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檸失憶了。
不記得過去,不記得斐蘭德,不記得凱撒,更不記得自己是血族。
有那麼一刻,安雷爾欣喜若狂,因為苗檸什麼都不記得,而現在苗檸身邊隻有他了,他想或許這就是上天給他的機會,讓苗檸和他在一起。
這樣的想法隻出現了短短的一瞬間,到底是正直的血族獵人,安雷爾還是決定告訴苗檸之前的事情,因為苗檸有權利知道,也有權利選擇。
麵前剛剛成年的血族垂眸聽著他的話,卻輕輕舔了舔牙,“你說的我都不記得了。”
安雷爾手指插入苗檸的發中,“我知道,所以現在我告訴你。”
“我拒絕了你,……”苗檸疑惑地看著安雷爾,“剛才我沒有拒絕,我很喜歡。”
安雷爾聲音有些苦澀,“你隻是因為不記得了而已,我的王。”
“既然不記得了,那就不重要了。”苗檸摸了摸額頭,“你說了肯定有人在找我們,所以現在我們還不能從這個小鎮離開。”
安雷爾嗯了聲。
“說不定他們以為我們已經死了。”苗檸微微皺眉。
“就算他們真的認為我們已經死了,也會把我們的屍體找出去的,在沒有找到屍體之前,他們不會輕易的相信我們死掉了。”安雷爾輕聲說,“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以我的生命來保護你。”
苗檸定定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直把男人看得目光閃爍起來。
好像因為被他盯著看而害羞了……苗檸不確定地想,這個男人這麼純情嗎?剛才卻還能夠在他沒有醒來的時候親他。
“那我們就先在小鎮裡住下來。”安雷爾聲音低啞,“我會隨時關注外麵的情況。”
苗檸輕輕地點了點頭。
安雷爾吐出一口氣問,“那你現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苗檸搖了搖頭。
安雷爾伸出手擦了擦苗檸的臉,“你睡了好幾天,有沒有餓了?”
苗檸摸了摸肚子,他覺得還好……
“好像不是很餓。”
“你睡著的時候我也給你喝了一點兒。”安雷爾低聲說,“不過那樣隻能讓你不餓,現在還要喝嗎?”
苗檸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說我是血族,那我要喝的……是你的血嗎?我睡著的時候你也給我喝的你的血嗎?你不是血族獵人嗎?你不是最討厭的就是血族嗎?”
“我……”安雷爾輕聲說,“之前是,我隻是愛您。”
苗檸哦了一聲,他的視線落在了安雷爾的脖子上麵。
他似乎能聞到那脖子上流動的血管裡麵的香味,就讓他控製不住的舔了舔牙齒,事實上他並不是很餓。
似乎看出了他的欲望,安雷爾把脖子湊了過來。
苗檸沒有為難自己,也沒有試圖克製自己。
他摟住了安雷爾的肩,舌頭舔了舔血管上麵的皮肉,這一瞬間苗檸明顯的感覺到了安雷爾的身體繃
緊了起來。
苗檸頓了頓,尖尖的牙齒刺破了安雷爾的頸項。
或許算得上是久違的,苗檸腦子不記得了,身體卻還記得這個味道。
失去記憶的血族親王並不知道如何克製自己的食欲,被芳香的血液勾得頭昏腦漲。
他嗚咽了兩聲,把安雷爾抱得更緊了。
他就是想填飽肚子。
……好舒服。
吸血帶來的快感讓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安雷爾按著苗檸的腦袋,聲音很溫和,“慢慢來,不著急。”
軟軟的舌尖舔著安雷爾的頸項,苗檸慢慢地鬆開。
他的眼底帶著吸血帶來的迷茫,瞳孔裡的光流轉著。
“喝好了?”安雷爾問,“好像沒喝多少。”
苗檸舔了舔唇,又低下頭去,舔上已經完全愈合的地方。
安雷爾的身體又繃緊了,他的手動了動,把苗檸摟緊,聲音沙啞,“如果再舔下去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無法控製而做出一些無法控製的事來。”
苗檸疑惑地輕輕地眨了眨眼。
他無辜地模樣讓安雷爾喉結滑動,然後把他牢牢按在懷裡,“你知道的,我喜歡你,所以……”
所以安雷爾親了上來。
就像是他剛醒來那樣。
苗檸嗚嗚了兩聲,抓緊了安雷爾的衣服,卻沒有推開安雷爾……被這樣親吻著,好舒服。
“王。”
安雷爾低低叫著,“你想起來後肯定會恨不得殺了我的,我還是卑劣的在這個時候,在你不記得的時候對你做這樣親密的事情。”
苗檸舔了舔紅腫的唇,微微歪了歪腦袋,“彆叫我王了,彆人知道我是血族的話肯定會想殺了我……叫我名字。”
“名字?”安雷爾一下子呆住,“叫你……什麼?”
“名字啊。”苗檸皺眉,“你好像很傻的樣子,名字會不會叫?”
“我叫你……檸……檸檸?”安雷爾脫口而出。
“隨便叫什麼,彆叫王,彆暴露我血族的身份。”苗檸攀著安雷爾的肩起來,他手腳有些發軟,“如果我身份暴露了,你要負責。”
負責?
安雷爾腦子一恍惚,點了點頭。
苗檸隻覺得安雷爾看起來很呆,他有些憂心忡忡地想,這個男人真的是他的仆人嗎?
“王。”安雷爾下意識按住苗檸的臀,“您現在要去做什麼?”
“做什麼?”苗檸沒在意安雷爾的手,他思考了一陣,“我能做什麼?”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安雷爾道,“我的意思是,你躺了好幾天,這會兒累不累?需不需要出去走走?來到這個小鎮之後,我們還沒有出去看過。”
苗檸點了點頭,抬了抬下巴,“那就出去看看。”
他可真是體恤仆人的好親王,仆人想去外麵逛逛就去逛逛。
……
德諾鎮雖然相
對封閉,和外界不怎麼接觸,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人不少,集市也挺大。
苗檸左看看右看看,在一個店麵前停下,又去看安雷爾。
安雷爾神色微動,“王——檸檸有什麼想要的嗎?”
“過來。”苗檸拉了一下安雷爾撇了撇嘴,“這個是什麼?”
“麵具。”安雷爾伸出手去問苗檸,“喜歡哪一張?”
“誰說我喜歡了?”苗檸輕哼一聲,然後指了指一張,“給我看看。”
安雷爾低笑一聲,把那張花臉麵具取下來然後扣在苗檸臉上,他係帶子的時候很慢,垂下眼可以看到苗檸白皙的後頸。
安雷爾有些乾渴起來。
“喂,你係好了沒有?”苗檸問。
“係好了。”安雷爾鬆開手後退一步,“來看看。”
店老板趕緊把鏡子推過來。
苗檸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花臉麵具,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安雷爾輕聲問。
“這個。”苗檸指了指麵具,“這個看起來好凶,帶上這個的話就肯定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無論你帶不帶這個麵具,有我在都不會有人欺負你。”安雷爾聲音輕緩,“檸檸,我會保護你。”
苗檸嗯哼了一聲,他說,“話誰都會說,我也會說。”
安雷爾付了錢問,“要取下來嗎?”
“不取。”苗檸轉過頭去看安雷爾,“你不是說可能會有人在找我們嗎?你其實也應該帶個麵具,這樣就不會被找到了。”
“也許來的人不是王室,而是血族的人呢。”
安雷爾說的時候還想自己可真是一個大方的人,就算來的人是斐蘭德,他也會讓苗檸跟斐蘭德回去的。
苗檸本來就是血族的親王,在血族他能夠過得更好。
可是為什麼不能是他呢?安雷爾腦子裡麵又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就算他們在這裡,他也會照顧好苗檸的。
就算不是血族的親王,就算他們就在這裡當兩個普通人,他會用他的血養著苗檸……反正苗檸也失憶了不是嗎?
安雷爾想,自己隻需要再自私一點就好了,再自私一點,他就能把苗檸留在他的身邊。
如果苗檸想起來了呢?肯定就會討厭他……他的王本來就不需喜歡他,更願意和斐蘭德在一起。
“安雷爾?”
“安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