我們本也算兩套譜係,那群親傳才該好好確認是太祖還是更高的輩分,在他供職以前,我覺得我們就叫個師叔祖,應當也不會有錯。”
弟子恍然大悟:“也對,還是你聰明。”
畢竟他們見了宗門許多位高的,叫得都是閣主啊、長老啊之類的,隻有楚驚瀾這位小師叔祖太特彆,特彆年輕,還沒供職。
焚修在不遠處聽得牙酸,無趣地進了船艙,把門拍上了。
大部分弟子隻是給楚驚瀾見過禮,發現沒話可說,就自行走了,常道子的弟子倒是來跟他多聊了幾句。
他來時,發現蕭墨在楚驚瀾身邊笑得不行,楚驚瀾無奈看著蕭墨,他好奇問了句:“有什麼開心的事,方便說給我也聽聽嗎?”
蕭墨笑:“就是覺得他年紀輕輕,突然做了人家祖宗,哎呀,生生被叫成了小老頭。”
是啊,“師祖”兩個字總連著胡子花白的老翁形象,而不是楚驚瀾這麼個英俊的郎君。
弟子也笑了。
弟子如今三百歲,分神初期,楚驚瀾朝他行了禮,按輩分叫:“師叔。”
弟子是來囑咐些話的:“宗內六閣,你屬問劍閣,如今閣主是蒼原道人,你叫他閣主便可。”
蕭墨和楚驚瀾知道他是好意,凝神聽著。
“元嬰期的弟子不必日日去學峰聽講,但每隔五日,隻要你人在宗門內,就能拿到聽學的傳訊,屆時要去。”
“放心,同門都好相與,唯有一個孩子可能你需要注意下……”弟子說到這裡,意識到在楚驚瀾麵前,那人年齡著實算不得孩子,“呃,對你來說不是孩子,名為月鳴,他如今六十就入了元嬰,是個心高氣傲,不願服輸的主。”
六十的元嬰在修真界確實有驕傲的資本,但看修行速度,也是第一列的,楚驚瀾這樣的奇才萬中無一,我們要正視修真界的正常修為水準。
比如說沐簡是元嬰,但他快百歲了,算起來他和戴子晟差了七八十歲,在修真界,師兄弟間這個年齡差距很正常。
常道子的徒兒繼續道:“他最愛找人切磋,你若去了,大約會找上你,若是輸了,還會鍥而不舍挑戰,脾氣不好,但沒什麼壞心,
你要是嫌他煩,和我說,我替你把他攆了。”
楚驚瀾:“多謝。”
月鳴啊,蕭墨知道,基石人物之一。
此人最大的優點是自信和不怕輸,在映月宗內和楚驚瀾針鋒相對,單方麵把楚驚瀾當做了宿命對手。
之所以是單方麵,因為他來切磋,就沒贏過。
屢敗屢戰,他人問起楚驚瀾對月鳴的評價,楚驚瀾從不說他是自己什麼宿敵,隻淡淡道:“毅力可嘉。”
那的確,隻要月鳴不認為敗了完了,輸了後抖抖毛,又是一隻高傲的戰鬥雞,沒什麼能打垮他。
直到碰上情愛的事。
月鳴本以為情愛自是水到渠成琴瑟和鳴,跟蘇白沫纏上後,才知情之一字,百味陳雜。
常道子的徒兒說完便走了,仙舟在空中穩穩前進。
現在大比也結束了,儘管有個魔尊在側,但在仙舟上他也沒有翻水花的意思,也就是說周身環境非常安穩,這一晚,楚驚瀾終於將擱置許久的話本拿了出來,放在了麵前。
蕭墨正在屋中冥思修煉,楚驚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話本,目光在封頁停留許久後,終於抬手翻開了書冊。
他看了兩頁就發現……自己看不下去了。
原因是這本書的其中一個主角是妖獸黑木蛇化作的人形。
妖獸不可能化人,楚驚瀾理解話本會有虛構誇大的手法,奈何他眼睛一看到兩個主角相遇,腦子裡就自動變成一人跟一蛇在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