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動。
苗檸揉了揉腦袋輕聲說,“回去吧。”
淩梟看向苗檸,“明天藥鋪開張,我來接你一起去,我先回去了。”
苗檸笑了一下說,“好。”
“我……”荀梁張了張口。
“你也先回去,讓我和隋鬱談談。”
荀梁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注意安全。”
苗檸輕快地嗯了聲。
等到荀梁和淩梟都走了,苗檸才看向隋鬱,“進來。”
隋鬱跟在苗檸身後,陰沉的視線落在了傅久年身上,“你為何會在此處?”
傅久年沉默。
“傅久年嗓子壞掉了,說不了話,你們怎麼回事?”
“……”隋鬱低聲說,“他曾經是我家的一個……暗衛。”
隋鬱並不想把殺手和閣中的事讓苗檸知道,他怕嚇到苗檸更怕本就不願意再接受他的苗檸更恐懼他。
“之前,他叛逃了。”隋鬱說,“所以我家的人在找他,檸檸,留下他對你來說才是最危險的事。”
叛逃?
傅久年這副模樣,比起叛逃更像是被人惡意陷害。
不過苗檸對這些不感興趣。
傅久年臉色有些慘白,他想解釋些什麼,卻又苦於沒辦法說話。
苗檸道,“傅久年的事不用多說,現在談談我們的事……傅久年你回房間去休息,不準偷聽。”
隋鬱一下子緊繃起來。
傅久年乖乖的回到了房間,封閉了自己的五感躺下。
這邊苗檸看著隋鬱,好一陣才說,“早些時候我救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是什麼普通人,但是那個時候你失憶了,什麼也不懂,我又不能把你趕出去,便把你留下來了。”
隋鬱慢慢攥緊拳,沒錯。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但是絕對不是你剛剛所說的那些人找到你之後,你還沒有恢複記憶。”苗檸淡淡道,“因為偶爾我會看到你矗立在窗前,一副非常憂鬱的模樣。”
隋鬱沒敢答話,是的……那些人第一次找到他後他其實就恢複了記憶,他們閣裡不僅有殺手還有江湖中最頂尖的醫者。
他想起來之後強硬的阻止了那些人來找他,他其實想過怎麼樣和苗檸攤牌說清楚的,可是他不敢,他太清楚苗檸的脾氣了,說了婚約肯定會被取消的。
所以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繼續和苗檸成親。
但是一切並不如他想象那般順利,那些人要帶他回去,所以在新婚夜對他下了藥,製造了他死亡的假象,為了讓他回去後不要再想著回來了。
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和自己的父親抗衡,總算是出來了,出來的時候他還在想,回到瀝南村之後,他就帶著苗檸一起隱居,到一個絕對不會被找到的地方。
他也想過苗檸是不是願意離開瀝南村和他一起隱居,不過他想總能勸動苗檸的。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苗檸看著隋鬱聲音溫和又平靜,“不過我也不太想知道了,你在這裡住一晚,然後明天就回去吧……彆讓你的人再來這裡了。”
“我、不!”隋鬱聲音沙啞,“我絕不離開。”
苗檸似乎有些無奈,“如荀梁所說,你連你自己家的事情都還未處理好,不僅是我,以後無論你再愛上誰,都不能善了,隋鬱,稍微的成熟一點。”
“你說我不成熟?你現在嫌我了?”隋鬱一把握住苗檸的手,逼近苗檸,“檸檸,告訴我,你對誰動心了所以逼著我走?”
“沒有其他人,這是我們的事。”苗檸神色平靜,“我隻是告訴你,把你家裡的事處理好。”
明明是天下第一閣的少閣主,但是卻並不穩重,或許是被父親慣著的緣故。傅久年想,閣主夫人早死,父親就這麼一個兒子,所以要什麼有什麼,被人拒絕也是沒有過的事情……麵想要趕他走太難了。
不受點挫折,少閣主怎麼會知道自己
這樣任性妄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我家裡的事!你隻會用這個來拒絕我了嗎?我是你夫君,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隋鬱氣極,他一口咬上苗檸的唇。
他實在是太熟悉苗檸了,很清楚怎麼樣能讓苗檸無法抗拒。
“隋、隋鬱,不……”不要親了。
第一次……第一次被苗檸這樣拒絕著,隋鬱紅了眼,根本聽不見苗檸在說什麼。
苗檸的力道怎麼能和自小練武的人比,他很快便沒有什麼力氣了,眼淚掉落下來。
可是,隋鬱真的太熟悉苗檸了。
他凶狠的親吻慢慢地變得溫柔下來,在感受到鹹濕的眼淚後他鬆開苗檸,他的手指替苗檸擦淚,“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
苗檸胡亂的擦了一把眼淚沒說話。
“要哭也應該是我哭,被強行帶走,興高采烈的回來找自己的愛人,結果愛人說我沒有那麼喜歡你要和你分開。”隋鬱低低地笑了一聲,“檸檸,難道不是應該我哭嗎?”
苗檸彆開臉,“對不起。”
“我哪裡需要你跟我說對不起呢?我隻需要我們和從前一樣。”隋鬱聲音輕快,“檸檸,我們恢複正常的生活好不好?”
苗檸輕聲說,“無論如何也回不去的,對不起,我已經和他人有過肌膚之親了。”
“……”
這一刻,隋鬱的臉色變得格外陰沉可怖,他聲音森然可怕,“誰?那個人是誰?”
苗檸被隋鬱的模樣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有些害怕,“我……”
“檸檸躲我做什麼?”隋鬱低低的笑起來,“不說那個奸夫是誰?那我就全殺了,傅久年?那個傻小子還是那個獵戶?沒關係,全都殺了……檸檸看是死一個比較好還是死三個比較好?”
“隋、隋鬱。”
苗檸心頭發怵,他再次後退一步,隋鬱逼近來聲音溫柔極了,“檸檸,我帶你去,一個一個慢慢殺。”
苗檸眼底的驚懼快要溢出來一般,他跌坐在後麵的床上。
他從未見過隋鬱這副模樣,一直以來這個男人都是恣意的,這副模樣……
好像自己多說一句,隋鬱便真的提刀去把那些人都殺了一樣。
苗檸喉嚨發疼,有些乾澀,“那個時候……在我們眼裡你已經死了。”
“我死了三個月檸檸就能去找彆的男人嗎?”隋鬱笑了起來,“我差點忘了,檸檸說的,沒那麼喜歡我。”
“是你告訴我的,要及時行樂。”苗檸抬起頭來,直視著隋鬱,“是你和我說的,那些事想做就做。”
隋鬱一滯,他被苗檸眼底的恐懼傷到,又因為苗檸的話愣住。
沒錯,是他說的……可是那個時候他的意思明明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而且你死了!你死了!所以你、你沒有資格來責怪我。”苗檸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隋鬱,我隻是鄉野間的村夫,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想和你玩那些彎彎繞繞的遊戲,也不想和背景複雜的人糾纏。”
“你能保證你家裡的人不會找來嗎?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對我出手嗎?你能保證你敵得過他們嗎?”
苗檸看著隋鬱,忽然又笑了一下,“抱歉,我是一個很平凡的人,我是一個膽小鬼,我不喜歡那些未知的可怕的未來。”
他把自私膽得明明白白,他就是這樣的人,他沒有那種為了隋鬱對抗什麼強權的勇氣和自信。
歸根到底,也許還是因為感情沒有那麼深。
隋鬱握著劍柄的手繃緊,手背青筋暴起,“我會處理好的,不會讓他們影響到你。”
“那你就出來好了再說吧。”苗檸低聲說,“我累了,隋鬱你出去吧。”
隋鬱站在原地不動,他看了苗檸許久才問,“我住哪裡?”
“隨便哪裡都行,你想住哪裡就住哪裡。”苗檸沒看他。
隋鬱轉過身。
“彆去找傅久年的麻煩。”苗檸平靜道,“你要在這裡住著,就彆鬨事。”
隋鬱沒說話,心底的鬱氣一陣接一陣,然後關閉了房門,又看苗檸。
苗檸蹙眉,“你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嗎?我不找傅久年的麻煩,我和你住一起。”隋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