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不要用那麼奇怪的目光看我啊!”她開口說,“我當然知道因為覺得摩拉克斯會痛所以就不用摩拉是違背他本意的小孩子做法還很戀愛腦傻白甜一意孤行——”
木曦決定不解釋了。
擔心自己越描越黑,她把一堆寶石塞給他,推了推男人的後背,“走了,買茶壺去。”
*
除了“岩王帝君用過的茶壺”,攤主還賣一些被磨損厲害的盔甲,鐘離對攤位上的一些日晷很感興趣,想要一起買下。
為此他給出了很高的價格。
木曦蹲下摸著那些磨損厲害的盔甲,不明白攤主為什麼賣這些東西。
攤主解釋說,日晷與盔甲多數是層岩巨淵開礦時開采出的舊物,大多是五百年前那一戰千岩軍留下的。
這些東西並不值錢,隻是有人在高價收購。
木曦聽溫迪講過,五百年前,有一場災禍席卷了這片大陸。
溫迪向自己告彆便是與這件事有關,神明離開了自己庇佑的國度……
人民隻能以自己的力量來對抗災厄,最終的結局無法用“好”或是“不好”形容。
因為犧牲的人們是回不來的。
她拿起一件染血的盔甲,和身邊的人聊起來,“歸終、若陀、馬科修斯,還有摩拉克斯,他們都認為我是小孩子。可是在醫館裡,生離死彆是最多的。”
木曦說完,把寶石遞給攤主,問他收不收。
攤主有些嫌棄地收下了。
日晷、盔甲還有岩王帝君用過的茶壺,被分彆裝進盒子裡。
能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士兵本身就是幸運的,更多的時候,帶回來的是盔甲與遺物。
去淨化魔神殘渣時,總會見到裸露於土地上的森森白骨。
剛到碧水原,她被嚇得天天晚上做噩夢還掉頭發,白天醒來後又忙碌到連恐懼的時間都沒有。
可她隻是被嚇到,而普通人卻都有可能成為那一部分。
木曦說:“我從那時起就意識到,遠有人比我更需要他。”
月落參橫,東方既白,黑市即將打烊。
和鐘離結伴,步行回緋雲坡,木曦停下捶了捶自己的小腿。
一夜沒睡,精神不太好,她打著哈欠,與鐘離道彆。
天快亮了,碼頭熱鬨起來,路上行人逐漸變多,木曦在街道邊見到賣早點的商販。
暈乎乎地又走了十幾步,差點被石階絆倒,木曦莫名地想,這條街有這麼長嗎?
自己一個人很孤獨也很無聊,和鐘離在一起的話,就不會這樣。
鐘離先生會和自己分享有趣的見聞,鮮為人知的故事,會提醒自己注意腳下的台階。
知道自己五音不全還會耐心地教自己璃月的民謠……
沒由來的,她很想見他。
木曦做了決定。
一步、兩步、三步……她轉身數了幾百步,跑了回去。
風在耳邊呼呼吹過,木曦跑得快,有點喘不上氣。
太陽從視線儘頭冒出,街邊喧嚷,璃月港又開始了平凡而普通的一天。
鐘離披著的那件黑袍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下了,他正站在攤邊,手中拎著幾袋豆漿,恰好要去找她。
晨光落在他肩上,木曦見到他朝自己走過來。
她笑著問他:“我要是回去睡著了怎麼辦?”
“那隻好守在小小身邊了。”鐘離回答她。
“不過,你身體不好,”他
說,“日後莫要熬夜了。”
*
孤雲閣下壓著眾多魔神。
雖然等稻妻總部的人過來自己就要被架空,但是目前該乾的活還是要乾……
她去找石珀,到孤雲閣外出工作時把腳扭了。
在不卜廬呲牙咧嘴地被白術正骨時,被他警告最好結束全部的工作,好好調理身體。
“不然沒幾年能活了。”複述著白術的話,木曦困頓地坐往生堂的椅子上,又問胡桃,“說起來鐘離呢?”
提到自己家的客卿,胡桃很愉快:“估計在珠鈿舫,不過已經被我用很貴的價格賣了。”
木曦又問:“怎麼賣的?”
胡桃解釋:“今天有一個至冬的考古學家來往生堂聘請鐘離當顧問,本來沒打算賣的,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木曦和胡桃的關係不錯,除卻性格很合得來之外,她還把自己死後全部事情都委托給了往生堂。
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單子。
胡桃堂主當時就誇她特彆有眼光。
再遇到鐘離時,是在幾天後雲堇的戲台下。
她和一位客戶洽談生意,請顧客去看戲意外遇到了鐘離。
那天雲堇唱的戲是很普通的薄情戲碼,木曦前世很常見的“陳世美”劇情,並不新鮮。
講一個男人在落魄時為貴家小姐相識相愛,後來平步青雲,休了與自己共患難的妻子的故事。
最終的結局也是常見的負心漢得到了報應,妻子過上了平凡而美好的生活。
客戶口味獨特,偏愛這些狗血又拈酸的俗套劇情。
夜深兩人一起回家時,木曦和青年吐槽客戶的口味,說到一半忽然很困很困,於是感歎著,“我的生命就和那些螢火蟲一樣短暫。”
璃月港燈火通明,身邊的男人對她說:“不會的。”
他站在自己身側,重複道:“這次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