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換親二合一(1 / 2)

三日時間匆匆而過, 轉眼就到了去鎮上看成績的日子。

縣試到底隻是第一關,過了的人連個童生都算不上,更不會有衙役上門通傳, 故而得自己去鎮上看張貼的榜單。

宋元修本準備一個人去,可後來宋父說要一起, 宋大哥他們便都說要跟著去, 最後就是一家父子六人齊齊出門,場麵頗為壯觀。

幾人出了院子,婆媳幾個在後麵看著,宋母很是感慨,眼中帶著回憶,“很久沒看到他們這麼齊整的出門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小六讀書之前。

及至未時末(下午三點),六道身影才一起回來, 人人麵帶喜色, 宋大哥手裡還提著一條肉, 宋母等人便知穩了。

也不欲宣揚, 關了院門, 一家人好好熱鬨一番,宋父高興之下,肉足足買了五斤,這一頓便謔謔掉三斤,可無一人覺得不舍得, 尤其上麵幾個嫂嫂, 俱都覺看見了希望,盯著這個小叔子的目光無比殷切。

宋元修也是高興的,幾乎從不飲酒的他,在宋父幾個頻頻勸酒下, 喝了五盅黃酒,到最後,已是酩酊大醉。

偏他這人喝醉了就極老實,呆呆愣愣坐在那,不說話,更不耍酒瘋,卻沒了平日溫和的模樣。

阮柔戳一戳他,提醒,“回屋了。”

他便老老實實起身,也不會動,阮柔跟在後麵,戳一下,他方才動彈一下,有趣的緊。

“對了,二娘,小六和同窗說好,明兒一早去鎮上書院。”

“哎好,到時候我喊他。”阮柔應了,兩人一頓、一頓回來屋裡。

喝醉了的宋元修也不往彆處去,依舊坐在書桌前,隻腦袋暈乎乎的,哪裡看得進去書。

愣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道,“二娘,我教你認字吧。”

“好。”阮柔沒意料他會主動提起,當即也不拒絕,從房間角落位置取出一塊自製的沙盤,繼而來到書桌前。

辦法總是人想的,既然不方便用筆墨紙硯,她就先用沙盤練習,沙盤做起來也簡單,用木板圈成一個正方形,內裡放上一層淺淺的沙子,用小木枝就可以在上麵劃拉出字體的痕跡,用完後重新抹平,絲毫不費什麼。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宋元修隻念叨了三字經的第一句,似乎是覺得她不會,突然牽起她的手,“我教你寫一遍。”

阮柔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微微出神,上一次學這些好像是很久以前,娘還在時,也是這樣牽著她的手,一筆一劃,耐心十足。

隻是一個醉鬼顯然沒有這個耐心,剛剛寫到“近”,就栽倒在書桌前,睜著一雙無神的大眼,喃喃,“二娘,我好高興啊。”

“嗯,你做的很好。”

聞言,原本微眯起來的雙眼徹底閉上,想來是真的累了,阮柔無奈,將人拖拉去床上,自己又回到書桌前劃拉那幾個字。

不知寫過多少遍,她手法極其熟練,隻是一遍又一遍,從工整有神到雜亂無章,阮柔這才停歇,隻是故意留著最後一遍的字跡未曾抹去。

翌日,壓根不用她喊,宋元修依舊是原先早起的點,洗漱一番後,來到書桌前,看到那一方沙盤,微微歎氣。

早飯畢,一家人目送宋元修出門的目光無比熱切,仿佛他不是剛剛過了縣試,而是已經成為了一名秀才。

阮柔都為他提著一口氣,現在有多麼期望,若是失敗,就有多麼失望。

今兒不是阮柔洗碗的日子,剛送走人,她回屋取出沙盤,在宋家的院子內練起了字,一點沒遮掩。

“二娘,你這是做什麼?”宋母疑惑,看模樣是寫字,可她依舊不敢相信。

阮柔還是那套說辭,“娘,我繡東西想繡幾個字上去,就請元修教了我幾個字,我不用筆墨,就用這個沙盤。”

宋母稀罕的上前,阮柔給她示範了一下,用一根小木枝輕輕一掃,沙子表麵恢複平整。

“還真是好東西。”宋父瞧了眼,忍不住誇讚道。

阮柔不好意思笑笑,不接這話茬。

既然不用筆墨,也認不了幾個字,宋父宋母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等到上午忙活起來,阮柔也不去管那沙盤,跟著一起乾活。

事實上,她還是十分希望宋元修能中個秀才童生的,畢竟那樣她作為秀才娘子,怎麼在宋家也要輕鬆幾分。

隻這日依舊沒叫她安生,中午,好容易能回到房裡休息一會兒,就聽外麵宋母讓她出來,依稀聽得是阮母來了。

這具身體的娘親,阮柔現在是這麼稱呼阮家人的。

出得外來,她還是得規矩稱呼,“娘,大姐,你們怎麼來了?”

是的,來的不止阮母,還有阮家大娘,不用問也知道為何。

“來看看你,聽說元修過了縣試?”

“嗯。”不用她回答,宋母喜滋滋道。

得到確定的答案,大娘臉色瞬間慘白,而阮母也不遑多讓。

宋家人原以為是來道喜的,畢竟雖然關係不好,可到底也是親家,熟料反倒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樣,叫人看了就覺晦氣。

宋母的臉立時耷拉下來,“家裡忙,沒空招待,沒事你們就先走吧。”就差直接說你們給老娘滾。

阮母卻似沒聽到,跟大娘拽著二閨女到了院子角落中。

阮柔隻聽得阮母問,“大娘,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大娘亦是慌張,怎麼會呢,她夢裡的宋元修明明一場都沒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難道她做的夢是假的,她錯過了童生乃至秀才娘子的身份?

不,不會的,目前的一切都對得上,宋元修過了縣試一定是個意外,廢物就是廢物,永遠成不了才,鐵勇才是她應該看中的人。

對,就是這樣。

“娘,可能是出了點意外,應該沒什麼的。”

阮母卻沒她這麼樂觀,“那鐵勇不會也出意外吧,若是......”

到底顧忌旁邊的阮柔,母女倆沒將話說透,但阮柔依舊覺得她倆把自己當傻子。

“行了,沒事就走吧,以後也不用常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跟娘說話。”不知阮母怎麼想的,原先壓根不把她看在眼裡,如今態度卻是客氣了許多,若擱以往,恐怕早就開罵了。

“我就這脾氣,元修中了你們也占不到便宜,中不了我也不會求到你們跟前去。”阮柔直接頂了回。

瞧見不遠處的宋家人都在張望,阮母麵子上過不去,為自己挽尊了兩句,“家裡還有事,我就先回,等元修中了童生,我再來道喜。”

討嫌的人終於走了,宋母忍不住翻個白眼,直道:“晦氣。”

宋父見狀提醒,“老婆子。”

宋母收斂幾分,不耐煩道,“知道了。”轉而又對小兒媳解釋,“我沒彆的意思,二娘你彆多想。”

“嗯。”阮柔應,想了想還是得補充一句,“我在娘家過的什麼日子,爹娘你們也清楚,從嫁到宋家的那一天,我就是宋家人,跟阮家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不用顧忌我。”

此言一出,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看了過來。

阮柔也不覺尷尬,十分坦然。她剛才說的那句話,前半句摻著水分,後半句卻是真心。

宋母心裡有點怪怪的,當下講究生恩養恩大,小兒媳這樣倒是少見。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三兒媳,這兩人在娘家的處境都很相似,娘家給的嫁妝也都一樣,可態度卻很是不同。

老三媳婦跟娘家走的也不親近,可逢年過節,該孝敬的還得孝敬,說起來也是矛盾,一麵怨責娘家不給嫁妝,一麵又指望娘家給自己撐腰。

一對比,她又覺得小兒媳為人坦誠了。

阮家母女的道理,於宋家人來說隻是一個鬨劇,於當事人,卻是晴天霹靂。

出了宋家,阮母一路拽著大娘往阮家去,到了自家院子,她才低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大娘壓根也想不通,可唯一堅持的隻有一點,“鐵勇一定會當大將軍的。”

“那你說說他是怎麼當上將軍的?”

大娘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阮母頓時冷笑一聲,“你個沒用的。”

大娘委屈,“娘,你相信我。難道我還能故意棄了能當秀才的人,反倒去選個窮獵戶。”

阮母沉思,一般姑娘被男人迷的花了眼,還有可能,可自己的大女兒,她再清楚不過,絕不是這樣的人,所以,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她語氣略微緩和,“宋家這邊都能出現變化,鐵家那邊也說不好準,要不要提前讓鐵勇去參軍?”

“可征兵的人秋天才會來。”大娘顯然是打聽過的。

“我聽說府城那邊的兵營常年征兵,你大舅那邊有個族人家窮,就是直接投了府城兵營,隻是沒兩年人就回來了,少了一條胳膊,不過也給了二十兩撫恤金呢。”

大娘眼睛先是微微一亮,隨即暗下來,也不知提前去府城,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行了,你也回去問問,鐵家那窮樣,不當兵也沒出路。”阮母語氣很是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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