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事了,阮柔算是去了一樁心事,總算能安心回到煉丹峰做自己的事。
她的正經是自然就是煉丹了,雖則領著門下弟子,能給宗門提供不少資源,可那到底都是虛的,隻有自身有了足以不被替代的能力,才能保證煉丹峰長長遠遠地安生。
故而,她準備煉製更高階的丹藥。
其實,金丹期的部分丹藥是可以供元嬰期使用的,隻是先前她的修為有限,煉製的量並不多,加上被那些瑣事纏住,並沒有太多心思花在這上麵。
如今可算有了時間,阮柔嘴角翹起,興致勃勃,天衍宗那些長老們大多時候作壁上觀,並不插手宗門事務,卻不代表涉及到自身利益時不會站出來。
作為一個丹修,戰鬥力並不是她的強項,她很清楚這一點,但誰說的丹修煉丹的能力不是她的能力呢。
於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阮柔都沉浸在煉丹峰,一門心思煉製丹藥,除了煉丹峰這一攤子事,並不理會宗門的風風雨雨,即使入耳也全當沒聽見。
時間一眨眼就是十年,阮柔的修為已經進階到金丹中期,可謂水到渠成,壓根沒有一點感受到旁人所說的進階壓力。
阮柔猜測,這或許是因為她經曆過很多個世界,心境上早已有了足夠的磨礪,所以隻要靈力足夠的情況下,修為就可以一直蹭蹭蹭的往上漲。
介於自己是吃丹藥晉升,未免根基太過不牢固,阮柔還是忍住誘惑,花了很多時間去打磨,不然的話十年的時間可以大大縮短。
儘管如此,這樣的進度已經足夠讓人詫異了,至少桑聽雪如今也就金丹後期的修為,彆看差了一個境界,可其實小境界之間的察覺沒有那麼不可逾越,指不定哪天就超過了。
修為突破後,阮柔便驚喜地發現,宗門內對自己的議論聲突然小了很多,看來,不管她給天衍宗帶來多少利益,但到底修為至上,再有錢也堵不住彆人的嘴。
當然,對付那些嘴臭的人,阮柔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是直接將其從煉丹峰的接取任務人選上劃去。
她第一次這麼做的時候,還有人指責她小心眼,一個宗門長輩竟然容忍不下弟子的小小議論,然後,阮柔非但不改,還指使了門下的弟子們,去對方的洞府前叫嚷,逼得對方礙於麵子也不好做什麼。
再之後,就有人知道她不好惹,沒那個實力的,有意見也隻敢背後偷偷非議,傳不到自己耳朵裡,阮柔全當沒有了。
十年裡,隨著修為突破一起上漲的,還有她的煉丹能力。
如今,金丹期的大部分丹藥對她來說都算的上駕輕就熟,阮柔挑揀一番,選了些元嬰期也能用的丹藥,去後山拜訪了好幾位長老。
友善的,阮柔直接見到了人。態度一般的,使個弟子來接待,但對她的丹藥也沒有拒絕。還有一類,則是始終對她看不慣的,譬如清虛子道長,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幾番駁了他的麵子,竟連到手的好處都不要。
對待後者,阮柔也不生氣,隻要天衍宗大部分長老願意跟她交好,漏下這麼一兩個反而更好,起碼不用叫人疑心她想做什麼。
她隻能感歎,桑聽雪為宗門做了這麼多,甚至連修行都被耽誤了,可並未人人都念她的好,至少就阮柔知道的,就有不少人在背後暗戳戳動手腳,時刻想要給桑聽雪挖坑。
對此,桑聽雪也沒什麼辦法,隻能來招接招。
阮柔有所防備,就是怕有人存心離間,屆時故意推她上位,她和桑聽雪之間的合作就得打個折扣了,畢竟兩人隻是合作,而非什麼真正的信任。
這種合作就如同走鋼絲繩,當兩方實力相當的時候鋼絲繩才穩當,但凡有一方強大起來,合作就岌岌可危。
阮柔能確保自己對天衍宗沒什麼企圖,事實上,她隻想待在煉丹峰這個小峰頭,帶好自己的弟子,安生過日子,但可不能保證桑聽雪日後不會對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她跟天衍宗長老攀關係,送丹藥,怕的也是這個。
但不管怎麼樣,如今煉丹峰還儘在她的掌握,也沒什麼不長眼的敢來插手。
值得一提的是,煉丹峰上,終於出了幾名築基弟子,除了她之外,總算有人能撐場麵了。
首先進入築基的,是童欣這個小丫頭,三靈根的優勢,在有了充足的資源後,修為進展並不太慢,至於童銘,隻能說靈根資質太差,到如今也才堪堪練氣九層的修為,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突破這道坎。
作為最先入門的兩個弟子,阮柔還是十分關注他們的。
其次,便是那個頗有煉丹天賦的四靈根弟子,跟阮柔一樣,煉氣期時,煉丹就等於修煉,故而,竟然超過很多三靈根弟子,一躍進入築基期。
比起對童欣的情誼,她對這個弟子更為看重,直接將其收為了親傳,也是她名下第一個親傳弟子。
而童欣,不過記名弟子罷了。
在這之後,阮柔雖然依舊煉丹,可花費在這上麵的時間少了不少,供給宗門低階弟子的丹藥,有下麵的小弟子煉製已足夠,而高階丹藥,她並不準備煉製太多。
再次順風順水來到金丹後期,阮柔突然就萌生了一種直覺——先前的積累已經不足以她直接突破到元嬰期,如果想要繼續突破,她需要更多的曆練。
阮柔有些無奈,本以為可以的,她甚至做好了窩在天衍宗一輩子的打算,結果,竟然還是要她外出曆練嗎?
儘管非常享受在宗門鹹魚的悠哉生活,然而,也不能真的不突破啊。
阮柔欲哭無淚的同時,安排起煉丹峰的各項事宜,繁雜的瑣事交給童欣處理,而煉丹上的事情則統一交給她的親傳弟子,兩人定位不同,方向也不一樣,暫時倒不用擔心出現什麼紛爭。
這些都隻是小事,更為重要的是,她得給自己找一位“保鏢”。
是的,保鏢。
就憑她如今光有修為、戰力空空的狀態,出了宗門,在偌大修真界,那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大肥羊,阮柔對自己的富裕程度還是很有自信的,相信其他人多少也會有些消息來源。
故而,找一個保鏢勢在必行。
就是在找什麼修為上,阮柔有些矛盾,論理為了保證安全,找一位元嬰期的自然最好,可既然是出門曆練,若有元嬰期的修士作為護盾,這趟曆練就沒有太大意義。
最後,阮柔還是決定,請一位同樣金丹後期的劍修,同時,又大手筆收購了不少保命符籙、法器之類的,充分詮釋了財大氣粗四個大字。
她找的劍修是尤長老的小弟子,作為宗門的老牌長老,尤長老如今一心都在如何突破更好的修為上,於宗門瑣事上不上心,也就沒有了為這點資源動她的可能,故而在阮柔眼中還是可靠的。
這位弟子名唐柏,與所有劍修一樣,實打實從無數場爭鬥中曆練出來的,修為渾厚、戰力斐然,作為保鏢,再合格不過。
阮柔滿意打量,再次謝過尤長老,便帶著人出門。
唐柏跟著人出門的時候還是暈乎的,倒不是做保鏢有損麵子,事實上,貧窮的劍修除了在戰力上不認輸,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麼麵子可言。
他真正迷糊的是,離開前師傅的交代。
“小柏啊,這位可是小富婆,你若是把握好了,能虜獲佳人放心,日後元嬰、化身也就不愁了。”
尤長老語帶調笑,唐柏聽不出來師傅是否認真,隻是臉紅的同時,羞愧得慌,他可是收了靈石的,怎麼能行如此小人行徑。
阮柔絲毫不知這對師徒的小小算盤,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她也自認是一個窈窕淑女,有人追求自然不怕,就怕有人來強的,不過嘛,唐柏這麼個木頭疙瘩,看著就是正人君子,她是不擔心的。
一切準備就緒,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阮柔帶上自己的全副身家,就此出了宗門。
然而,出門後麵對廣闊的修真界,她還是迷茫了,這該去哪裡啊。
還是唐柏看出她實在沒經驗,順著自己當年曆練的路徑,帶人一一走過。
一開始不過再簡單不過的小妖獸,兩人甚至壓低修為,跟一些練氣弟子結伴同行,到了後來,築基期、金丹期,阮柔的見識和實力也提升的飛快,唯一欠缺大概就是戰力仍有不足。
唐柏也算看出來了,這個同門師姐,讓她老實跟人打鬥可以,但若將其置身一個陌生地界,隨時可能起糾紛,那她就不行了,甚至壓根掌握不到什麼時候該主動動手,仿佛全然沒有那根筋。
唐柏無奈的同時,隻能將人護得更緊,畢竟戰鬥意識這種東西,有時候後天真的培養不出來。
但不管怎麼說,輾轉了半個修真界,阮柔心境上得到了很大的曆練,起碼摸到突破元嬰期的契機,回去後就能著手準備突破事宜。
就在兩人欲要回宗門之時,兩人突然在途中聽到了有關俞清風小師兄的消息。
細細算下來,俞清風外出曆練已經有了幾十年,至今未歸,對一般修士正常,可對懶散的俞清風來說,怎麼都不太正常。
傳言裡,俞清風似乎被困在了北邊蠻荒界。
蠻荒界,阮柔皺眉,上次聽到這個地名,好像還是大師兄受傷的時候。
究竟是蠻荒界太過危險,還是他們跟這裡犯衝啊。
儘管懷疑是陷阱,阮柔還是不得不去探個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