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霍川騖時不時的奇思妙想,歲聿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畫風。他跳過傳統的疑惑環節,直接對具體的操作進行了問詢:【當然可以。但應該錄什麼內容呢?】
當然是錄“老公,接電話啊,再不接我就要生氣啦”!霍川騖理直氣壯的如是想,手上的微信卻回的很慫:【以你的意願為主。你覺得什麼樣的內容比較合適?】
歲聿清了清嗓子,試著發過去了一段語音:【川騖,有人找你。】
很早以前座機還在家裡流行的時候,歲聿經常見到爸爸站在電話旁,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捂著聽筒,小聲對媽媽比劃口型“親愛的,誰誰誰找你”。如果是媽媽願意對話的人,她就會點點頭接過電話,如果是不願意的,她就擺擺手,爸爸便會在等待一下後,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回複那邊,真是不巧啊,管家說我太太剛剛出門了。
霍川騖把歲聿發來的語音來來回回聽了好幾遍,就好像歲聿真的站在他身邊,提醒他有人找,這感覺好極了。
但是不夠,霍川騖又嚴謹提問:【萬一你是打過來的呢?】
歲聿“唔”了一聲,也確實是個問題啊,他用手指點著下巴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又回了一段語音:【那就隻能說——川騖,接電話。】
簡明扼要,直抒胸臆,是歲聿覺得霍總會欣賞的風格。
如果是在下屬的工作報告上,霍總那確實會十分欣賞這份意簡言賅。但在愛情上,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行,他受不了這個委屈。按照他度日如年的換算單位,他和歲聿都結婚好些年了,老夫老妻豈能被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就打發了?
至、至少也得追加個信息提示音吧。
歲聿欣然同意,痛快追加:【川騖,看信息】。
正巧彭師兄拿著染發劑來找歲聿,他之前染的銀發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頭黑黃相間的枯草,但最近棋院用錢的地方實在是有點多,他隻能試著用過去剩下的染發劑化腐朽為神奇。沒想到過來找師弟幫忙上色的時候,卻發現歲聿竟然沒有在研究棋譜,而是難得玩起了手機。
等看到微信的醒目界麵後,彭三思就更震驚了,歲聿竟然還有摸魚搭子呢?他乖巧聽話、勤奮好學的師弟,也終於學會在乾正事的時間摸魚了?
感天動地。
等歲聿解釋了他在乾什麼後,彭三思的震驚更是呈指數性增長,你說誰是你的摸魚搭子?霍川騖?那個舉世皆知的工作狂?你們夫夫倆挺會玩啊。
最後,湊熱鬨不嫌事大的彭師兄表示:“那你怎麼不讓你老攻也給你錄一個?”
歲聿一愣,忘記了他正在給霍川騖發語音,等他一鬆手,就連著師兄的提議一起發到了對方的手機上。
然後,不等歲聿手忙腳亂地撤回,總是秒回的霍川騖已經發來了表示同意的語音。
也因此,在這天中午和霍川騖夫夫一起吃飯的楚總,就這樣突兀的聽到了歲聿剛換的新鈴聲,熟悉的聲線來自他的表弟霍川騖,低沉,沙啞,像極了情人的耳語低喃,他說:【歲歲,接電話。】
歲聿奇怪的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霍川騖,又看了看就坐在自己身邊西裝革履的霍姓總裁:“?”
霍川騖慢條斯理的正在切牛排,見歲聿看過來也沒有絲毫緊張,反而是在不慌不忙切完最後一塊,把切好的牛排換給了歲聿後,他才像是剛剛發現了這事似的摁下了自己的手機,他說:“抱歉,誤觸。”
坐在他們夫夫對麵的楚總信沒信不好說,反正歲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