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老頭子,不得了啊!薑氏要翻天了啊!不知道是不是搭瞎上了什麼強勢的野漢子,現在敢對我們叫板了,那些小野崽子們也被她教壞得不成樣子了,不就是拿他們兩塊狼肉的,就要跟老娘拚命,個個都無法無天了,目中無人,根本不拿老婆子我放在眼裡,還差點出手要打我,哎唷喂,今天我這把老骨頭差點就交待在薑氏她們那裡了……”
聲音抑揚頓挫,情緒激動,惶惶帶著後怕。
王老頭在門口抽焊煙,慢條斯理的把煙袋拿起來在門檻上敲了敲。
“怎麼回事?好好說話。”
老三媳婦舉著自己腫得老高的手,“爹!您看看,這是薑氏讓二寶拿蜈蚣咬我的,咬成了這樣,這孩子心眼毒啊!都是薑氏教壞了,二寶好歹我以前還抱過他呢,五弟以前抱他回來的時候,那麼小一丁點,不是我們全家人,誰有空誰帶他長大的麼?一點不記恩,就光記仇,拿他們家一塊狼肉,就跟要他命似的!
咬我就算了,我不過是他的一個嬸娘,可是她們這樣對娘大不敬,就過份了,不敬長輩,也不怕天打五雷劈!不是個人唷!罵娘是老賤人,記恨我們老王家把她們母子幾人分出去單過,還惦記著我們家裡的田產,她們怕不是黑了良心,爛了心腸,
在我們老王家吃了多少天米,受了我們老王家的好處不知道多少,現在咱娘不過是去要兩塊肉而已,就把咱娘給活生生的氣暈過去了!爹,這樣大不孝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您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啊!”
這下,老王家上上下下的炸開了鍋。
剛好幾個兒子從田裡收工回來了,聽了都氣憤填膺的。
“這薑氏也太不像話了!有這樣做兒媳婦的嗎?”
“娘,您身體沒事吧?要是有什麼事,兒子跟她好好說道說道去……”
王老頭不相信老三媳婦與王劉婆子的話,覺得太誇張。
薑氏他又不是打第一天認識,薑氏什麼性格他不知道?
於是,王老頭抬眼看向老二媳婦,“老二媳婦,你說說,是這樣嗎?”
老二媳婦在幾個媳婦裡最為穩重,不像老三媳婦那樣咋咋呼呼的。
然後,眾人都看向老二媳婦。
老二媳婦回道,“爹,娘與三弟妹說得差不離,如今薑氏真的像變了一個人,說話十分有底氣,那神采樣子也約摸是找到了什麼靠山似的……不太像話。”
王老頭慎重起來,“你從頭仔細說說。”
老二媳婦就道,“娘帶我們去了她們新宅子看看,想找薑氏說話,還給大寶二寶三寶她們帶了一把瓜子零嘴兒,結果薑氏不在,她們那宅子一收拾出來,彆說還挺大,秀才家住得地方就是不一樣,三間大正屋,屋簷上都是大木梁子,蓋得青瓦,屋後還有棚屋,可以養雞養畜生,還有一大塊的菜地,要是種菜呢,一家人都吃不完,娘就說這宅子好,後來看到她們家院子裡曬著好幾些塊狼肉,鹽放得足,上麵還有鹽料,娘就說,這樣醃製的狼肉,肯定好吃,味兒足,就想拿一塊兒回來嘗嘗鮮……
然後,幾個孩子就不給,說是他們家的,是他們的吃食,護食得很,小囡那丫頭牙口都沒長齊呢,就咬住了娘的手,也不知道薑氏為什麼把孩子們教成了這般的沒教養,剛好薑氏回來了,還以為是娘欺負了小囡,不但不給娘道歉,還出口就罵娘,說得難聽得很,鄉親們都聽到了,她還誤導鄉親們是我們老王家不對,讓鄉親們對我們白眼相看,最後,把娘給活活的氣暈了。”
王老頭沉著臉,拿煙袋子的手抖了抖。
顯示他極度的不悅。
“就為了一塊肉?銀子與宅子的事情,說沒說?”
老三媳婦搖頭,“沒呢,爹,提都沒有提,就為了一塊肉,薑氏就在大庭廣眾之下,鬨得相當不好看,把娘給氣暈了。”
王老頭臉色更不好看了。
今天他讓老婆子過去,主要是打算讓她們讓出宅子,以及拿出她們賣狼的銀子的事情,結果這正事兒還沒有開口,薑氏就這樣打他們老王家的臉,真是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