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歲聿,望著大大的獎杯,一直都在期待著自己能正式擁有它的一天。
這些話在霍川騖耳朵聽來就是,我以後每一晚都要上班baba是的,我們夫夫以後就要錯峰過日子啦baba我們就要漸行漸遠,產生代溝,像上次一樣。
不行!
霍嬌妻絕不答應!
歲聿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在無數次的午夜夢回,霍川騖最怕聽到的便是他當年在電話裡的那句“我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歲聿離開的這些年,就像是把霍川騖靈魂裡的一部分都跟著一並帶走了。霍川騖很難形容他當時那種感覺,隻知道當歲聿重新出現在他生命裡時,他才終於重新變得完整。重新開始活得像一個正常的人類,而是不是一抹遊蕩在人間的工作幽靈。
可霍川騖實在是不想破壞歲聿的事業,也不想破壞歲聿為了事業拚搏時的開心模樣。
道林囈語:“認命吧,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條路可以讓所有人幸福。”
道軍師最近和霍川騖一樣,也在麵臨一個人生中的巨大打擊,整個人都很痛苦,他正在為他失敗的第不知道多少任戀情哀悼。道林是個標準的F國人,相信愛情,相信浪漫,相信一見鐘情。這種直覺
動物愛的快,不愛的也很快,隻不過道軍師更特彆一點,他已經連續好幾任情人都在和他的熱戀期時突然決定出家當牧師了。
這一回也不例外。
道林這邊世界巡回的演唱會開得好好的,那邊最新一任的小情人就突然告訴他,在和他的上一任情人深入聊了一下後,他覺得他果然還是應該當個傳教士,去第三世界傳播愛與上帝。今晚就要起航,隻能和道林說一聲對不起,他果然還是更愛上帝。
道林:“?”
然後,道林就悟了,大家都是罪人,誰也不配得到幸福,大家一起死吧!他要向全宇宙發送地球坐標!三體人怎麼還不來?!
“不!”霍總卻反而很倔強,他隻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就是既要歲聿開心,也要自己幸福。
並且,他真的在隨後沒幾天,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至少他認為是個好辦法。
一個老一輩的夫妻很多常會掛在嘴邊的“至理名言”:“這兩個人過日子啊,還是得有個孩子。”
霍川騖父親那邊的家族裡,有個想孩子都快想瘋魔的姑母,她就總喜歡穿著花布洋裙,一邊躺在搖籃椅上織毛衣,一邊念叨:“孩子是上帝的恩賜,是維係家庭的紐帶,隻有要一個孩子,夫妻倆才能真正變成一家人。哪怕他們再怎麼向往藍天,也會像風箏一樣,永遠有一根線是拴在孩子身上的。”
過去的霍川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如今的他:“我姑母說得對!”
道林:“?”兩個男人哪裡來的孩子?
霍總是真的很有效率的行動派,沒過兩天吧,他就高調在朋友圈宣布了:是的,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配圖是他和歲聿在流浪動物中心領養的小土狗。
“……”道軍師看到這條朋友圈時,大概沉默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然後才終於緩緩的給霍川騖的朋友圈點了個讚,並留下了“。”的評論,連多一個音節他都懶得打!他就知道,霍川騖這傻逼腦回路不正常!
充滿了一種精神不穩定的穩定感!
***
霍總其實一開始沒想領養流浪狗的,他的打算是買一對品種貓和品種犬,實現貓狗雙全的快樂人生。他甚至已經有了看上的目標。
——挪威森林和可卡布。
森林貓就不說了,就是類似於緬因貓的那種非常霸氣的長毛大貓。之所以不選擇緬因,是因為霍川騖覺得歲聿大概會更喜歡森林貓那種絲綢質感的毛,擼起來會更舒服。
可卡布說白了就是貴賓和可卡的串,比較多見於北美洲。臉型有點像泰迪,身材大小和可卡差不多,非常標準的卷毛狗,很多時候都像個布偶玩具一樣,是性格比較溫順的治療犬,也是霍川騖覺得歲聿會想養的品種。
當時霍川騖已經赴M國上大學兩年了,常春藤名校,全球top1。歲聿從公學畢業後,卻因意外暫時留在E國讀了一年大學,來年會以轉校生的身份前往M國。在和霍川騖跨太平洋視頻的時候,歲聿有次無意中看到了霍川
騖同學偷偷帶來學校的可卡布,小家夥特彆粘人,一邊因為桌子太高而瑟瑟發抖,一邊倔強的非要和主人臉挨臉貼貼。
視頻裡歲聿多看了好幾眼,霍川騖當時還處於公然吃醋能吃到飛起的時候,對這件事印象深刻得不行,特彆嫉妒那隻狗,心心念念了很多年。
導致霍川騖一想起來要和歲聿共同養個寵物,第一反應就是把卡可布列入首選。
事實上,霍川騖想和歲聿一起養個寵物這事,已經想了不是一年兩年了,準確地說,這個念頭可以追溯到他在規劃和歲聿的同居生活的時候。他甚至連他倆要住的頂層公寓都買好了。除了寵物以外,霍川騖還對他們的未來進行了各式各樣美好的規劃,堅信沒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
後來……
後來他們這不還是結婚了嘛。
霍川騖放棄思考中間那段“短暫”分開的日子,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拿個勺子把那段時間從自己的生命裡挖出去,就當它們不存在。
他和歲聿從始至終都在一起。
而鑒於他們在一起已經這麼多年了,霍川騖一臉深沉地想著,他們也該有個“孩子”了。
彭三思周末來做客時,發現霍總好像連周末都不休息,正對著平板加班加點地工作。霍川騖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嚴肅極了,眼睛裡的神情深不可測,哪怕穿著舒適放鬆的居家服,整個人依舊淩厲的就像是一柄利劍。
實則……
霍總正在嚴肅的在可卡布犬舍給出的照片裡,試圖從一堆小可愛裡,挑選出一隻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奶狗。
他甚至已經給自己的爸媽看過了,讓他們一起加入了挑選大軍,畢竟這可是他們的孫輩!
霍媽媽的身體很不好,這些年基本隻在素有人間仙境彆稱的S國居住,霍爸爸在那邊有一座古堡式的莊園,常年堅持遠程辦公,這樣才好常伴在妻子的身邊。兩人和獨子霍川騖的關係不是不好,隻是觀念比較特彆,總覺得孩子已經成年了,自己就不該過多介入對方的生活,更應該享受自己的當下。
霍母還好,霍父性格天生就比較淡漠,哪怕是對自己的孩子,也是常年依靠漂流瓶聯係的模式,或者像是一顆已經發向宇宙多年快要退役的衛星,信號時有時無的。
歲聿和他們至今為止——至少在歲聿的記憶裡是這樣——也就見過一麵。
還是在視頻裡。
霍母的身體是真的不算健康,霍父表示隻有他們舉行婚禮的時候,他才會視妻子的身體情況來考慮是否現身出席。霍母倒是熱情邀請了歲聿夫夫冬天的可以考慮去S國滑雪,那邊是全球知名的雪鄉,在每年各地的名人富豪都會彙聚於此的韋爾比耶,霍父有一棟風景還算不錯的房子。
也是在這唯一一次的視頻裡,霍父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地問歲聿,對他海外的事業是否有興趣接手,他可以包教包會。
霍父已經想退休很多年了,奈何兒子不孝,之前一直隻願意待在華國,接手他母親那邊的財產。
雖然霍川騖這樣孝順媽媽,霍父是很欣慰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
麵對兒子這種讓他們自由選擇“第三代”的神奇操作,霍父的冷淡回複隻會更神奇:【你和你伴侶的孩子,為什麼要問我的喜好?】
霍川騖覺得他爸說得對,他應該隻考慮歲聿的!
而歲聿……
就在彭師兄來做客的這天,出門跑完步正準備回去的歲聿,在小區裡遇到了一個正在滿地打滾的小朋友。小朋友的爸爸就在旁邊環胸站著看,既不攔著,也不打算隨了小朋友的願。歲聿本來隻打算禮貌路過,他著急回家,因為也差不多到了和師兄約定上門的時間。
但是吧,什麼事情都會意外,歲聿一走進才發現,妹妹頭小朋友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打滾,他懷裡還有一團更小的小奶狗。
真的隻能用“團”這個量詞。
那條栗子色的小狗實在是太小了,團在小朋友毛茸茸的外套上,奶呼呼的,又乖又可愛。最重要的是,它還有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
應該是土狗和二哈的串,但除了藍眼珠外,卻並沒有二哈的睿智,反而更像狼。
總之,小朋友無論如何都不想撒手,他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在試圖和爸爸講道理。其實他是說的有點語無倫次的,小朋友的措辭總會有點亂七八糟,但至少歲聿聽懂了。
大概意思是,這位小朋友今天跟著做義工的姐姐去了流浪動物中心,一眼就看上了這隻才離開狗媽媽不久的小奶狗,他和姐姐已經承諾了人家要領養,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人家都讓他們把狗狗帶回來了。
孩子爸爸也很無奈:“不是給你們了,是試領養,就是看領回來和我們家適不適合,你懂我的意思嗎?媽媽對狗毛過敏,所以我們不適合。”
其實姐姐也有點輕微過敏,不算嚴重,之前做義工時接觸小動物的時間較短,才一直沒發現。
總之,現在隻有爸爸和弟弟在處理這件事。
小朋友還在哭個不停,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媽媽和姐姐,隻是有時候男子漢的眼淚就是這樣,一旦開閘了就很難止住。他試著問爸爸,可不可以不接觸小狗,但把它養在他們家的另外一個房子裡:“它已經被拋棄一次了,如果、如果第二次又被退回去,該多可憐啊!”
爸爸覺得他現在才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有家不能回,有兒子不能打。
穿著銀灰色外衫的老父親,隱晦的看了眼從剛剛開始就沒走動的歲聿,不知道這位鄰居站在這裡要做什麼,搞得他很多對付兒子的招數都不敢使出來。
歲聿蹲下-身對小男孩開口:“如果你隻是想給小狗找個家的話,你看我怎麼樣?”
小男孩和他爸爸同時愣住了。
歲聿從看見那隻小狗藍汪汪的眼睛時,就產生了一種想帶對方回家的衝動,很難解釋為什麼,他也不是看見所有藍眼睛的生物都會走不道兒的。但就是,說不上來,在看見這隻小狗的時候,忽然升起了一股舍不得它受一丁點的委屈、想給它一個家
的衝動。
而剛巧他又目睹了小男孩和父親的拉鋸戰。
歲聿生怕對方覺得他是什麼很奇怪的人,又多解釋了一下:“我就住在這個小區,也是信宮的業主,看見前麵那棟白色的彆墅了,那就是我家。”
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是房子門前的籬笆上有很多漂亮花花的那家嗎?”
“是的。”歲聿點點頭,那是霍川騖襲成自霍母的愛好,他真的很喜歡花,還沒搬進來之前,管家就已經提前栽種上了。還彆說,現在每次回家看見那麵綠意盎然的籬笆花牆時,歲聿也會覺得心情很好,“由我來領養它,這樣它就不用再被退回領養中心了。當然,接下來的領養手續也會由我們去辦。我家裡隻有我和丈夫兩個人,最近正好有養狗的打算。”
雖然霍川騖是想給歲聿一個驚喜的,但歲聿還是發現了霍川騖的小打算,並且還挺期待的,他也確實有意養個寵物。
“我叫……”
“歲聿,歲總的弟弟,霍總的新婚愛人。”作為同住信宮的有錢人,小男孩的爸爸又怎麼可能不認識霍川騖呢?事實上,從歲聿夫夫第一天搬回來住的時候,信宮的入住率一下子就回暖了。隻不過大家目前還很少真的能找到和霍川騖搭話的機會,目前大多還在觀望,以圖眼熟。
誰想到呢,他因為兒子吵著鬨著要領養的一隻小土狗,而有了這個彆人豔羨的好機會。
男人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自家的傻兒子,隻能說傻人有傻福了。
他兒子倒是不知道這些大人之間彎彎繞的小心思,隻認為既然眼前的漂亮叔叔是爸爸認識的朋友,那他肯定會放心把小狗交給對方啊。隻是……他既為小狗找到了新家而開心,又有些依依不舍,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隻小狗。
“如果以後有空,也很歡迎你來找它玩哦。”歲聿的最後一句成為了絕殺。
小朋友終於痛快交割:“那叔叔你一定、一定要對它很好哦。”這隻小土狗是同一批小奶狗中,最後一個被剩下的,因為它土狗的外表是如此明顯,大家好像會更喜歡品種犬。
“好!”歲聿輕易不會許諾,但他一旦開口,就肯定會完成。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隻讓他覺得一看就很有緣分的栗子小狗,迫不及待的回了家,想和自己的愛人分享,“綁架”代替購買,是不是更有性價比?
況且……
“你有沒有覺得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歲聿直接就是這麼對霍川騖說的,“我說不上來到底像誰,但就是那種很眼熟的感覺,你懂嗎?”
霍川騖還在原地震驚,他當然懂了,能不眼熟嗎?
這狗不就是小時候的他嗎?
替身?!