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苗檸,與榮王有著先帝禦賜的婚約,父親曾是上陣殺敵的大將軍,後來父親戰場失蹤,我成了遺孤借住榮王府。我本該到十八歲時與榮王完婚,然後過完平靜的一生。”
“但是有一天我突然知道榮王原來和帝王有著心照不宣的感情,卻因為身份不得不互相壓抑,我成為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其實是一個壞蛋,父親失蹤其實是陰謀,而我會借著榮王的權勢為虎作倀,為權為名為利,最後變成大佞臣,被剝職流放,死在去流放的路上。”
“我現在已中探花,我不要死,所以我要想辦法遠離京城。”
……
那一杯酒下肚,他便渾渾噩噩了。
熱。
很熱。
身體又重又沉。
苗檸的視線有些模糊,他看著麵前仿若虛幻出來的簾子,手抓緊了旁邊的絲綢被。
他這是……怎麼了?
他隻是接了某個人遞過來的一杯酒,然後呢?
然後他頭腦昏沉,身體發熱的被人帶到了這裡。
是有人想要害他。
是誰要害他?
他與誰為敵了?
他想不起來,腦子仿佛被糨糊黏住,他掙脫不開。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撩起簾子,帶著酒氣。
來人似乎並未發現床上還有一個渾身滾燙的人,直到那個人伸出蔥白的手指,聲音輕軟,“宗凜。”
會叫他宗凜的,隻有一人。
男人掀開簾子,然後看見了一張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臉,色若春花,麵容緋紅,雙眼迷離。
喝醉了。
是了,隻有喝醉少年才會叫他宗凜,才會與他親近,若是平時少年隻會叫著他陛下,然後進退有節。
“檸檸。”他伸出手握住了少年的手,這一握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少年的手心滾燙,不僅僅是喝醉了的模樣。
“幫幫我……”床上的少年柔若無骨的手纏了上來,聲音裡透著入骨的媚,“我好難受。”
男人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著,“哪裡難受。”
“後麵、前麵……”少年嗚咽起來,“哪裡都難受。”
“你知道你在求誰幫忙嗎?”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你醒來後,會後悔的。”
“宗凜。”苗檸的手指輕輕地觸碰上男人的眼睛,“想要。”
想要……所以曾經和宗凜有過嗎?
男人握住了少年滾燙的手啞聲說,“我們之前,是不是做過?”
他也想擁有少年,但是如果少年醒來了,知道了他並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會難過嗎?
畢竟這與單純的被當作宗凜不一樣,與以往的親親抱抱不一樣。
“你知道我是誰嗎?”男人低聲問。
“宗凜。”苗檸抬起頭捧著男人的臉,那雙迷離的眼端詳著男人的臉,眼前重重疊疊,他
隻能看見劍眉入鬢,可見男人的確英俊,“宗凜,是宗凜嗎?”
男人閉了閉眼,臉上卻露出自嘲的笑意來,“我是宗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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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少年整個人都糾纏了上來,眼淚無聲無息地掉下來,“好難受。”
現在少年就在他的懷裡,如同上好羊脂玉的肌膚蹭在他的身上。
苗檸湊上去,聲音沙啞,“宗凜,你應該不想給我找其他人吧?”
男人的眸光一下子暗了下來,“其他人很臟,配不上你。”
“我……”男人把少年擁入懷中,“我的檸檸。”
回答他的是少年蹭上來的滾燙臉龐還有淚水,“宗凜,宗凜。”
男人把宗凜兩個字重複了一遍,說不清是恨意還是什麼,但是他隻能借著這個身份此刻才能被少年主動親近。
他心底有些悲哀,卻又輕歎一聲,他無法再拒絕少年的請求,他溫熱的指腹擦過少年的眼角,“彆哭,我幫你,宗凜幫你。”
少年的哭聲被親吻堵住,隻留下隱隱的嗚咽聲。
門外守著的人低垂著腦袋,仿佛並未聽見屋內少年抑製不住的哭聲和男人自稱宗凜的聲音。
“檸檸。”屋裡的聲音極低地在問著,“喜歡嗎?”
少年的手指深深地嵌入男人的後背,隻知道嗚嗚地叫著宗凜。
說出去誰信,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自願做一個替身,甚至這個替身苗檸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而替身的正主也馬上就要回來了。
“宗凜。”苗檸嗓子有些沙啞的,俯下身去,“好厲害。”
“現在和你在一起的……可不是宗凜。”男人壓抑著自己可笑的嫉妒,眼睛泛紅,“什麼時候你才能意識到,每次喝醉了陪著你的,不是宗凜?”
少年努力地睜開眼,他說,“宗凜。”
他就知道,宗凜總會來幫他的。
男人握緊了少年的腰,把少年的一聲聲宗凜頂到說不出來。
“宗凜,你不會像我夢裡一樣喜歡彆人對嗎?”他輕聲問。
男人許久才說,“不會,隻愛你。”
如果他……真的是宗凜就好了。
又如果一開始和苗檸有婚約的,是他就好了。
他的兄嫂、他覬覦不能得的人。
他隻能卑劣的假裝自己是宗凜才能在苗檸每次醉酒時接近苗檸、擁抱苗檸、親吻苗檸。
有時候他會惡意地想,如果宗凜死在戰場上就好了,這樣,他就能永遠做宗凜了。
可是宗凜並未做錯什麼。
他已經變成了這樣惡心又令人反感的模樣了,像是陰溝裡最見不得光的老鼠。
……
“苗將軍在戰場上失蹤已經大半年了,看來屍骨無存啊……可憐了苗小公子,才十二歲就父母雙亡。”
“擔心什麼?他未婚夫是大皇子,是榮王,苗將軍就算是不在了,小公子也能過得很好。”
“榮王來了。”
“榮王來了!”
耳邊的聲音亂七八糟的,坐在窗邊的少年握了本書,穿著白色的衣袍,一張小臉蒼白,卻難掩明豔的眉眼。
聽見大皇子來了這句話時,才慢慢地抬起頭來。
宗凜踏進將軍府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府內到處都是枯枝敗葉,荷塘裡的金魚都死光了,看起來一片荒涼。
在苗將軍的描述中聰明漂亮的小孩蒼白瘦弱,大大的眼睛裡沒有什麼特彆的神采。
宗凜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來到苗檸身邊,低聲問,“你就是苗將軍的獨子苗檸?”
苗檸的視線從宗凜身上的盔甲再慢慢的移到臉上,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是宗凜。”宗凜說,“我來接你去榮王府。”
十八歲的宗凜,已經立了赫赫戰功,被封為了榮王。
這是苗檸大了六歲的未婚夫。
苗檸輕聲問,“我爹,真的回不來了嗎?”
宗凜看著麵前猶帶一絲希冀的小孩,微微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們會努力找的。”
那絲希冀一下子就散了。
苗檸低垂著眼看著自己的鞋尖,許久才說,“哦。”
宗凜朝小孩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回榮王府。”
苗檸慢慢地望向宗凜,他問,“將軍府以後就沒人了嗎?”
宗凜看向苗檸的房外,梧桐樹葉在空中打了個轉,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
宗凜把現在將軍府也沒人這句話咽回去說,“你在,將軍府就在。”
苗檸站了起來,他瘦弱的身子一陣晃悠,宗凜下意識把人接住,然後皺了皺眉。
又瘦又輕。
“謝謝。”苗檸聲音更輕了,“我就是有些頭暈。”
宗凜沒有多想,乾脆利落地把人抱起來,然後往外走。
“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宗凜說,“暫時我都不會再回西北,若是到時候我回西北了,你就是榮王府的主人,所以不會有人欺負你。”
苗檸的手碰著冰冷的盔甲,呆呆的看著宗凜。
“看我做什麼?”宗凜頗覺好笑,“我看起來很可怕嗎?”
苗檸搖了搖頭,卻垂下了眼眸。
苗檸膽子小,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便害怕得不行。
刮風打雷下雨都能把苗檸嚇哭。
到榮王府的第一天晚上,窗外的風吹得呼啦呼啦的,拍打著窗,雷聲一陣接一陣。
苗檸胡亂地抱著被子推開了宗凜房間的門。
宗凜已經在處理軍部的事務了,此時正在和人談事情,冷風一灌進來他還未抬頭就聽見了小少年怯生生的哭聲。
“宗凜,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宗凜看過去,少年穿著單薄的裡衣,那雙眼裡含著淚,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你說……我有事都可以找你的。”
宗凜放下手中的書信,把少年懷裡的被子裹到少年身上,
然後把人抱起來問,“害怕?”
苗檸輕聲說,“好像有怪物。”
宗凜在心底歎了口氣,把小未婚夫放到裡間床上,下意識的放柔了自己的聲音,“沒有怪物,有我,你睡吧。”
“你、你不睡嗎?”苗檸小心地拉著宗凜的衣角,“我一個人,害怕。”
宗凜想,自己前十八年的耐心都用在了苗檸身上了,他溫聲道,“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我處理完就來陪你怎麼樣?”
苗檸鬆了宗凜的衣角,小聲說,“那你快點。”
宗凜嗯了聲站起來,他走了一步沒走動,再轉過頭去看,少年又抓住了他的衣角,那雙紅紅的眼圈在燭光下更可憐了。
“你快點。”
宗凜沉默了一會兒返身回來問,“你要不要等我一起睡?”
苗檸的眼睛亮了起來。
宗凜一邊為自己的心軟感到無語一邊又覺得這小孩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他把苗檸抱在懷裡和部下談話。
苗檸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聽著聽著就開始犯困,小腦袋在宗凜懷裡一點一點的。
宗凜伸出手把少年的腦袋固定,然後壓低了聲音,“其他的事明天再說,你先下去吧。”
外麵的雷聲陣陣,十二歲的少年被宗凜抱著,睡得香甜。
這是苗檸和宗凜最初的見麵。
……
苗檸醒來的時候全身酸痛。
他看著雕花的床粱,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他明明記得自己還在瓊林宴上,他接過了柳拂生遞過來的酒,為什麼現在在會在榮王府的房間裡。
不對,他接了柳拂生遞過來的酒,然後……然後他好似、好似中藥了!
苗檸一下子坐了起來,也不知道牽扯到了何處,他眉一蹙,輕輕地嘶了一聲。
好難受,這是……
苗檸並非少不經事的孩童,他很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的腦子嗡嗡作響,是誰?是誰把他……是誰和他做了這種事情?
瓊林宴上會是誰……苗檸把懷疑的對象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