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倆魔族瞪大眼睛。
焉家兄弟,不要臉!
居然插隊!
骨架才不在意他們,他摸了摸後邊還在發痛的尾椎骨,心裡又給焉鳩涯狠狠記上了一筆。接著一個骨碌爬起來,趁著魘魔圍上來,外邊幾乎看不見發生什麼的空隙,將兩個字遞到了傅長寧麵前。
碩大的“合作”,金光閃閃。
不敢傳音,這裡的魔族修為都不低,他和焉鳩涯傷勢都不輕,一旦被人竊聽到,就完了。
傅長寧的月隱石也粉碎了,沒了。
最後隻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驛使傳信。
焉奇那,尊貴的上三族古魔族第一繼承人,就是這個被一腳踹過來的驛使。
傅長寧沒有回應,焉奇那有過短暫的忐忑,放在數天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還有在一個練氣期、還是個人族少女麵前服軟的一天。
但今非昔比。
大概傅長寧自己都不知道,看似她一個人在外圍低調開擺,實則他們幾個的注意力從始至終都在她身上,時刻關注著她的每一個舉動。
在她麵對魔族的挑釁還毫無反應,繼續逗周圍一圈魘魔玩兒的時候,他們就徹底意識到,問題大條了,這裡絕對有問題。
焉奇那是真心實意過來的。
這裡他傷勢最重,但他真的不想死。
等待的時間有點漫長,焉奇那不適應地動了動骨頭架子,直到他感覺自己再次被踹飛,身體如流星輕盈地在半空中倒飛而過,那一瞬間,升起的感覺唯有慶幸。
迎麵飛起一隻似乎準備趁他還在空中沒落地,衝殺上來的高階魘魔,他麵無表情出手,粉碎了頭蓋骨。
隨後後腦勺快樂地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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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流淌的血腥氣越來越濃,地上,是堆積成山的魘魔屍骨。
不同於在外頭死去的魘魔,屍體會自動化為養料回到母地,許是這地下已經遠遠超出母地的深度,這些魘魔的屍體並未消失,而是存留了下來,壘成了一座座小山。
“你看,這都是他們屠殺我們族人的罪證。”
魘十一負手而立,身前,是一隻瑟瑟發抖,才醒來不久的幼年古魘魔。
他就是被妖蔓抽乾了母地,斷了供養,被迫從沉睡中蘇醒的古魘魔之一,沉睡前不過七十八歲,還處在幼年到少年時期。
原名已經遺忘,現蒙魘十一賜名,得名魘九十。
魘九十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叫過來,因為他之前出於好奇貪玩,跟在八十一哥哥和十一長老後邊,親眼見證了長老殺死八十一哥哥,掏出了他的心臟。
他害怕極了,可魘十一卻似乎不想殺他,隻是按著他的腦袋,逼著他看著眼前這一幕幕屠殺。
時間久了,見魘十一真的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他終於沒忍住也小聲回起話來。
“可是這些魔族都比我們厲害。”
他話中沒有怨恨情緒,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魘十一卻像是被戳中了什麼命脈,按住他腦袋的手用力得讓他發痛,幾乎忍不住吃痛叫出來。
“我們也曾像他們一樣厲害。”
“甚至於,在你剛出生的那些年,他們絕大多數都不如我們。巔峰時期,連古魔族和狂魔族都不敢膺我們鋒芒。你的先祖魘二曾意氣風發,以一支萬人人族修士隊伍下酒喝,殺神之名名震域外;你的一位兄長魘三七,以神識入侵聖廷法閣,來去如入無人之境,無人敢置喙半句。”
他滔滔不絕地訴說著那些輝煌往事。
有嗎?
魘九十迷茫地想。
可能他那時候真的太小了吧。從他有記憶以來,魘魔族就已經衰落了,等到被那位大人封印,更是瞬間跌入穀底。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第一次沉睡的。
“你要記住這些仇恨。”
“他們該死。”
頭皮被抓得有點痛,魘九十害怕地點頭,“我記住了。”
他的腦袋終於被鬆開,魘十一退後了一步,“開始了,你看著。詛咒之種中的力量將重新釋放,回到魘魔界的大地上,我們馬上會回到曾經的輝煌。”
血色濃霧,在水幕中不詳地彌漫開來。
魘九十看到那些還沒被殺光,甚至防線都還沒被衝破的魘魔也被覆蓋了,他沒忍住問:“那它們呢?”
魘十一摸摸他小小的腦袋。
“等複蘇後,還會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