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貓貓鬆了口氣,就雄心壯誌地去工作了,這個時候還早,不過早到一會兒去陪陪孩子們也沒什麼。
他就是在狼狽逃出的情況下遇見了裴不歸,對方孑然一身,立在托兒所的門口,依然戴著那副標誌性的金絲眼鏡,氣度高雅,不愧是老師。
宿時漾轉身就想走,裴不歸也沒追,就笑吟吟地看著他。
貓貓被迫停住了腳步,一臉憋屈地走了回去。
他好討厭這種把什麼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男人,把貓貓騙得團團轉,不如兩個青澀的少年好相處。
他真的好想避開裴不歸走進去,但是對方就攔著門口,他繞也繞不開,堵在這影響又不好,隻能忍辱負重接受。
“現在可以跟我談談了嗎?”裴不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宿時漾不情不願地找了個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雙手抱臂,不滿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你可彆忘了,上次的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怎麼還敢自己找上門來。”
裴不歸微微一笑,半點都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而是彎著眼睛談起了其他事:“你的主人是去上大學了吧,現在他還是個學生,必須靠著你的資助來生活。就算他很努力,可以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甚至還能再大學時賺取一定數量的資本。”
“可是,那又能有多少呢,足夠你萬事無憂嗎?所以他給你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你可以來找我,我隨時歡迎,也能滿足你的欲望。”
宿時漾啞然,完全沒想到裴不歸來找他就是為了說這些?
他思考了一會兒,尋思著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立清高人設,對方會不會相信。
可是不管對方怎麼想,他都不樂意再忍受這家夥的鉗製了,便嘴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一隻小貓而已,我要的生活很簡單很樸素,不需要多少安逸奢靡的追求,哼。”
許是他們這邊的爭吵有點引人注意,居然把園長都給驚動到了,走過來後,站在不遠處挑眉:“裴二,你這是在欺負我的人嗎?”
兩人同時轉過頭,宿時漾眼中立馬躍動起光芒來。彆的不說,就園長這個性格,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他被欺負。
裴不歸舉雙手投降:“你可彆誤會了,我沒有
,我哪敢欺負他啊。”
話裡話外都帶著親昵的意思。
園長奇妙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宿時漾一下就急了,他見園長來,有了靠山之後就沒那麼慌亂了,怎麼可能還任由裴不歸胡說八道。
小貓臉頰鼓鼓,怒火萬丈:“你說謊,你每次都愛欺負我,現在還來尋我開心。”
園長笑了:“你看,人小孩都這麼說了,你那麼大一個人,還乾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裴不歸的注意力並不在園長身上,聽了宿時漾的話之後,他的目光都落在了氣呼呼的小貓身上。
就連發脾氣的樣子也是生動明媚的,見之便覺不俗。
“好好好。”裴不歸並不氣惱,永遠溫柔永遠和藹,隻有見識過他鬼畜惡劣的貓貓才知道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隻是……”裴不歸聲音溫潤,聽起來都讓人覺得舒服,“如果小漾覺得後悔的話,我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
成年人的體麵就在於不糾纏不哭鬨,比熱血又愛得轟轟烈烈的少年來得從容。
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上。
宿時漾偶爾會想起裴不歸的承諾,他輕哼一聲,自己是絕對不會為那家夥折腰的。
他還在等候一個時機,雖然主角攻受兩個人沒能在一起,不過那是高三,最忙碌的學習生涯,他們沒能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而現在他們都是大學生了,隻要宋卓岑從國外回來,他就能有機會繼續乾他的任務。
隻是任務進行得真的能有他想象得這麼簡單嗎?
某天再次躺在溫清硯身下的貓貓深刻反問自己。
事情是這樣的。
貓貓平時沒事乾,就會去大學校園溜達著玩。
渾身雪白的小貓身上會掛著一個小布袋,上麵寫著歡迎投喂零食,他就是準備要用這種方法去養鏟屎官——才怪,其實就是想感受一下大學自由開放的氛圍。
很多人覺得挺有趣,會願意給他投喂,有的人卻覺得這是有人在借著貓貓斂財,不過這話立馬就有人反駁了,說就這麼幾包小零食小餅乾,還都是貓貓才能吃的,賺個雞毛的錢啊,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是願意投喂的還是會投喂。
最後這隻小貓果然被掛上了校園牆,不過是以一種歡快樂嗬的方式,大多數人都是以一種嘻嘻哈哈的態度。
因著小貓白軟乾淨,對人親善,也沒有被保安驅趕。再加上大學校園裡幾乎遍地都是監控,沒人敢對這隻小貓做什麼過分的事。
有人在校園牆底下留言說這隻小貓好像有點眼熟,不過他立馬就被人回複說:天下美貌的貓貓都長得大差不離,你還是彆想太多了。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自己討論的正主已經被人認出來了,還是被自己的鏟屎官認出來的。
晚上貓貓就被鏟屎官逮了個正著,用低啞的聲音問他:“我是沒有把你喂飽嗎,你要去彆人那裡偷吃,嗯,軟軟?”
溫清硯
總喜歡這樣跟宿時漾說話,對方的耳朵很敏感,幾乎一接觸到都會發抖,如果還是人形的話,耳朵幾乎會紅個徹底。
現在還是小貓的時候都顫得厲害。
更彆提是人的時候了。
自從醉酒後的那一回之後,那種事就成了常態,一旦享受了,宿時漾的身體就會很誠實地被溫清硯哄著享受了。
係統都不願意承認他是直男,呸,薛定諤的直男吧。
總是迷迷瞪瞪的,就和溫清硯滾上了,雖然事後會無比後悔,但你要問下次他還願意嗎,他的答案肯定是不願意的,身體卻還是會被溫清硯哄了過去。
宿時漾這會兒還是小貓的樣子,回答不了鏟屎官的話。
溫清硯就在他耳邊說:“可以變成人嗎,漾漾,軟軟。”
清朗乾淨的少年音逐漸變得低啞,宿時漾受不了,係統阻止的話卡在一半,他就沒忍住變成了人形。
明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小貓還是自投羅網了。
溫清硯的唇角一點一點地上揚,眼睛裡像是落滿了細碎的光點,“我的小貓果然最乖了。”
宿時漾在擁上這人的時候,還在給自己洗腦,他現在是迫不得已啦,總不可能因為矯情的拒絕兒被主角受趕出去吧,到時候貓貓就隻能住天橋了,主角攻回來後也不能給倆人創造機會了。
總之他是絕對不會向裴不歸妥協的。
溫清硯的力道重了點,不滿地咬著宿時漾白皙的耳朵:“這種時候都在走神,是我太溫柔了嗎,軟軟?”
受不了了,每當這個時候宿時漾都會被喊成軟軟,以至於他現在聽見這個名字就像是應激一樣發顫,連接下來都事情時發生什麼都能猜測一個大差不離。
宿時漾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走神,隻能被弄得失神,眼淚就像是晶瑩的珍珠一般落下,還被人一直用低沉的聲音喊“軟軟”“軟軟”。
他在這時候才恍然意識到,原來溫清硯已經是個足夠強大的成年男性了,是一個可以把他壓著動彈不得的男人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貓貓卻總也逃脫不得。
他被一個名為溫清硯編織的大網捕捉住,之後就成為了對方的獵物。
……
…………
宿時漾早知道自己會被係統嫌棄,但是他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在第二天一大早在他腦子裡敲起了木魚。
【你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係統輕輕一笑:【我在告訴自己,不要太過憤怒,免得對你造下殺孽。】
宿時漾就不敢吱聲了。
自那以後,“軟軟”這個詞彙就成了溫清硯和宿時漾之間的專有秘密。
溫清硯一次無意間喊出軟軟這個名字時,宿時漾詫異地看過去,半天沒動。
他看著漂亮少年微微泛紅的臉頰,眸色漸深,輕聲道:“所以,軟軟濕了嗎?”
宿時漾趕緊跑過去捂住對方的嘴:“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大學生了,怎麼還能說出這麼粗俗的話。”
“因為對軟軟一直都是這樣陰暗晦澀的心思,無論如何都改不了。”
宿時漾手心裡一陣濡濕感傳來,他震驚地看向對方。
溫清硯不避不閃地看過去,明明睜開的眸子那麼淡然,臉上的表情還是冷漠的,可是乾出來的事卻那麼大逆不道。
原是最矜持最禁欲者最放浪,宿時漾這時候才明白這個道理。
趴在床上,望著窗戶外鬱鬱蔥蔥的繁茂大樹時,他就在想,在等著這片葉子枯黃落下的時候,能不能等到宋卓岑回來跟溫清硯修成正果。
他眼角滲出來的水光被探過來的如玉手指拭去,心說大概是不大可能了。
這個任務好像又失敗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