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良咬著後槽牙,伸手接過電話。
沈觀棠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喬冉不知道,他隻知道四爺的臉色一秒比一秒可怕。
本以為,在得知以桃小姐被綁架的那一瞬間,已經是四爺的極限了。
從以桃小姐消失到現在,午夜十二點整,整整半天過去了,四爺撒出去的人幾乎挖遍了整個北城,可還是不見以桃小姐的蹤影。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派人去求助了沈觀棠。
所以沈先生的人難道有了什麼重大發現?
正想著,季福回來了,他幾乎是跌跌撞撞衝了進來,差點沒站住。
“四爺,出、出事了,老爺讓您去前院兒一趟……”季福的臉色白的像張紙。
這時正好季宗良掛了電話。
“什麼事兒還能有以桃小姐的性命重要?”喬冉順手把他扶起來,“忘了四爺怎麼吩咐的,找不到人,咱們都彆回來了!”
季福哎呀一聲,“大事兒!真是大事兒!和以桃小姐有關!”
說著季宗良已經大步邁了出去。
園子裡,裡裡外外都是保鏢。
季福隨後帶人跟了過去,和那些保鏢打了個照麵。
很奇怪,很陌生,這些保鏢他從沒見過,氣場也很奇怪。
而且身上還都隱隱約約散發著一點怪味。
香火味兒?
季宗良還沒走進大廳,就遠遠聽到梁露華失聲痛哭的聲音——
“救救桃桃,救救,求求你們,救救我孩子……”
她哭暈在季鬆霆懷裡,季鬆霆一邊安撫他,一邊焦急地向外探頭。
“來了,老四來了!”
季宗良剛一邁進來,一屋子人便把目光紛紛看向她。
同時也包括此時此刻,端坐在正中主位,手撚佛珠的那個女人。
“小、小姐!!”孫媽一下子衝了進來,她原本跟在季宗良身後,替他拿著外套,此刻看清眼前的女人,手中的衣服一下子掉在地上,整個人像被雷電擊中一下,熱淚奪眶而出。
是小姐、真的是小姐!
“您,您沒死?”
“是,我沒死。”杜若心隻淡淡看她一眼,目光便放在季宗良身上,“也幸虧我沒死,一直在靈空寺避世,才有機會知道我的好兒子在外麵過得如此精彩。”
季宗良雙手握拳,站在她麵前,緩緩閉上眼睛。
潮濕水霧從猩紅的眼尾溢出。
上下翻滾的喉結,連麵部肌肉都在抽顫。
怪不得,怪不得沈觀棠在電話裡說,他派出去的人之所以遲遲找不到桃子,不是因為對方藏的有多深,而且因為這過程一直有另一撥人在從中阻攔。
阻攔。
誰敢阻攔。
怪不得。
杜若心站了起來,走在季宗良麵前。
“我把家業給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為了一個野丫頭,將全部身家拱手相讓,還讓給了一個我最討厭的男人。”
季書群聞聲低下頭,這時季老夫人站了出來,顫顫指著她,“你有什麼臉說這種話?一、書群從不欠你什麼,二、宗良也不是你養大的。”
“閉嘴!”杜若心狠狠懟了回去,就算她現在早已不是杜家大小姐,可也輪不到一個小三對她指手畫腳,“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你、你彆太囂張!這裡可是在季家!”
“季家?”杜若心哈哈大笑,“你彆忘了,你們是靠著誰,才有了今天的季家。”
一旁的季鬆霆實在忍不下去,他站出來護著老夫人,“你住口!你有什麼資格在我家撒野?”
杜若心連看都不看他,冷嗤一聲問季書群,“這難道就是你們季家的家教嗎?沒人教過他,晚輩見了長輩,該是什麼態度嗎。”
“夠了。夠了。”季書群痛苦地攤開雙手,質問她,“你想乾什麼?你回來到底想乾什麼?季家已經和你沒關係了……”
“哦,是麼?”她意味深長地將目光放向門外。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季宗良派出去的人過來找四爺彙報情況,被杜若心的保鏢攔在外麵。
那人隔著人牆朝裡麵大聲彙報,“四爺!以桃小姐有消息了!”
季宗良指著季福大喝,“帶人去找!”
“我看誰敢。”季福帶人剛要衝出去,杜若心就指著手下的保鏢命令道,“把人都給我攔下來!”
季福向後一退,一群保鏢瞬間圍了過來,他們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保鏢,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絲毫表情,像機器人一樣,但氣場卻強大的可怕。
這讓他想到了杜家那群傳說中神秘消失的“死侍”
季福下意識向前一步,將四爺護在身後,同時將手不動聲色按在腰後。
幸好他早有準備,就怕營救以桃小姐的過程中,萬一出現什麼意外。
“去找!”季宗良在他身後再一次重複。
季福點了點頭,來到窗前,對著天上砰地來了一槍。
不一會兒,季宗良的保鏢便迅速衝了進來,將杜若心的人團團圍住。
兩撥人馬同時掏槍,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季宗良轉身來到杜若心麵前,當著眾人的麵,從懷中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拉動了槍栓,
眾人呼吸猛地一滯,梁露華頓時嚇癱在了地上。
“怎麼,你還想要弑母嗎……”
“沒錯。”他唇角微揚,輕鬆頂在她下頜處,冷笑著警告她,“今天她若有事,您也不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