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你歡樂的小金庫增加的情況對應的,則是新宿站門前一片狼藉的道口。
早在最開始,你一句話不說,抽出管製武器對著路人的肩膀就是一通狂砍的時候,那名最初被你祓除了肩膀上蠅頭的精英男士就已經嚇得屁滾尿流,跌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爬走了。
慌亂中甚至連公文包都忘了撿。
而第二位女士的情況也與他不遑多讓,除了沒有當場尿褲子以外,也跌在地上,包包裡的東西灑落一地,頂著滿臉淚痕抖得像篩糠。
她甚至還在求你:“求、求求你,彆殺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她說的是日語,而你的日語因為多年浸淫二次元的緣故,姑且也有個工地水平。
但此時你卻覺得你好像沒聽懂。
於是你再次歪了歪頭,清澈的眼底帶著不知世事的純然,配合上精致的著裝與手動捏出來的在三次元世界裡堪比美工建模般的洋娃娃臉,落在他人眼裡毫無疑問,就是剛從瘋人院裡跑出來的宛如漫畫殺人魔的存在。
這位女士渾身一抖,連妝都哭花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生怕你一個病發就當場把她給噶了。
而你當然不是這麼喪心病狂的人。
不過,你對遊戲裡的NPC路人被你嚇哭這件事,也屬實沒什麼感覺。
你壓根對她不敢興趣,在你眼裡她的價值就是滋生蠅頭,然後源源不斷的為你產出金幣。
比如說現在,這位女士因為極度的恐懼與驚慌,負麵情緒幾乎已經達到了閾值。
你清楚的看見,在這樣龐大的負麵情緒的滋養下,剛剛才被你祓除掉的蠅頭,竟然又一次誕生了新的。
大概是剛剛誕生的原因,這隻蠅頭的行動顯然還有些遲緩,甚至翅膀還被黏連在背後,整隻蟲蠅蛹似的在地上爬。
該說不說的,你被惡心到了,於是拿起刀眼都不眨的就戳了下去,刀尖剛好擦著白皙的手楔入地麵。
一瞬間,你的耳邊又爆發了一聲驚叫。
這名女士在你好心為她祓除咒靈的過程中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竟直接兩眼一翻暈過去了,漂亮的長發旖旎在地。
你:?
你揉了揉耳朵,覺得世界突然清淨了。
你看著任務欄上增長的進度以及左下角增加的50000円,情不自禁的感慨:這好像是個BUG,一個人身上產生的咒靈竟然可以反複獲得金幣,那這樣的話你隻要抓來100個普通人,把他們關在一個房間裡每天嚇唬他們,這樣不就一直有源源不斷的新生咒靈來給你送錢了嗎?
不過現在考慮這個也有點早,你看著任務時間上僅剩的25分鐘,決定還是先把這個該死的新手任務做完再說。
看在它讓你打低級小怪還白送金幣的份上,你大度的決定先原諒它,等任務結束了之後再接著罵。
這麼想著,你愉快的站起身,姿態輕盈的甩了甩壓根沒有血跡的刀,步履輕快的朝人群剛剛逃跑的方向走去了。
***
與此同時,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教室。
“哈?殺人魔?”
寬敞的教室裡僅坐著三名學生,其中一名一頭白發的高個子少年臉上架著一副墨鏡,即使是在室內也沒有摘下。
此刻,他兩條長腿分彆踩在桌下的兩條杠上,以一個分外不尊師重道的狂放坐姿,踩著桌杠將椅子朝後仰去,一邊前後搖晃一邊相當不滿地擰著眉大聲說:
“為什麼老子要去處理這種事情啊?殺人魔這種東西難道不該歸東京都的警察管嗎?跟咒術師有什麼關係——”
“安靜,悟,都說了那其實不是殺人魔。”站在講台上的夜蛾正道雙手撐著教案說,“雖然傳來的監控錄像的確很像是報複社會類型的無差彆襲擊,但奇怪的是,對方並沒有真的對著人體砍下去,刀刃落到的地方反倒都是空氣,隻不過場麵太嚇人了,因此才被誤會了。”
“咒靈無法被相機以及其他投影設備記錄下來。”六眼的神子旁邊,他的摯友認真地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說,對方或許是在砍一些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而那個東西大概率、甚至很有可能,是一些寄宿與普通人身上的低級咒靈。”
“哈?那不是更奇怪了嗎?”
聞言,五條悟的聲音不禁拔的更高了一點,就像是聽到了某種超脫常俗難以理解的發現,以至於連一直前後搖晃的座椅都捎帶著停了下來,改為一隻手臂搭在桌邊,側過身看向了旁邊的人。
“低級咒靈——無外乎是蠅頭之類的東西吧,這種東西不是隨隨便便撚撚手指就可以解決掉的嗎?誰會這麼大張旗鼓的用武器啊!”
“沒錯,這才是這件事情裡需要你們兩個去解決的問題。”夜蛾正道成功的將話題引導了回來,壯漢般的麵孔頗具威嚴,對著台下的兩名不省心的學生說,“不排除對方是詛咒師的可能,故意在人潮洶湧的新宿街頭作亂,從而引發社會事件,導致負麵情緒集中爆發,因此誕生新的咒靈——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懂了。”五條悟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意思是把那家夥殺了是吧?這簡單。傑不用去,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夜蛾正道:“…………”
眼看著班主任粗獷的額角隱隱有青筋開始蹦動,夏油傑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站起身。
“我知道了。”他說,對話的對象顯然是夜蛾正道,“我會好好看著悟的。對方具體是什麼立場,到達現場接觸到本人以後,我會自行判斷,屆時會給出妥善的處置方式。”
“很好,那就交給你們了。”
總算學生裡還有那麼一個聽人話的,夜蛾正道聞言收斂了怒容,點點頭,拿起教案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