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成績一向不差,又真的需要上那些下午的課嗎,即便是耽誤一兩節,也不會影響什麼才是。
可他偏偏要帶著小貓崽子一起去課堂上,還知道對方在深切的愧疚之下,會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
溫清硯到教室的時候,人還很少,不過沒過多久就逐漸人滿為患了。
高三年級的大家就算到了教室後也沒有多喧鬨,都在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小聲地說著話。
在高一高二時還有同桌,上了高三後彼此之間拉開距離,座位都是單獨的一人一桌。
宿時漾被溫清硯放進了桌屜裡,看著穿上青澀校服的學生們從桌屜麵前走過,以他的視角,也就隻能注意到他們的腰部。
沒人會特地彎下腰來觀察彆人桌肚裡裝了什麼,小貓蜷進去之後就無人會發現了,大家也不知道原來那位清貴高傲且恪守本分的班長會違背校規,冒著被訓斥的風險帶自己的寵物入校。
宿時漾心想鏟屎官對他還是好的,居然從書包裡在上課之前還摸出來幾根貓條喂他,可能是怕他餓到了。
他窸窸窣窣,吧唧吧唧地嚼著魚乾,還舔舔溫清硯的手指,對方以前不喜歡他舔手指,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溫清硯會把指尖觸在他的軟舌上,似乎是享受他的一切觸碰。
教室裡,坐在溫清硯左邊的學生臉色有點不對勁,但不敢和公認的高嶺之花,也就是他們冷然出塵的班長搭話,而是拍拍前麵那人的肩膀,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
那人“啊?”了一聲:“沒有啊,怎麼了?”
“窸窸窣窣的,我懷疑鬨耗子了。”
“不會吧,你可彆嚇我!”
坐在他們周
圍的溫清硯神色自若地收回手,任誰來也看不出造成這一幕竟有他的一半責任。
上課鈴聲鈴鈴鈴地響起,本來就隻有低聲交談的教室很快就安靜下來了,第一節是化學課,上麵的化學反應和名稱聽得宿時漾腦子一團漿糊,他就像是在聽天書一樣,很快就去和周公見麵了。
老師在上麵講得激情四射,唾沫橫飛,宿時漾在下麵睡得小呼嚕聲不斷。
原本安靜的教室裡多出了這麼一道莫名其妙的睡覺聲,台上的老師犀利視線率先看往班級裡桀驁不馴、不聽管教的幾個男生身上,沒發現不對勁後才轉頭邊講手中的題邊去尋找聲源。
正待他準備仔細聽的時候,那聲音又忽地消失不見,大概是被身邊的哪個人提醒了一下吧。
宿時漾正睡得香甜呢,從桌屜外忽然就探進來一隻手,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來就直朝他的小下巴,活像是在哪進修過一般,撓得他渾身酥麻又難耐,連尾巴根都恨不得給繃緊了。
好舒服啊。
那隻手又朝著他整隻貓而來,從貓腦袋一直撫摸到它的貓尾巴,骨節如玉的手肆意地撚弄著尾巴根,激得宿時漾都差點沒忍住喵嗷喵嗷大叫了。
可對方就像是半點不擔心他會叫出來一樣,不僅摸他的脊背,又把手放到了他的肚皮上麵,又揉又rua的,還在逐漸往上。
他隻是柔弱無助的一隻小貓咪啊,不過是做錯了區區一件事,就要被人這樣對待嗎,他可太苦了。
笨蛋小貓被揉成了融融春水,化成了一灘,他要竭力才能壓抑住自己呼嚕呼嚕出來的欲望,連頭皮都是發麻的。
直到他將鏟屎官的手指給抱住,對方頓了下,才終於放過“蹂.躪”他的做法。
宿時漾最終撿回了一條貓命。
然而接下來幾節課他都是在這般的痛並快樂中度過的,溫清硯看似放過了他,實際上每節課都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突襲,有的時候是揉肚子,有的時候是捏肉墊。
因著他之前答應了鏟屎官必須乖乖聽話不出聲,加之那揮之不去的愧疚之情一直縈繞在他心中,所以對溫清硯的折騰都默默忍受著,任由鏟屎官對他肆無忌憚地揉捏。
數學課時那種刺激恐慌的情緒是最高的,誰讓那位數學老師可算得上是宿時漾的老熟人了——裴不歸。
當對方那熟悉的溫和聲音響起來時,傳到宿時漾耳中就相當於魔鬼低語,把他嚇得小身子下意識戰栗了一瞬。
溫清硯撫摸小貓脊背的手都慢了幾秒,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課堂上風度翩翩,深受學生歡迎的這位裴老師。
對方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彎似月牙的眼睛裡滿是包容和溫和,像是在問他有什麼問題一般。
溫清硯淡淡地垂下了眼眸,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
放學鐘聲響起,寂靜的學校喧鬨起來,人氣超乎想象,不過這種喧嚷一般隻會持續半個小時,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安靜下來。
總算是活過來了
,宿時漾癱在抽屜裡邊,活像是被人吸乾了精氣一樣勞累。
校服都穿戴整齊的學生從桌旁經過,宿時漾縮在裡麵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當那個把校服穿得散漫不羈的身影過來晃了幾圈時,不用猜他都知道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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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時漾是隱隱有些激動的,難不成主角攻受之間有了他不知道的某種聯係嗎,可對方隻是過來晃了幾次就離開了,也沒有要停下來和溫清硯交談的意思,讓宿時漾不由大失所望。
班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值日生正在打掃衛生以外,就隻剩下溫清硯停留在教室內。
當溫清硯將書包口打開,宿時漾就自覺地鑽了進去,對方又不是宋卓岑那個狂妄不羈的性格,總不能堂而皇之地將小貓帶進學校,總得是要做個掩飾的。
書包拉鏈留出了一道口子,小貓崽子就通過這道口子看著外麵的光景,滴溜溜的貓瞳一眨不眨地以一種嶄新的視角圍觀人群。
他猖狂地大笑幾聲,對係統說:【哈哈哈,我又可以在高海拔俯瞰眾生了。】
係統懶得理這個智障兒童歡樂多的家夥,直接給對方潑了一盆涼水:【你彆太得意,今天晚上就是主角受跟你算總賬的時候,你最好是想到了狡辯的借口。】
一聽這話宿時漾就蔫了個徹底,新奇的玩意兒也不看了,如喪考妣地癱在書包裡,一想到今天下午主角受對自己的折磨,他就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輕拿輕放,晚上還不知道是不是十八般家法伺候呢。
小貓崽子盯著外麵看的圓溜溜眼瞳都浸滿了水潤的難過,有人在路過溫清硯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要不怎麼能看到一雙漂亮的貓眼睛呢。
他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結果又沒看見了,他鬆了口氣,暗想果然是學習壓力太重了吧,不然怎麼突然產生了幻覺。
不僅看到了學霸在書包裡裝小貓來學校,還似乎發現那貓就是上次校霸懷裡抱得那隻。
那兩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聯係啊……
等等?!
這人忽然想起學霸在所有人敬畏的眼光之下和校霸搭話,儘管那兩人跟王不見王似的,彼此水火不太相容,但並不代表這兩人沒有任何聯係啊。
真是細思極恐!
宿時漾還不知道自己隻是漏了一回貓腦袋就給彆人帶來多大的衝擊,他發現回去的路居然是直接朝著家裡而去,這不就代表著主角受在今天並沒有去打工了嗎。
他在書包裡喵喵喵了幾聲,溫清硯也走出了學校一段距離,就把小貓崽子從書包裡抱了出來。
他並不通貓語,隻是根據笨蛋小貓可能有的問題一個個挨著猜測回答。
“是餓了嗎?馬上就要回去,哪怕我很生氣,也確實不會斷了你的糧,你不用擔心這個。”溫清硯的聲音依然是從容不迫的。
宿時漾聽到這話後,立馬夾緊了尾巴想重新做貓,不知道鏟屎官願不願意給他反思的機會。
他搖搖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思考了幾秒後,眼睛一亮,從主
角受的褲兜裡抓出來一張鈔票。
還晃了兩下。
看得出來溫清硯哪怕對他的聰明早有心理準備,也還是呆愣了兩三秒。
“錢?”溫清硯試探性地問:“難道你是想說,我沒有去打工?”
不愧是主角受,居然一下就猜到了他想到說什麼。
“昨天晚上為了找你,我專門請了兩天的假期。要是沒有發現你的身影,那打工又有什麼意義呢。”
溫清硯這一回並不是要借用軟軟的愧疚心而達成什麼目的,隻是平淡地說出一個事實,然而聽到這句話的宿時漾心裡的愧疚簡直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連他自己都嫌棄自己像是個小沒良心的。
他喵嗷喵嗷地認錯,扒拉著溫清硯的衣服蹭著對方手臂,用毛軟軟的小身子給鏟屎官當暖手套,認錯態度良好。
小貓崽子在求饒時一向都是讓人滿意,溫清硯也是見慣了的,他這一回沒想到要回去好好教訓對方,而是走在路邊時,順道就給貓崽子做一回鞭辟入裡的教育。
“軟軟,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在外麵受了傷,或者被壞人抓走,我該怎麼辦呢?”
溫清硯以往從不在他麵前示弱,他是一家之主,就該擔起職責,絕不讓彆人發現自己的疲態,但自打他發現小貓崽子吃軟不吃硬一套之後,就一改往日的作風,變得“柔弱”起來。
偏生小貓崽子還真的就被拿捏得死死的,喵嗷喵嗷地慚愧保證自己是絕對不會有事的,他叫得越是信誓旦旦言辭懇切,溫清硯眼中的深意就越濃。
校霸那麼有錢的,貓貓隻是想偷他的零食來養主人,貓貓能有什麼錯呢。
宿時漾拍著溫清硯的手背喵喵叫,試圖狡辯解釋自己的行為。
溫清硯也耐心地聽著,哪怕他絕大多數並不理解宿時漾貓語裡的意思,該有的耐心也是絕對不會少的。
“既然你這麼喜歡出去,那我之後就都會帶你出去玩好了,隻是不許你再一隻貓單獨溜出去了,明白嗎,軟軟?”
“喵喵喵~”明白!
宿時漾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不管怎麼樣,總之先要對鏟屎官現在的話給答應下來,陽奉陰違也是之後的事了,他保證自己後麵少犯錯就行。
以後的事,關現在的貓貓什麼事呢。
在路燈下,人的身影都被拉長了。
一人一貓的影子三百六十度地輪轉著,落葉從他們走過的路飄轉而下。
快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