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紐約,曼哈頓。
“Yitao,一起去吃JunziKit嗎?”
室友鄧詩琳敲了敲以桃的臥室門。
以桃正在電腦桌前埋頭趕作業,上周Hei教授分配了新的任務——分析莎士比亞《第十二夜》的劇作結構,但周末她被社團的同學拉去了pantry做義工,所以原本計劃用來寫作業的時間,她在廚房整整做了一百份熱食!
今天一定要把作業補上。
“不去了寶貝,你去吃吧。”
Shah探出頭來,壞笑,“你該不會又和那個叫Oscar的富二代約會去吧?”
“no。”以桃淡定地解釋,“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何況我有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摘掉眼鏡,以桃揚起頭來揉了揉肩膀。
就在這時手機震了一下,真巧,那個“Oscar”正好發來了信息。
也邀她一起去吃午飯。
“你那個男朋友又不在,偷偷約個會又有什麼關係?”
Shah也是這學期剛和以桃成為室友,時間還很短暫,知道以桃有個遠在中國的男朋友,不過她還一次都沒見過。
隻知道那個神秘男友經常飛過來看她。
以桃拿起手機,催促Shah快走,“路上小心。”
Shah聳了聳肩,不過,她還有個事情要拜托她,便又笑眯眯地探過頭來,“對啦寶貝,你知道Eric正在搬家的事嘛,他那個變態房東要求他今天就得……”
以桃立刻大聲說No!
她就知道她要拜托什麼,這件事絕對不行,堅決不行,“Shah,我想你決定搬來和我住之前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的房子,可以分享給你一間房間,但如果你敢不經我同意隨便帶男生回來,那我想從現在開始你也可以去重新找公寓了。”
“好嘛好嘛,說說而已。”Shah嘟嘟囔囔地離開了。
以桃搖了下頭。
說起來,她的這間豪華公寓還是四叔買給她的。
因為大部分留學生住的都是apartment或者大House,有錢一些的會選擇住1b1b的studio,像她這樣一個人住在3b3b的studio,但同時還將附近的六七間studio買下來收租的超富,以桃這一屆的留學生裡,就她這一個。
雖然是季宗良執意要買的,租金給她做零花錢是一方麵,主要還是想她歲月靜好,遠離留學圈塵囂。
她的Studio地理位置超好,樓下設施一應俱全,一樓大門保安24小時把守,主臥陽台正對哈德遜河,風景沒得說,公寓裡健身房、室內泳池、Parking、電影放映室應有儘有,之所以沒有選擇一個人住在大House而住這裡,還是考慮到交通原因,畢竟從公寓到哥大步行隻需十分鐘,以桃非常滿意。
就是一開始的時候,一個人住著有時會有些無聊
。
所以在第二學期的合作課上,以桃認識了現在的室友,也就是表演基礎專業的學生鄧詩琳。
鄧詩琳正和她當時的舍友鬨矛盾,準備重新找房子,而紐約的租金簡直貴的離譜,一套1b1b的studio都要四五千刀,以桃作為編劇,當時正和她以及導演係的幾個同學一起合作排演短劇,聽她抱怨找房子的事情,便決定把自己一間空房租給她。
價格低的離譜。
鄧詩琳以為自己遇到了活菩薩。
不過以桃有一個條件:“絕對絕對不能隨隨便便帶男生回來。”
不然沒得商量。
鄧詩琳走後,以桃想起來手機裡的微信還沒回複。
好多條未讀信息,以桃一一略過,停留在Oscar發的那條。
【有project要碰?】
【現在?】
【Lounge見】
以桃看了看時間,好吧,她起身換衣服,拿上作業往樓下的休息室走。
洪灝辰遠遠和她打招呼。
“吃了沒?”
“沒。”
“一起?”
以桃揚了揚手裡的本子,表示拒絕,“趕時間。”
“至於嗎,每次見我不是作業就是作業,說實話,不覺得咱倆其實很有緣嗎?”
洪灝辰大大咧咧地倚在沙發上,說實話,他到現在都還覺得很amazing,想不到會在哥大遇到以桃,而且還和她同住在一棟公寓裡!
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當時是在教室裡,看見她走進來的瞬間,洪灝辰都驚呆了。
以桃也沒好到哪兒去。
知道這個世界很小,但沒想到會這麼小。
以桃有一門課是要求她們學習其它類型的寫作,比如歌詞寫作、電影劇本寫作或者電視寫作,以桃便挑了一個看起來簡單一些的,為此專門報了一兩門音樂係的選修課,也就在選修課上,以桃遇到了洪灝辰。
留學圈鼎鼎大名的富二代,
Oscar就是洪灝辰。
以桃低頭喝了口果汁。
“真沒時間,回去還要趕作業。”
“行吧,先聽聽demo。”洪灝辰把ipad拿出來,分了支耳機給她,上周以桃給了他一版歌詞,他改了改,錄了首歌,最後的作品是以桃的作業。
下樓時穿的少,和洪灝辰商量完後,她就立刻回去了,一進門就打了倆噴嚏。
這季節得流感的不少,以桃怕自己也中招,火速去廚房給自己煮了碗薑湯。
也就是這時候,季宗良打來了視頻。
這個時候,國內應該是清晨吧,所以他剛起?
視頻接聽,果然季宗良正穿著睡衣,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看樣子還沒下床,以桃出國那年送了他一隻草莓熊的大玩偶,雖然有些違和,但是季宗良真的每天睡覺都有抱著它。
這會兒半個身子靠在熊
肚皮上,陽光灑在他臉上,他正眯著眼盯著屏幕看。
“怎麼不說話?”以桃咳嗽兩聲,有條不紊地把薑湯盛出來。
“感冒了?”
“還好,不嚴重。”回到臥室,以桃打開電腦,把手機架在支架上,找了一個方便他看到自己的角度,就準備做作業了。
“感冒了還學習?”季宗良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腦袋,感冒是不是能通過屏幕傳染,他怎麼也頭疼。
“明天就要交作業了……”她戴上眼鏡,對著鏡頭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你快去吃早飯。”
就這樣,季宗良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著以桃敲下了一長串冗長無味的英文單詞。
轉天以桃發燒了。
把作業傳給組長後,吃了退燒藥,就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裡睡覺。
季宗良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她沒聽到。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敲門。
“Shah,你又沒帶鑰匙嗎?”
以桃裹著毯子來開門,兩天沒下床了,走路都有點飄。
門一打開,季宗良就走了進來。
毯子掉在地上,以桃後背貼在牆上,瞬間崩成一條直線。
她還沒問呢,他就自顧換好了拖鞋,將脫下的風衣掛進衣櫃裡,回頭將她抱回了房間。
“哎你……”
“朋友酒莊開業,路過,順便來看看你。”
季宗良彎腰,將她放進被子裡。
以桃仰著腦袋,雙手攬著他的脖子,偷偷笑了兩聲。
“真的?”
“真的。”季宗良的眼睫顫了顫,睫毛下,一小扇清晰可見的淡青色陰影,因為他皮膚白,所以就顯得特彆明顯。
以桃親了他一口。
“我感冒了。”
“感冒你還親我?”
季宗良一生氣,又親了回來,這次親的是嘴。
完事兒後,出了一身汗。
以桃推了推他,季宗良緊緊摟著她,啞音說了個彆。
“飛機上沒睡,有點累……”
以桃就不動了,想來也知道他趕路有多辛苦,她翻了個身,把他抱進懷裡,自己也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