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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園子裡發生了兩件大事。
確切地說,是大喜事。
第一件,粱露華順利生了個小公子,她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
第二件,季家和齊家聯姻,季明心風光大嫁齊三公子。
季家在城東最頂級的酒店擺宴一周,那一周據說全北城的權貴幾乎都到齊了。
以桃沒有第一時間去西山,一是那幾天學校正趕上考試,二是想著這時候恐怕園子裡進進出出都是道喜的,她去了估計梁露華也顧不上她。
於是就在視頻裡看了看小家夥,雖然孩子太小還看不出來模子,但是肉嘟嘟的很可愛。
以桃收到了外婆千裡迢迢寄來的親手縫製的小衣服,粱露華出月子那天,她一並帶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嬰兒香包,一大早就打車去了西山。
梁露華出月子這天,適逢季老夫人八十大壽,老太太高興,家中設宴三日,這三天西山禦園來往賓客絡繹不絕,大園子裡張燈結彩,上山下山的豪車一輛接著一輛。
也是今天,梁露華被老太太牽著手,正式介紹給了外人看。
以桃到了以後就去嬰兒房看寶寶了,把為寶寶精心準備的香包貼心放在他耳側。
樓下熟人相聚,有人問起四爺怎麼不在。
季鬆霆容光滿麵,笑說老四身體不好,在休養。
“欸?大喜的日子,該出關就出關嘛,我們也都好久沒見四爺了,還挺想他呢。”
以桃正好下樓,聽到這句,微微頓了一下,偏過頭去,發現說這話的是個女人,很漂亮,貌似是哪個世交家的千金小姐,梁露華剛剛和她提起過,這麼一會兒她就記不清了。
大廳裡人多又悶,而且她都不認識,彆人更不認識她,隻在人群裡一眼看到了三太身旁的男子,好像是葛滔,在他朝這邊望過來的時候,以桃率先轉過了頭,匆匆往外麵走,隻是沒走兩步就遇到了迎麵走進來的二太,笑著將她攔下——
“喲,桃子!我正找你呢,你快瞅瞅,誰來了?”
側過身去,二太身後的男子便適時上前一步,咧嘴一笑,朝她伸出手,“您好,我是祁思予。”
啊,以桃聽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幾乎一秒就反應過來,他就是二太之前說要給她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
剛剛梁露華也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在她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人家了,並且反複強調四個字【不輸餘墨】
以桃尷尬地伸出手,“你、你好……”
祁思予性格倒是挺外向的,一上來就主動邀她去外麵散散步。
以桃額了一下,心想這也太直接了吧?
表情有點糾結。
祁思予偷偷湊到她耳邊說,“反正裡麵也很無聊,除非你想被我媽和一群囉哩囉嗦的長輩當成猴子一樣圍觀。”
原來祁思予的媽媽也來了,正在裡麵陪老太太說話。
二太笑道,“去吧去吧,離開席還早,到時候我派管家去喊你們!”
以桃隻好點了下頭。
來到後花園,祁思予問她想往哪邊走,南邊是竹林,以桃果斷指了下北邊,“去那邊吧。”
祁思予笑著說好。
他人挺陽光的,也很健談,有時候以桃不知道回複他什麼,剛一沉默,他就能及時把話題圓回來。
他雖是個業餘畫家,但是卻在國外殿堂級彆的藝術畫廊開過畫展,講到自己的作品時候興致勃勃,以桃聽著還挺有意思。
想起來問了他兩句考研的事情,祁思予特彆熱心,說他有個同學就是在英國倫敦電影學院深造的,“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把他的微信推給你,介紹你們認識。”
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好像來相親的是自己吧……怎麼感覺又給彆人牽了線?
以桃笑著說謝謝你。
不知不覺聊了一個多小時,回來時女眷們正在客廳稀稀拉拉地打麻將。
二太春光滿麵,一邊洗著麻將牌,一邊開口問他們,“倆人出去玩了這麼久,都聊什麼了呀,也和我們說說?”
“還能說什麼,藝術探討唄,這都我們年輕人的事兒,二嬸您不懂。”
祁思予話音剛落,他媽媽便笑著批評他,“你這孩子怎麼說話沒大沒小的?媽媽教你的規矩都哪去了?”
邊說著,笑盈盈地打量以桃兩眼,滿意地點了下頭,臉色溫柔,語氣也變溫柔了,“桃子,你彆見怪。”
見什麼怪?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以桃臉一紅,二太察覺有戲,“思予也算是我看大的孩子,還守著那些破規矩做什麼,當然是越親近越好。”
她喊思予,“二嬸現在騰不開手,你去幫二嬸沏杯茶,剛剛贏了你媽媽一把大四喜,眼看著一隻愛馬仕手袋手袋從眼前飛走了,趕快讓她喝茶去去火,記得要綠茶啊!”
傭人正準備上前,祁思予便伸手攔了下她,“我來。”
親自倒了茶,還當真遞給了她媽,當著眾人的麵埋汰道,“媽,您多喝點,去火。”
祁思予果不其然又挨了親媽一頓罵,什麼“兒子長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的”,逗得一桌子人都在抿嘴笑。
以桃也忍不住垂眸,偷偷笑了兩聲,這時一杯熱茶出現在了她眼下。
“諾,你也喝點。”祁思予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就那麼雙手捧著茶杯,一臉羞澀地看著她,“剛剛說了那麼多,早就渴了吧?”
以桃伸手接過,剛說了一個“謝”,門口便突然傳來管家急匆匆的聲音——
“四爺回來了!四爺回來了!”
眾人聞聲紛紛起身,就在這時,在任何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以桃渾身一顫,雙手一個不穩,
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