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種子真的需要這些嗎?
這到底是寶物還是邪物?
姬危年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先是無意中暴露了鑰匙在自己身上,再是被迫交出,為魔族定位詛咒之種,乃至之後種種,看似他一直被脅迫,被無奈,實則半點沒見他著急過,說他不知道,誰信?
但她現在也知道了。
知道了,就有辦法。而不是跟之前的無頭蒼蠅一樣,明知道有問題,卻始終找不到線頭在哪。
傅長寧停下腳步。
隔著遙遙距離,姬危年與她對望。
他們中間,是一個幾乎容納了整片天地的血紅色巨繭。
傅長寧很快移開目光,這裡不止她們,還有其他人,且源源不斷還在有人趕來。
沒辦法,這巨繭一直在漲大,這麼大的動靜,注意到的自然不止傅長寧一個。
隻是除了兩人,其他來的都是魔族。
有些是人的形態,還有些不知是受傷太重還是如何,恢複了原形,一個個長相千奇百怪。
杭天烈也在其中,他又和焉奇那混到了一起。
之前那兩個跑路的魔族,則和那兩個偽裝成“劉林芳”和“關山越”的魔族混在一塊。
這兩個居然還活著?
傅長寧多看了一眼。
她記得這兩人都是紮魔耶的下屬,也不知道真的劉林芳和關山越現在怎麼樣了。
除了這些熟人,剩下的,就是從屏障內逃出來的那八個長得奇形怪狀的魔族了。
對於他們,傅長寧隻是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心中毫不意外。
如果說這些都是可以預見的,那大量魘魔的出現,就完全是意料之外了。
它們也是目前為止,讓所有人投鼠忌器的最大原因。
因為這已經不是幾隻幾十隻的問題,而是成千上萬隻,團團圍住了中間不斷膨脹的繭。
蟻多都還咬死象,彆說這些還不是螞蟻,修為最高的高階魘魔,距離築基後期僅一步之遙而已。
就在傅長寧打量著場中這一切的時候,其他人也在觀察她。
作為在場第二個到場的人族,她無疑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可她自己似乎對此毫無所覺,又或者說,察覺到了,但並不在意。
這種不在意,可以理解為馬大哈,但更多時候,來源於底氣。
就像前邊那個人族一樣。
他們的動作更加警惕了一點。
那兩個和“劉林芳”“關山越”一起的魔族倒是認出來傅長寧了,見她身邊那根藤蔓不在,眼神閃了閃,沒開口。
另一側,焉奇那沒忍住動了動骨頭架子,發出一陣啪嗒的聲響。
杭天烈警告地踢了他一腳。
焉奇那是想示意,他們可以繼續和傅長寧合作。
紮魔耶那兩個屬下不信任他們,覺得紮魔耶的死和他們有關。因為紮魔耶曾多次對他們感慨過,焉鳩涯心智和手段不下於他,如果這一代裡,一定要挑一個對手,那他的對手就是焉鳩涯。
至於其他人,他們根本不覺得有這個本事害死他們的主人。
哪怕他們再三解釋,紮魔耶是被詛咒之種弄死的,那兩個家夥還是跑去跟他們對手混了。
剩下那八個也信不過他們。
雙方先前在屏障周圍撞見,那八個居然直接信口開河,說是他們害得索勒那些人死了,要他們給出一個說法,把詛咒之種交出來。
甚至還信誓旦旦,質疑大蜘蛛就是他們放進去的,不然他們為什麼要守在周圍,還不是做賊心虛?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焉奇那被這盆臟水潑得驚呆了。
後來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了解詛咒之種沒被他們拿走,甚至,之前那個大蜘蛛就是詛咒之種變的,那八個才改了態度。
但焉奇那已經信不過他們了。
一回生二回熟,與其和這些家夥合作,還不如繼續跟傅長寧這個人族一起。
這是焉奇那的真實想法,結果被焉鳩涯一腳給踢蒙了。
他咬牙想,這家夥果然飄了,等回去後,看他怎麼弄死他。
前方,巨繭還在繼續膨脹,一直到膨脹到再也無法脹大的那一刻,驟然破碎。
那一瞬間的動靜,掀翻了周圍一圈的魘魔。
幾乎是同時,所有人心照不宣,衝殺進魘魔圍成的重重防護。
他們目光望著防護的最中心,那裡,一朵血紅色的大花,轟然綻放。
中間的花蕊處,一顆血色菱形晶體熠熠生輝,龐大的能量以它身體為中心,不斷逸散。
哪怕隔著這麼遠,他們都能感受到那磅礴浩瀚的修為。
真正的詛咒之種,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