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來吧。”左玉道,既然是誤會一場,她也不再說了。
“我說給你一刻鐘時間再想想,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
“那就出發。”
左玉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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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寧原以為,這位左玉副將會采取和關長差不多的方式,還在思考她要怎麼避開那些魔族。
沒想到,左玉帶她走了另外一條路。
地下。
左玉左手高舉著一盞燭火,淡淡問:“怎麼?城池下邊有地道,很奇怪嗎?”
傅長寧聽著頂上方傳來的動靜,搖頭。
“隻是這樣一來,關長之前為何不用?”
“因為她想多清除一些魔族,為我們減輕壓力。”左玉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表情。
傅長寧不再問:“懂了。”
她們距離最近的第一道壕溝也足有百丈遠,這是一條漫長的通道,為了不讓外邊發現,通道外邊封了一層特殊的防神識同時也防震的材料。
唯一的缺點是,內部的神識也會被屏蔽。
也就是說,她們隻能依靠目力去看,去感受。
“等會兒到了壕溝那裡,你留下分析陣法,我去聯係關長,你發現問題在哪兒了,給我發個信號,我立刻去把關長替換下來。”
左玉迅速交代。
傅長寧默默聽著,一直到她走前,才問了一句。
“如果失敗了呢?”
“那就失敗。”
左玉道。
她沒有回頭,手中燭火明暗交替之間,傅長寧看見了她手背上一條長長的疤。
隨後她消失在黑暗裡,那疤也一並不見了。
那你就白死了。
傅長寧在心裡道。
她轉身,取出古書,迅速鑽研起陣法,一邊對照上方的陣法痕跡。
長明燈在她頭頂點亮著熹微的星火之光。
數百息後,傅長寧起身,往第一道壕溝走去。
又百息,傅長寧起身,去往第三道壕溝。
第四道、第五道……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滴落,她腦海中記憶飛速運轉,究竟有哪裡不一樣,哪裡被影響到了?
可明明都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關長精通陣法,也不可能發生這些明顯的失誤。
第六道之後,傅長寧沒有往下走,第七道和第八道都是爆炸之後她和關長才去的,如果真是爆炸帶來的陣法變動,那問題出在哪裡,都不可能出在它們身上。
她在原地停了片刻,轉身,往回走。
重來一遍。
還是沒有問題。
呼吸逐漸沉重。
手中,左玉走前留下的符紙燃燒了一張,這是左玉在催促的意思,關長和劉真人快撐不住了。
不能亂,不能亂。
傅長寧在心中第無數遍告訴自己。
這時,她感受到氣海中,那個多出來的小東西動了動。
那是一顆不大的嫩芽,傅長寧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結合左玉之前的話,她心中其實隱隱有一些猜測。
此刻,這片嫩芽的左半邊葉子晃了晃。
傅長寧瞬間感受到,四周原本有什麼堅固的東西鬆掉了。
她的神識,重新變得可以用了!
傅長寧來不及多想原因,神識如同河流,迅速掃蕩而出。
自從神識突破築基,她的神識範圍已經再一次擴大,此刻輕鬆一掃,便將八套陣法儘數納入視線範圍之內。
可這樣依舊不夠。
問題究竟在哪呢……
傅長寧不再去看,而是迅速回憶,之前和關長布置陣法的樁樁幕幕。
每一個片段,像碎片一樣劃過她的腦海。
最後她想起來,關長當時對她說的那句。
“這裡,書上改了靈氣運行軌跡,但實際上我們不用改,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這裡是域外。
靈氣匱乏,全憑魔氣積累開啟大陣,用不著積蓄靈氣的域外。
對啊,這裡是域外啊!
域外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法則混亂!
如果說之前的陣法,適應的是之前這塊區域的法則,那麼,經曆過血玉果爆炸後的陣法,適應的就該是被爆炸改變過後的法則。
而她和關長都忽略了這點!
傅長寧迅速將手中符文燒毀。
三息後,一道身影降臨在她旁邊。
潘月鳴渾身是血,嗓音沙啞。
“小長寧,快,告訴我,問題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